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匹马，让我离开，我可以帮你们引开追兵。”
“哼，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已经离城，后面也没有追兵。”阿古达木轻笑道。
“你知道毕丹鸟吗？”
“皇室秘药，若食用由其唾液炼制的丹药，自身会产生一种香味，毕丹鸟可追千里。”阿古达木眼露怀疑。
“我吃过这种丹药，你带着我，就像带着追踪器一样，无论换了多少路径，他们都能找得到。”今襄自爆。
“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没了你，自然就没办法追踪到。”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我知道一些关于蒙瓦的消息，保证物超所值。”
“不感兴趣。”阿古达木一口否决了今襄的提议。
今襄垂眸思忖：“你应该调查过我，我是历朝国师弟子，亦是死而复生之人。”
“不过是以讹传讹，糊弄人的把戏，我不信这些。”
“好吧。”今襄妥协承认，“我师父能算天命，我自也学到了几分本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阿古达木满眼不信任。
“真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远道而来呢？十七王子。”今襄叫破了他的身份。
阿古达木神情开始严肃：“北境王竟如此信任你。”他以为她是从沈故那里得知了他的身份。
“不不不，如果是他告诉我的，你怎么还能在安京安安稳稳地待这么多年？再说，如果他知道你的存在，我们又怎么可能离城？”
... ...
阿古达木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判断其话中的真假：“如此的话，我岂不是更不该放你走？跟我回蒙瓦，做我的王妃吧。”
“蒙瓦啊，听说在历朝西北边，白日温度高，夜晚又低温。”今襄摇了摇头，“倒是挺想去看看的，但是我又怕热，又怕冷，吃不消，吃不消。”
这厢还说着话，车厢被敲了几声。
“地面有震动，有马蹄声，后面有追兵，不少人，约莫一刻钟就能赶到。”外面的大汉，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蒙瓦语，今襄听不懂。
阿古达木回复了几句。
... ...
“你一直在拖延时间。”阿古达木的面色很不好。
“我只是想活命罢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今襄继续道，“他们的目的是我，我可以帮你引开追兵。”
“我不信任你。”
“你别无他选，带着我，他们迟早能追到你们，你们不过四人，没有胜算。”她分析利弊，“不如相信我，至少还有五成的机率。”
“杀了你，亦有五成的机率。”
“那你怕是不能活着出安京了，你这些年在安京潜伏，应该听说过北境王的手段。今日的大婚，已然是给了他一个大跟头。”今襄道，“活着才最重要，你难道不想再见见你的母亲。”
阿古达木一手扼住她的喉咙，脸色阴沉：“你说什么？”
她知道自己触怒了他的痛点，直拍他的手，艰难道：“你母亲...生病了。”
阿古达木微微松开手劲。
“放开，如果你还想再见你母亲最后一面的话。”今襄言语狠厉，被威胁的人说着威胁的话。
她揉了揉脖子，缓解了疼痛，顺了气，不理会阿古达木阴狠的眼神：“你母亲生病了，蒙瓦距离安京千万里，即便是快马加鞭，日夜不休，也得一个月。早几个月，北境变战事频频，你的几个兄弟已经等不及了。沈故不久就要出兵北境，现在是你离开最好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她的话，说一半留一半，阿古达木母亲生病这件事是她胡说的。至于北境战事，但凡关注朝堂之事的都知道。
在其他人不解的眼神中，今襄接过缰绳，跨上了马鞍：“走水路吧，阿古达木。希望你可以平安与你母亲重逢。”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阿古达木看着驾马而去的背影，嘟囔了一句。
“弃车，上马，去最近的码头。”
... ...
林婧一直被囚禁于北境王府地牢内，因勾结蒙瓦细作涉及朝堂，后被移交至慎刑司。
慎刑司内两个大汉，扣住林婧的肩，将其头部按压于水缸之内，按下又提起，不给人一口气的喘息，再次被窒息。水不断从口腔，鼻耳灌入，林婧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哪里受过这般酷刑，很快就溺晕过去。
“大人，晕了。”
路远冷漠地摆摆手。
狱卒得了示意，走至林婧身边，拦腰扛起，在肩上颠了颠。林熙被倒扛着，挤压了几下腹部，猛地呛出几口口水，幽幽转醒，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扔在了地上。
“大人，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待再次看清所处场景，恐惧地求饶道。
路远冷眼看着：“哼，你还想有下次，能不能走出那扇门都难说。”
林婧被吓得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哀嚎，被吓在原地，然后开始哭嚎。一旁的狱卒，狠狠地破空甩了一鞭：“噤声！”
哭嚎声戛然而止。
路远拿起桌案上的蒙瓦密信，扔在林婧面前：“说吧，你是如何与后丹传递消息的。”
“什么后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婧一脸懵。
“你与敌国细作勾结，意图谋害北境王，祸乱朝政，还不认罪！”
“什么？”林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我没有，我没有，我不知道，不知道。北境王如何了？他不是好好的吗？”
“此乃后丹细作与你联系的密信，你的婢女亦招供，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
林婧看清了地上的密信，吓得哆嗦连连招供：“不是我，不是我，是林熙，是林熙通敌。这书信我是在林熙书房桌案上看到的，勾结外敌的是她，不是我。”通敌叛国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她再愚蠢也不会去犯此等重罪。
“真的，不是我，是林熙，是林熙陷害我。”
“哦，看来内有隐情。”路远缓和语气，“如实招来。”
林婧看上首的大人似有意帮自己，连连点头，如实招供：“那日我去寻姐姐...不，去寻林熙，可她不在... ...”
路远坐于上首，揣摩着林婧口中陈述的过程。
“大人，大人，我是被人陷害的，请大人明察秋毫。”
“事实与否，圣上自有决断。”路远看着面前鬓发凌乱的女子，笑其愚蠢。
她莫不是忘了，林熙亦是林氏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