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洞府。
周牧和陈衡坐在蒲团上，交流着炼丹的心得。
说是交流。
实际上基本上都是陈衡在说，周牧在听。
期间。
陈衡又拿出了不少自己炼制的丹药给周牧品鉴，期待周牧给出一些中肯的建议，或者夸赞。
毕竟他拿出来的都是炼制成功的成品。
周牧也不客气。
一一拿起放入口中。
当然不是真吃。
这许多的丹药，有疗伤的，有固本培元的，有补充法力的，有洗练肉身，滋养神魂的，他可不敢乱吃。
而是直接送入了聚灵塔第二层。
但在陈衡和云芸眼里，见他接连着吃下这许多丹药，却不由得惊为天人。
就算是陈衡。
身为结丹后期，又是熟知几乎所有丹药特性的炼丹师，也不敢说像周牧这样一口气吃下那么多丹药。
每一种丹药药性都不同，属性也不一，万一在体内相互攻伐，彼此碰撞，岂不是危险至极？
再说了。
是药三分毒。
灵药就算经过萃取，杂质极少，却也不能说毫无杂质。
一口气吃下这么多。
这不是拿性命开玩笑吗？
云芸有点担心：“周大哥，你还好吧？师祖炼制的丹药你看看就行，别都吃呀，会很危险的。”
“是极是极，道友以身试丹，实是令陈某人汗颜，不怪你能踏入丹宗之境，我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陈衡也道，似乎找到了自身无法踏入丹宗的原因。
听到二人的话，周牧：“……”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总不好说自己没吃吧。
但要说自己都吃了屁事没有，回头以陈衡对丹道的虔诚，不会也要效仿自己这么做吧？
要真是这样，万一有什么事，他罪过可就大了。
周牧沉吟了一下，道：“我体质特殊，不碍事的。方才的还真丹，杂质倒是少了些，但配料中净灵花的药性有些不够协调，可以略微减少些分量，或许在成功率上还能有所提升。”
“原来是净灵花……”
陈衡恍然：“我说当时怎么老是失败，一直还以为是萃取不够彻底。道友果然厉害，一针见血。”
接下来。
陈衡态度越发恭敬，对周牧完全就是一种晚辈对长辈请教的模样，言语既认真，又谨慎。
云芸虽然对二人说的许多话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打起精神认真听着，时不时还提出点小问题。
只不过。
她的问题太过浅显，都不用周牧开口，陈衡就帮忙解答了。
转眼间，三个时辰过去。
在云芸提出品丹大会结束了，他们也该离开的时候，陈衡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他朝周牧道：“道友在丹道的造诣，陈某的确是难忘项背，以你的资质，日后说不得会超越我的老师。”
周牧一听，忙道：“道友谬赞了，丹道博大精深，我也不过略有涉猎而已，岂能跟灵葫药仙真仙般的存在相比。”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道：“实不相瞒，我此番来药仙谷，就是想要看看能否有面见灵葫药仙的机缘。
大灵天朝之中，药仙为丹道之尊，若是能见他老人家一面，得几句指点，便也是无憾了。”
陈衡一听，顿时恍然：“原来道友来此是想见家师。”
周牧：“正是，却不知药仙可在谷中？”
陈衡摇头，道：“却是叫道友失望了，我也不知家师如今在何方。”
周牧闻言，不由苦笑。
尽管灵葫药仙不在药仙谷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可听到陈衡的话，还是难免有些失望。
但他还是有些不死心，问：“道友，周某冒昧的问一下，药仙可有消息告知什么时候回来？”
《混元仙法》的后续功法，他必须要得到。
若是找不到灵葫药仙，那就只能另谋他法，或者去寻找其他有具体消息的强者踪迹了。
只是灵葫药仙身上的残章，他早晚都得要，这无论如何都绕不开。
陈衡道：“并无消息。家师行踪缥缈，五十年前曾回转宗门，逗留不过半月便又离去，那之后则再无消息传来。”
“五十年前……”
周牧心中思量着。
五十年前的话，灵葫药仙应该是自仙墟折返，仙法残章就在身上，回转药仙谷后，有没有可能将残章放在谷中呢？
未尝没有这个可能。
但以他的身份，就算仙法残章被留在了药仙谷，恐怕也不容易得到。
若是灵葫药仙没有将残章放在药仙谷，反而随身携带，恐怕他就更不要做什么指望了。
“既是如此，那只能是小子运气不好了。”
周牧摇头叹息。
陈衡目光微动，道：“道友也无须这般，以道友的丹道水准，就算没有家师指点，日后也必能更进一步。
不过，道友若是不介意，这些时日不如留在我药仙谷，正好我那几位师兄过些时日会出关来，到时候一同交流丹道心得，想来也是一桩妙事。”
“对呀，对呀！”
云芸也忙不迭道：“周大哥，老祖的行踪谁也不知道，你与其等他回来，不如多留些时日，等我祖爷和其他师祖出关，然后彼此印证丹道，想来也会有收获。”
周牧闻言，沉吟了下来。
印证丹道？
他哪有这个心思。
且不提他本身只是半瓶水，算不得真正的丹宗。
一旦跟丹宗印证丹道，想不露馅估计都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
他的目的是仙法残章。
如今他实力一日胜过一日，一旦突破结丹，就必须要后续功法。
如果在那之前没有找到仙法残章，恐怕就麻烦了。
所以，丹道不丹道无所谓，他最重要的是想确定灵葫药仙当年归来，是否留下了仙法残章。
只见他稍作沉吟，随即道：“也好，药仙谷是丹道大宗，对我等散修丹师来说不亚于圣地，能多留些时间也好。
不过再与其他几位丹宗印证之前，不知道贵谷能否允许我观览一些有关丹道方面的典籍？”
话音未落，他目光看向了陈衡。
以陈衡的身份。
只要他开口允许，想来周牧接下来的计划会便利许多。
然而让周牧意外的是，还没等陈衡开口，云芸却率先道：“这有什么不行的，周大哥，回头我就带你去丹源洞，里面有很多我们药仙谷的前辈收集来的丹道典籍，你肯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