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
陈衡走回，脸上带着笑意。
而手中，果然拿着一张白纸。
周牧直接站了起来。
“果然还在。”
陈衡笑哈哈，将白纸递给了周牧。
“这是家师上一次带回来的，据说颇有些妙用，能助人修行。
只可惜不能助人炼丹，以至于一直放在宝库吃灰。”
“助人修行？”
周牧心中一动，接过白纸。
在触及白纸的一刹那。
他忍不住浑身一颤，一种酥麻的感觉产生。
“周道友，你没事吧？咦？！”
陈衡察觉到了周牧的异状，询问了起来。
但下一刻。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讶然之色。
“这是……”
不只是陈衡，云疆也惊讶的站了起来。
只见那白纸刚落入周牧手中。
立时便绽放出五色光华。
光华并不耀眼，反而无比的柔和、纯粹。
就像是天地间的灵气。
五种灵气。
化为五色光华，一点点的钻入了周牧体内。
没错！
白纸化为灵光，进入周牧手中，消失不见了。
“这……”
周牧愣了一下。
旋即便感觉到体内多了什么。
内视之下。
五色光华在经脉之中游走。
直入丹田。
又贯穿脊柱大龙，跨过天地之桥，进入了识海之中。
径直朝着灵念而去。
而在五色光华遍历周身后。
他忽然察觉到，身体似乎与这片天地的联系加强了。
或者说。
身体与天地之间似乎再无隔膜，有一种浑然一体的感觉。
往日。
因丹田气旋，功法自主旋转。
周牧每时每刻都处于修炼状态，也能自然吸收天地灵气。
但此时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之前吸收天地灵气，只进不出。
而此刻。
更像是与天地达到了某种程度上的统一，协调。
身体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似乎契合了天地间某中韵律。
水乳交融。
浑然一体。
这种感觉，玄妙至极。
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周牧深知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充斥四方，弥漫无尽的天地灵气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予取予求。
挥洒自如。
“天人合一！”
刹那间，周牧脑海中浮现出这四个字。
识海内。
五色光华附于灵念之上。
使得灵念散发着柔和无比，却又十分醒目的五色毫光。
没有任何不适。
只有对天地虚空更清晰地感知和体会。
这一刹那。
周牧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得到了什么。
可仔细回想，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但无论是灵念，还是身体，亦或者心态，都前所未有的平和。
他知道自己找对了。
这就是他要的仙法残章。
只是为何并未有具体的功法？
不是残章有问题。
是还没到时候。
他心中一动，五色光华如水般流淌，再次出现在手中，化为一张五色氤氲的白纸。
“道友？”
见周牧睁开眼，陈衡忍不住开口。
但下一刻。
周牧直接朝他弯腰行了一记大礼：“多谢道友，此物正是周牧遍寻不获之物，与我所修功法完全契合。”
“道友客气了。”
陈衡连忙避开，不敢承受周牧大礼。
云疆则笑道：“周道友无需这般，方才的情形我师兄弟二人也都看在眼里。”
陈衡也道：“是啊，这东西在我药仙谷可不止一日，从未有过这般变化。
反倒是刚落入道友手中便有诸般异象，想来道友才是此物有缘之人。
既是这般，那我等自然乐的成人之美。道友本就与我药仙谷颇有恩惠，我等索性便以此物相赠，师兄觉得如何？”
“正该如此。”
云疆笑呵呵道：“师父他老人家想来也无甚意见。”
周牧一听，更是大喜。
他之所以感谢陈衡，就是想为接下来讨要此物做铺垫。
只是没想到。
陈衡和云疆这么豪爽，不等他开口便直接赠予。
这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喜出望外？
“两位道友大恩，周牧铭记于心。”
周牧再次说道，言辞恳切，实心实意。
或许陈衡和云疆不清楚这东西的价值。
但周牧自己是清楚的。
尤其是对他来说，简直是无价之宝。
他虽对残章势在必得。
甚至想过巧取豪夺。
可眼下二人诚心对他，直接将残章赠予。
他心中自是满心欢喜。
只是平白得人好处，他有些不太好意思。
要真是巧取豪夺二来，反而还没这种负担。
转念。
他又想到了云疆方才的提议。
于是沉吟片刻，开口道：“两位道友诚心待周牧，周牧自当诚心以报。
方才云道友言及代师收徒，眼下又赠予重宝，周牧心中感激，实在是难以言表。”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道：“赠宝之事，周牧日后必有厚报。不过拜师之事，终究不是儿戏，还是待灵葫药仙回转之后，周牧亲自拜会再说吧，两位觉得如何？”
代师收徒。
固然是云疆的好意。
可周牧思前想后，还是打算拒绝。
倒不是看不上灵葫药仙或者说药仙谷。
恰恰相反。
他对药仙谷好感不少。
不仅是这边开放的姿态，又大宗门的气度。
更因为云疆、陈衡，乃至云芸等人都对他不错。
是非常不错。
无论是元灵宗，还是天煞宗。
他都没有感觉如药仙谷这般的舒服和惬意。
完全就是心理上的从容，自然。
而周牧之所以要拒绝。
是因为他觉得拜师要有拜师的规矩。
不见其人而拜师，怎么都说不过去。
这是对灵葫药仙的尊重。
也是对他自己的负责。
说句不好听的话。
万一这边云疆代师收徒，他答应了。
回头灵葫药仙回来一看，这个弟子修行资质这么差，还是五行杂灵根，想不要了咋办？
固然，木已成舟。
也不是灵葫药仙想反悔就能反悔的。
可终究不是堂堂正正的拜师。
周牧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合适。
对他来说。
如果能得到灵葫药仙的肯定，并且确定愿意收他为徒，这才最好。
云疆、陈衡二人或许是好心。
或许是爱才。
但周牧却并不能直接答应。
哪怕他心里千万个愿意。
而听到周牧的话。
云疆脸上笑容收敛了起来，朝陈衡看了一眼。
后者会意，笑着道：“周道友此言，却也有理，拜师不是儿戏，自当你情我愿。
我等虽是师父弟子，也清楚自家师父的秉性，一旦见到周道友，必然愿意收徒。
可我等终究无法代替师父他老人家，师兄，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