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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杆军的到来,让朱由校提前结束了“道理”号火箭炮的试验。

虽然只发射了两次,但已经能够确认的是火箭弹的设计没有什么大问题,唯一的缺陷,就是炮架和基座了。

但这一点可以慢慢克服,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缩小炮架,从48发改为10发或者更少。

这并不会影响火箭炮的集火威力,一架不够,两架来凑,再不行,弄个十架八架的一起开火,总能弥补回来的。

派出了锦衣卫去通知秦拱明,朱由校和秦翼明先一步朝着五军营那边去了。

等他们到达五军营的时候,张维贤和秦良玉早已在营外等候多时。

“臣等参见陛下!”

“免礼!”

朱由校冲他们摆了摆手,然后看向秦良玉笑道。

“秦老将军近来可好?”

秦良玉也回之一笑:“谢陛下惦念,臣妾的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就算再为大明征战二十年,也不妨事!”

臣妾这个词,并不是皇帝后宫的妃子专属,官员的妻子见了皇帝,同样要自称臣妾,或是妾身。

看着秦良玉那坚定的目光,朱由校不由感慨万分。

他很想见见秦良玉的父亲,看看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能生出这样的巾帼英雄来。

相夫教子、为国尽忠,她是一点都没有落下!

其夫马千乘,被太监陷害死于狱中。

在这种情况下,她非但没有对朝廷生出怨恨,反而代夫领职,组建白杆兵为大明征战四方!

其兄秦邦屏,于泰昌元年在浑河战役中战死!

其兄秦邦翰,于泰昌元年在浑河战役中战死!

其弟秦民屏,于天启四年在平定奢安时战死!

这些,是如今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而未发生过的还有!

历史上的崇祯六年,也就是五年后,其儿媳张凤仪,战死于河南侯家庄!

崇祯十五年,其子马祥麟,战死于襄阳!

顺治二年,其侄秦拱明,战死于沙普之乱!

在这样的事迹面前,就算是杨家将也要望尘莫及!

毕竟,杨家将的事迹中掺杂了太多的艺术加工,可秦良玉及其亲人的这些事迹,却是有着实打实的史料可查!

虽然最终秦翼明带着秦良玉的孙子投了辫子,也可以理解。

毕竟秦家、马家已经为大明死了那么多人,总得允许他们为自己留条血脉......

否则就过于苛刻了。

就在这一刻,朱由校突然萌生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

很大胆的想法!

他回头看向孙康旺:“你亲自进宫,将皇后和容贵妃请来!”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张维贤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这是想做什么,于是便一头雾水的问道。

“陛下,此乃兵伍之地,娘娘们不便涉足吧?”

朱由校撇了他一眼:“秦老将军都能身在军伍,她们为何来不得?”

说完,一巴掌抽在了孙康旺的后脑勺上。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

“是是是!”

孙康旺敢里还敢迟疑,尥着蹶子就朝营外跑去。

秦良玉也有些搞不懂了,忍不住开口问道:“陛下您这是........”

朱由校很是神秘的笑了笑:“秦老将军稍后就知道了。”

秦良玉和张维贤对视一眼,只能把疑惑压在心里,耐心的等着。

一个时辰后,张嫣的銮驾才出现在五军营外。

和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张嫣换上了凤冠霞帔,在夕阳的余晖下,显的格外庄严。

其实她也不想这么打扮,因为这一身行头很累人!

单单凤冠就有好几斤重!

但朱由校派人让她过来,又没说是什么事儿,便只好怎么庄重怎么来了。

容贵妃在旁边扶着她,从队伍里走出来。

张维贤和秦良玉见状,连忙上前行礼。

一番客套之后,张嫣才走到朱由校跟前:“陛下如此仓促的召臣妾和妹妹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朱由校哈哈一笑,伸手牵住了她的柔萋。

“稍后再说,先陪朕等等白杆兵的将士们。”

秦拱明他们并没有让众人等候太久,天色刚刚擦黑,整齐的队伍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引路的杨沛聪看到大营门口的众人,顿时打了个激灵,从战马上跳了下来,快走几步行礼参拜。

“卑职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他身后的秦拱明等人闻言也是一惊。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皇帝竟然亲自在这边迎接他们!

于是乎,两万白杆兵,从前往后,像是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接一个的跪了下去。

“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两万人的队伍,足有数里之长!

以至于最后面的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跟着前面的人照做。

更别提那些听到有大军进京,赶来看热闹的百姓了!

虽然之前秦翼明的形象让朱由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这眼前这些衣着破烂的白杆兵,他依旧感到鼻头一酸。

这些人,太苦了!

朱由校转过头去,揉了揉眼,随后向秦翼明道。

“带他们去校场,朕在点将台上等他们!”

话音落下,便牵着张嫣向营中走去。

容贵妃和张维贤见状,连忙紧随其后。

原本五军营的五万人,此时已经结束了操练,一个个待在营房里,透过窗户向这边远的眺望着。

“连陛下都亲自来迎,这些白杆兵好大的威风啊。”

“就是,看他们那个头,一个个还没我肩膀高,真有传言中的那么厉害?”

“嘁!连把火铳都没有,拿着根破棍子就算再能打,上了战场也是送死的命!”

几个兵卒倚窗而立,满脸嫉妒的对着白杆兵们指指点点。

旁边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小个子兵卒看不过去了,愤怒的站出来反驳道。

“放屁,那都是人家应得的,浑河之战,白杆兵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未退过半步!”

“若是你们对上建奴的骑兵,可敢如此?”

被他怼的那些人闻言顿时闭上了嘴巴。

可是不多时,就又有人跳了出来。

“张念亭是吧?”

“瞧给你能的,那些白杆兵再厉害,不也全死光了?你就能够保证,这些新兵也能像他们那样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