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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乍现,门口守夜的几个宫人被嚎啕大哭声惊起,揉了揉困顿的眼睛,一时半会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清晨清冷的风吹过,冻得几个人不由得一阵哆嗦。

院内景色一派萧条,加上莫名传来的凄厉女声,总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宫人们习以为常地摇了摇头,吹灭手中的灯笼,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等待白日里来交接的宫人。

殿内,女人错愕地望着躲开她的景灵,张开的手就这般直挺挺地伸在空中,满眼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女人哽咽着,再次怀疑这就是一个梦。

她的灵儿……她的灵儿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样子冷漠呢?

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看她的母妃啊!

景灵环视屋内一圈,终于找了块勉强还算干净的地儿坐了下来。

这屋子不知道已经多久没人打扫了,挨着的桌子上早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殿内横梁处,角落里,也都是陈旧的蜘蛛网。

“别哭了,也不用怀疑。就是我,命大,还活着。”虽然原剧情里现在离死期也并不远了。

景灵睁着一双清冷的眸子,不带丝毫感情地客观称述。

“我这次来,应该也是最后一次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在此之后,安景灵就彻彻底底地死了。”

几次三番的受挫,已经让女人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什么。

脸上泪痕还未干,女人踉踉跄跄地倒退几步,借着身后门扇的支撑,脸上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灵儿,你这是何意?母妃不懂你的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世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干一些掩耳盗铃之类的自我欺骗。

“……”

女人终于忍受不了景灵的冷漠,拼命跑过去一把抱住景灵,女人啼哭不止,“不是的,不是的!母妃知道你只是在跟母妃开玩笑!母妃知道对不住你,母妃后悔了,母妃真的后悔了!你还好好活着,日子还有这么长,母妃会去跟你父皇求情,让他庇护我们三人的。”

庇护?

景灵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

谈何庇护?

从一开始就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结果呢?

要被作为质子送往敌国的是他们,伟大的父亲要用儿女的命换取短暂的和平。

从一开始的皇恩浩荡到现在宫廷院落无人问津恍若冷宫,多情的丈夫栖息于新的温柔乡,流连于其他美人臂。

从一开始就选择做依附大树的藤蔓,受不得风吹,受不得雨打,谁知道何时会被弃若敝履。

景灵冷眼纵观,看着原本激动的女人一点点安静下来,最后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臂。

女人失神地望着眼前身姿挺拔,气质清冷的少女。

一瞬间——

心如刀割。

“灵儿……”当年承欢膝下,吵吵闹闹的女儿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

日头高照。

景灵推开门走了出去。

殿外并没有留守的宫人,空荡荡的院子里,孤零零地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景灵停下脚步,微微仰头。

这与原主近乎七八分相似的脸,身份昭然若揭。

不过这与原主记忆里的兄长又有些许不同。

可能是长年累月困居于殿内不见太阳,年轻的男人脸上有些过分苍白。

而为了避人耳目,他穿上了他妹妹的长裙,梳着女式发髻,脸上涂了清淡的胭脂。

仿佛是刚刚哭过,男人眼睛还红彤彤的,此时盯着景灵,又硬是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景灵不知道男人来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相比于对原主渣爹的恨,脑子拎不清娘的不解,原主其实对这个兄长的感情很复杂。

她确实是因为兄长,才被送去他国做了质子。

在金陵的三年,她日日受人欺辱,几次三番被人设计,日子过得很是糟糕。

假如不是这一出偷换的戏码,那么她应该还是那个在紫烟自由自在,锦衣玉食的小公主。

三年来的不幸,本来不属于她。

不知多少个独处的夜里,她这般想着,心里不由地滋生出几分怨恨。

可是真的只是这样吗?

假如她的父皇和母妃并没有不征求她的意见就搞这么一出的话,她其实也会愿意替兄长前去龙潭虎穴吧。

从小到大,只有兄长毫无保留地对她好。

他不会像父皇一样,会因为功课做得好被夫子称赞了才会奖励她。

他也不会如母妃一样,会因为今日给父皇长脸乖乖听话了才抱抱她。

兄长就是那个兄长,他们二人打一个娘胎出来,日日腻在一块。

他会带她爬树摸鱼,在被侍候嬷嬷发现告状之时站出来替她挨手板。

他会偷偷带着她学习一些基础的武术,告诉她女孩子也要当自强,懂得保护好自己,而不是困于闺阁只会琴棋书画和女红。

他会偷偷带她溜出宫里去郊外骑马,会给她亲手做长寿面,祈祷她岁岁平安。

都说龙凤胎会心灵相通,每次她不开心时,总是他第一个发现,然后跑来安慰她。

世界万物,凡是有生命的都其实具有感情。

没有任何一种感情能被标尺衡量,能被天平称重。

如果感情能随随便便拎得清的话,那就不叫感情了。

见到原主兄长的第一眼,景灵就感觉到了复杂的情绪自心头奔涌而来。

强烈的泪意几乎都要压制不住。

这是原主本身留下来的。

安朝辞注视着眼前的人,心头无比悲凉。

“我知道的,你不是她……”抹了把滚落下来的眼泪,安朝辞嘶哑着声音缓缓说道。

景灵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

也是,一个人性格、说话方式的变化太大,很难不让人起疑。

“前些日子,我莫名突然高烧,昏昏沉沉间总感觉自己浑身疼痛。”安朝辞摸上自己的胸口,“直到现在,我依旧每日这里疼得厉害。”

他和妹妹是一母同胞,打小起,不管是谁有个什么事,另外一个人总是会有所感应,即便吹个风有个头疼脑热。

当时他就隐约感觉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妹妹或许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