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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儒听她这般喋喋不休的抱怨,把陈年旧事都拎了出来,把父亲早故,妹妹离家出走,夫妇遇难的事,都怪罪到自己身上,心中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你放屁!休要胡说八道。”

王夫人也是不满,道:“我怎么胡说八道了?我都找人算过卦了,说你心肠太硬,没有亲情,这才生不出来儿子,注定绝后!”

王文儒大怒,啪得一下甩了王夫人一个耳光,道:“你这不讲理的多嘴长舌妇人!”

王夫人又气又怒,忍不住哭出声来,道:“好,你狠心,死,大家一块都死了算了。”说着时,掩面推门而去了。

王文儒也不惯着他,只是看着手中书本,也不上前劝慰。

半个时辰后,王文儒本有倦意,算起来也该去歇宿了,忽然听得外面丫鬟叫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她……”

王文儒吃了一惊,忙上前问道:“怎么了?”

丫鬟上气不接下气道:“夫人她……悬梁自尽了……”

王文儒猝闻此事,心中大惊,也不再细问,当下夺门而出,疾步前往王夫人房中。待王文儒到了时,只见王夫人房中已是几个丫鬟围在了王夫人身边,帮着她揉着身子,又有丫鬟口中喊着:“夫人,你醒醒……”

王文儒走得近前,只见王夫人此刻靠坐在锦凳里,脸色煞白,脖颈间一道红色勒痕,双目紧闭,触手已是冰凉,探了探鼻息,已是极其微弱了。

这时,听得背后一声悲啼:“娘……”接着便跌跌撞撞地跑来一人,正是王灿,他来到王夫人身边,抱住了王夫人身子,泪水已是忍不住流了下来,泣不成声了。

王文儒用力掐着王夫人人中,片刻后,王夫人才悠悠醒转,所幸被发现的及时,丫鬟又合力及时将她抬了下来,这才没有酿成大错,王夫人勉强醒转过来后,也是气息很弱。

王灿泣声道:“娘,孩儿知错了,孩儿这辈子都不娶亲了,好好陪着你。”王夫人也说不出话来,母子二人只是抱头痛哭,十分悲戚。

王文儒又命人熬煮了姜汤给她服下,直折腾了半宿,王夫人这才好转了些,王文儒让王夫人好好休息,她所言之事,自己会考虑的,接着又让丫鬟晚上别睡太死,好生照料着王夫人。

第二天早晨,雪依朦朦胧胧地醒来,便听到门外的小雯和另外丫鬟的谈话声,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王夫人之事。雪依心中暗自想到了什么,便在小雯进来时,问道:“小雯,刚才你在外面和人谈论什么事情?”

小雯叹了口气,低声道:“是夫人,她昨晚和老爷大吵了一顿,不知道为何想不开,竟然……要悬梁自尽。”

雪依吃了一惊,啊了一声,忙问道:“怎么会这样,舅妈她现在怎么样了?”

小雯见雪依着急,忙道:“小姐你别着急,现在都已经没事了,还好发现得及时,被救了过来,最近老爷和夫人总是吵架,还有灿公子也病倒了,卧病在床有好几日,听说也是粒米不进了。”

雪依若有所思,片刻后,才道:“想不到我病倒的这些日子,倒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小雯此时已略带哭腔,道:“是啊,小姐,你的病这么久了还不好,真令人难过,可惜小雯也没办法替你生病。”

雪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没事的,不要太难过,会没事的。”

小雯抹抹眼泪,道:“又该喝药了,我去给你端来。”说着时,便去将门口边煨着的汤药端来,放凉了给雪依服下。

雪依在吃药时,听得门口边王文儒咳嗽一下,便走了进来。雪依见了,便忙放下汤匙,道:“舅舅……”

王文儒摆了摆手,道:“没事,你先吃药吧。”

雪依嗯了声,便专心吃药了,平日里王文儒虽然也来看望雪依,次数倒是不多,而且都是和王夫人一起来的,也不会这般早。今日他倒一个人早来了一步,或许是政务繁忙,上午还有事情要去府衙处理吧。

雪依吃过了药,将药碗递给了小雯收起来,小雯又取来手帕给她擦拭了手心。

王文儒问了雪依的病情,又教雪依别想太多事情,安心养好病,现在天也暖了,用不了多少时日,这病情慢慢就会好了。

雪依附和了几句,也要王文儒不要担心自己的病情,又问了王灿和王夫人的情况,王文儒道:“你表哥整天上蹿下跳,身子好着的,不过是这两日倦了罢了,还有你舅妈,也是近来心情不好,昨日和我绊了几句嘴,便一时没想开,唉……”

雪依低下了头,没再说话,聪明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近来王家发生的这些事情,或多或少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若是自己没生病,或许很多事情,不是这般吧。虽然心中如此想,又有一丝愧疚,可雪依也没有什么办法,也一声没有吭。

王文儒看了看小雯,道:“小雯,你去找白总管,和他说去库房把收藏的最好的山参送到厨房,中午的时候给雪依炖上补一下。”

平日里雪依倒也隔三差五的服一些老山参补一下,虽然名贵,在王家这边也不算什么,今日又让小雯去嘱咐厨房安排上,也是寻常之事。雪依虽然心中有些难为情,倒也不好去拒绝王文儒好意,见小雯要跨出了房门,便道:“小雯,你这几日照顾我,也忙坏了,上午再好好歇息一会吧。”

小雯虽然不解,本想说自己不累的话语,可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应了声,告别了王文儒和雪依,下去了。

雪依知道,王文儒大清早便来这边看望自己,必有缘故。心中不由得想起了昨夜王夫人投缳之事,而且王灿最近也是卧病在床,加上又支开了小雯,便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了。而小雯,也是聪明伶俐,也大约猜到此事,便也依言下去了,走了后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