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听到这话。
身体轰隆一下，直接坐在地上。
光头哥也傻眼了。
不敢去看。
完了。
全完了。
光头哥看我的眼神，字都写在眼里。
他在让我跑。
赶紧跑。
再不跑来不及了！
寸爷扫了一眼苹果绿，很满意：“木那场口的，果然是苹果绿居多。这么一大块料子，你用什么来赢我？陈叶，不是我看不起你，整个腾冲，还没有比这块料子好的。你看不中，不敢开的，老子敢！老子有这本事。”
寸爷的每一句话，都在打压我。
他要让前几天，对我恭维的人都知道。
他寸爷，比我厉害。
我在万花楼前。
便是蝼蚁。
哪敢仰望九天。
但。
我还是笑了笑：“寸爷，这还没切，你咋知道不会切垮？”
寸爷笑了，拿起来笔，又画了一条线：“照着这个切，我看要怎么切垮。”
这次，轮到我坐下来了。
没开窗之前。
我还不敢完全确定。
窗一开。
我更加确定了。
这是一个流氓窗。
苹果绿，玉如其名，它色泽很嫩，清新明媚，是很讨人喜欢的翡翠品种，尤其是受到年轻人的喜爱。
但，这块苹果绿。
有裂。
强光从窗口照进去，能明显看到，强光有一束光散开。
如同树枝，如同江流，缓缓散开。
寸爷的判断不错。
这块料子，有绿。
能赚钱。
但一千三百万，得看能出几个镯子。
切差一厘米，价格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果然，画好线后。
寸爷问我：“陈叶，你觉得这能出几个镯子？”
我品着茶，悠然自得：“寸爷你觉得能出几个？”
寸爷张开手掌。
我笑着说：“五个？”
寸爷摇头：“五对。至少五对。”
我又笑了：“那我猜，一个都出不了！”
嘶。
寸爷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他压低声音，就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陈叶，你在逗我玩？”
“强光散开，是有可能有裂。但你别忘了，木那场口的特性是什么，棉多！这点基本常识，我希望你还是能多熟悉下，别一天自以为是。”
我翘起来二郎腿，说：“切吧，别墨迹了。你笑起来不好看，我觉得你哭起来好看。”
寸爷眼睛像是钢钉一般。
闪过我面前。
随后，对身边的人说：“切吧。”
切石头的师傅擦擦水，按照寸爷的路线切下去。
一刀刚下去。
他的脸色，突然僵硬住。
周围的人，都能听到一声裂开的声音。
真裂开了！
“草。”
寸爷几乎是暴躁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吼道：“让开！怎么回事？是不是机器有问题，滚开，我来切。”
寸爷凑过去。
仔细看了看。
颜色还挺深。
说明里面的绿比较满。
即便是有一道裂，哪怕是东非大裂谷，把整块石头一分为二，也不会切垮。
顶多少赚几百万。
“我来。”
寸爷亲自来切。
切割机再下一公分不到。
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
这下，寸爷傻了。
不止一道裂？
其他人，也朝着寸爷看过去。
寸爷手心里的汗，不停的流。
我缓缓站起来，说道：“棉和裂的光，散开不一样。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刚才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裂的光，是折线的光，而棉的光大多没有规律。”
“寸爷，这么大一块苹果绿，你以为他真能赚钱，我会卖你？”
“碰到东非大裂谷你能赚钱，碰到十字裂，你也能小赚。”
“但很不巧，这块苹果绿里面，是……雷打火烟绺。”
寸爷听到我的话，身体也在颤抖。
冷汗如暴雨！
赌石上。
大为裂，小为绺。
宁赌色，不赌绺，
大裂小绺危害多。
不怕大裂怕小绺。
雷打绺，像闪电，格子绺状看深浅。
火烟绺，了不得，老场此绺会吃色。
听到我一席话。
刘哥和光头哥，都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雷打绺很难出现。
火烟绺更难出现。
两者，在同一时间出现。
那他们，这块石头垮定了。
雷打绺，尚且还能在格子里取出来做小件。
但如果火烟绺把色吃完。
小件的数量，都是奢侈。
“不可能。”
“老子不信！”
“给我直接切开！”
寸爷大吼一声。
这时候，什么也不管了。
他有经验，有钱。
但他比我少一样东西。
他在万花楼，高处不胜寒。
他没受过失败的滋味。
更不要说，是被一个名不经传的人说中。
一刀切开。
寸爷的脸色，彻底塌了。
里面由苹果绿，被火烟绺吃色了。
两则色差，是在天际。
即便是真变色了，只要雕功好，能顺着变色雕。
但，关键是还裂了。
裂开的地方，很碎。
很小。
几乎只能取出来，做小吊坠和耳环，以及手串。
具体价格，我不清楚。
但算起来，顶多不超过三百万。
寸爷，亏了。
一个镯子都没有。
大玉牌都打不了。
他的双眼，几乎要喷火。
他发疯一般盯着我，说：“陈叶，你早看出来了？”
没等我说。
他立马摇头：“不可能！开窗之前，你不可能看出来！”
“木那场口的，怎么会有雷打绺？”
他这是开垮了。
但寸爷，脸色不变。
他很清楚一件事。
今天，他不是要赚钱。
他是要比我，开得好。
他就是赢家。
万花楼的面子，就还在。
“陈叶，别墨迹了！你的原石呢？还没买到的话，我就走流程了。”寸爷一分都不想多呆。
我看了看时间。
这会，李军应该来了。
“谁说我没买到？”
“寸爷，现在下跪，或许还有点用。”
我眼神朝远方看过去。
龙川江岸边。
李军骑着摩托，飞快赶过来。
他的摩托车尾箱里。
装着的。
正是我要的原石。
“你没去看，盲赌？你疯了？”寸爷凝神问道：“哪怕我这是雷打火烟绺，至少是个苹果绿能打手串，整个腾冲，你找不到一块能超过我的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