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商人的脸色，的确不太好。
我仔细看了一眼原石，又找了好几个角度，又看了一遍。
不仅是京圈商人的神色不够好，几个切石头的师傅，脸色也不太好。俗话说，越是做这件事的人，越是知道这件事的好坏。
现在，切石的师傅的脸色上来看。
没出绿。
不然，刚才切出绿，他们早就他妈大喊了。
台下的人，也开始惊呼道：“我去，不会没出绿吧。”
“怎么的，这史前巨石要开垮？”
“我草啊，看这京圈的人物，是会看原石的，而且是个赌石的老手。他这脸色，该不会是一点苗头都没出吧。”
对于小原石，十厘米的切面不足为道。
可对于大原石来说，十厘米的切面，就是窥一叶能见全全山。
“到底怎么了 ？”钱国富有些慌了，刚才本来就站立不稳的他，急忙上前，要查看。
这时候，京圈商人才回过来头，看着钱国富说道：“还没出绿。”
呼……
一个声音，盖过所有人的呼声。
他们这才发现，真是没出绿。
钱国富有些尴尬。
不过好在，他的反应力算是快的。
他立马说道：“这块原石，足足几米长，十厘米的切面没有出绿，也是正常的。既然是史前原石，就不能用普通的原石切割方法去判断。十厘米对普通的原石来说，已经到了地心，但对这块巨石来说，只是剥开了皮而已。”
钱国富故作淡定，他上前查看了一下。
看着原石里面的情景，钱国富笑了笑。
“怎么了？”京圈商人问他。
钱国富啧啧瘪嘴说：“看来，我判断是没有错的。”
京圈商人感觉钱国富是在故意卖关子，又问他：“你判断什么没错？”
钱国富嘿嘿一笑，说：“我判断这块原石，必然不简单。在开这块原石之前，我刻意去咨询过我朋友，他对古代原石很有研究，根据他说的，大原石表层不出绿，绿抱团的可能性，会更高。”
京圈商人似乎没听过这个说法，眉峰一簇。
一旁的秦姐，忙问问：“小王八蛋，有这种手法吗？”
常人，根本不知道钱国富是在说谎还是在说真话。
毕竟，谁也没开过这么大的原石。
我沉思片刻，对秦姐点头说：“有这个说法，似乎是有的。我记得我老舅以前说过，他们在缅北的时候，开过一块大原石。那块原石，足足三米高，一直切到五十公分的时候，都是没有绿的。
所有人，都放弃了。
甚至，买家都准备以剩下一米五的价格，出掉手里的这块原石切面。可，没人接手。
那块原石，虽然没有这块原石年份久，但也有一点参考性。大原石如果出散绿，其实是一种不好的反应，散绿不值钱。而且，散绿的种水，一定不好， 价格也卖不上去。”
原石是经过五十时间，沉淀积累来的。
谁都知道，好的东西会抱团。
零散的东西，是成不了大气的。
“这你也有经验，可以啊。”秦姐高兴的说道。
台下，其他人也是比较相信钱国富的画。
京圈的商人也说道：“看这块原石的底子上，能看出来，原石的密度很高。两亿年了，这块原石还能有这样高的密度，一直在龙山上也没有风化。看来，里面真有可能会出大货。”
台下的人，也亢奋了起来。
钱国富示意问京圈商人，说：“接下来，怎么办？”
京圈商人被钱国富这么一说，自然是信心爆棚。
“我可不是冲着散绿来的。”京圈商人在台上，点上一根烟，像是一场极致的表演，他冷不丁的说道：“要赌，就赌大的。六千万，算什么？”
钱国富见状，也哈哈一笑：“你说的对，六千万，他妈算什么！要赌出来，这块切面，六个亿都是有可能的。我喜欢你这个性格，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京圈商人听到这话，心血更是澎湃。
他高呼一声，接着开，出了绿我也会给红包。
那几个切石头的师傅，信心更是爆款。
他们喝完了水，在手上再次擦上滑石粉，
接着，又是一声声的吆喝声。
几个人，你一下，我一下。
吆喝声，铺天盖地。
“一！”
“二！”
“三！”
“四！”
“出大绿！！”
“嘿！”
“一！”
“二！”
“三！”
“四！”
“嘿，出大绿。”
声音持续在云水间里响起，像是云水间崛起的战歌。
“真出大绿了，你不得后悔死？”秦姐都有些紧张了，回头过来看着我说。
我面色倒算是平稳，这块原石赚的前和我没关系。
虽然我不想钱家崛起。
可即便是在我不看好这块史前巨石，要将他出掉的情况下，钱家依旧能开出来大货。那说明，钱家的钱国富，这根顶梁柱，是真的有本事。
那钱，就是他该赚的。
那名声，也是他该赚的。
很快，切面已经从十厘米，切到了三十厘米左右。
一条，很深的山沟，凸显在原石上。
到现在这个地步，原石的大部分样貌，已经能看个七七八八。
“要上去看看吗？”钱国富再次抬手，问京圈的商人。
京圈商人此刻，很坚信这块原石一定能出大绿，他放心的摆摆手，说：“你刚才都那么说了，你那中自信的眼神我看到了！切到一半，再看吧！现在已经到了三十厘米，连改刀的机会都没了。”
一般来说切下去的原石是不允许改刀的。
除非，主人家真的愿意。
又或者，已经出了绿，为了保全里面的大货，才会重新商量价格，确认改刀。
“好。爽快。”钱国富也难得豪迈的说。
切石的师傅喝了一个口水，擦了擦汗。
紧接着，吆喝声又起来。
这一次，他们要一鼓作气，直接切到一半以上的位置。
这样，里面的情况。
基本全看完。
钱国富和那个京圈商人，虽然嘴上说着不看。
但眼睛，太诚实了。
两个人机会都是同一时间，朝着两个方向不停的走过去。
想要从夹缝里，先观察一下里面的情况。
但……
他们越看，脸色越是难看。
最终，切石的师傅将原石，停留在了一半多一点点位置上，吆喝声戛然而止。
京圈商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直接冲到台上去。
“我看看。”他大吼一声，就要看里面的情况，甚至将切原石的师傅，都推了开。
切原石的师傅，被迫闪躲，就连手里的锯子的锯片都断了。
好在京圈商人运气比较好，断裂的锯片没有伤到他。
他趴在原石上，像是刚掰开一个洁白少女的腿，要看清楚桃花源伸出，到底是什么迷雾一般的贪婪。
疯狂的看着，原石里的情况。
这一看，他的脸色，几乎苍白。
“拿水冲一下，拿手电给我。”京圈商人说道。
现场直接拿来了水管，将原石上冲洗。
京圈商人拿过来强光手电，将手电照在那原石上，像是在幽暗森林里，探幽。
贪婪的眼神，逐渐变得愤怒。
甚至，有些不甘心。
钱国富没上前去看，光是看到京圈商人的脸色，他就已经感觉到不秒。
成王败寇，京圈商人自然没有办法责怪他钱国富。
但……
钱家的名声，势必会受到影响。
钱国富只是小声，声音羸弱，再没有之前的霸气，问道：“怎么……怎么了？”
京圈商人的眼神，沉入死水。
这好比他心心念念的来开苞，发现房间里屁都没有一个。
他长长的 吐出来一口浊气，说：“没绿。”
开到一半，没有绿。
别说没有大绿，散绿都没有。
完蛋。
这块切面，死了90%。
“怎么办？”钱国富声音更是没了底气，小声问道。
京圈商人似乎已经猜到最后的结局，只能强行去赌那百分之十不到的结果，说：“一刀，彻底开下去吧。”
“别，要不……现在二次拍卖？”钱国富阻拦道。
二次拍卖，没准有人会接盘剩下的一部分。
但六千万买来的。
可能，六百万都拍不到。
“不用，切断开吧。”京圈商人眼里，全是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