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收起了匕首，眸光复杂的看了眼张离言，嘴唇蠕动，似乎有问题想问她。
张离言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松开了他的手，端着酒杯喝了一口：“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毕竟我们都姓张。”
今天的饭局已经到了尾声，陈皮早早离开，整个包间里就只剩三人是清醒的，其他伙计烂醉的东倒西歪。
“你是谁？”张起灵看着张离言问。
“按照张家的辈分来算，你该叫我一声姑奶奶。”张离言故作严肃的说。
“我不信。”张起灵几乎是在张离言话音刚落就立马反驳。
张离言双手一摊，眼底带着笑意：“信不信由你。”说完，张离言一口把杯里的酒饮完，起身离开。
张起灵下意识的想去拦她，但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没有动作。
黑瞎子轻笑着拍拍张起灵的肩：“哑巴，我真觉得有这个可能。”
张起灵垂下眸子，仔细回想。
一旁的黑瞎子也没继续打扰他，朝着张离言追去：“张小姐，等等，我送你回去，天晚了，外面不安全。”
张离言走了出来，凉风吹散了大部分酒意，想到张起灵先前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扬起，她第一次觉得原来失忆的张起灵这么好玩。
黑瞎子狐疑的看着张离言，仅有的接触中，张离言表现的不怎么爱说话，对什么事都是冷冰冰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所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张离言觉得十分有趣。
还有哑巴张，陈皮第一次带他来时给黑瞎子的感觉就十分像张离言，在得知他姓张时，也怀疑两人的关系。
如今看来，两人的确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只不过，真的如张离言所说，她是哑巴张的姑奶奶。
想不通，他便直接问了张离言。
“张小姐，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张离言看着黑瞎子：“都说了，按照辈分算，他该叫我一声姑奶奶。”
黑瞎子还想问什么，出租车却来了，张离言挥手道别。
...
翌日。
张离言起来晨练时，竟然没有见到二月红，她有些意外，去了他的房前，门是紧闭着的，她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想，张离言直接推开了门。
二月红安静的躺在躺椅上，脚边掉落着一层薄薄的毯子，手里还拿着一支钗子，那是丫头留下来的。
一阵风吹了进来，一旁桌上的几张宣纸被吹到了张离言的脚边，上面是二月红的字迹，是一些简单的交代。
张离言一一记了下来，又将东西全部放好，最后拨通了解雨臣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了解雨臣的声音：“前辈？”
“来一趟长沙吧，一起送送你二爷爷。”
...
二月红的葬礼举行的十分低调，这是他要求的，除此之外，还要求与丫头同葬，并且让自己的棺材高出一截。
张离言经常听二月红说，丫头还在的时候最喜欢听他唱戏，尤其是病重那几年，丫头就安静的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唱。
丫头听戏并不挑，只要是他唱的，她都喜欢。
送葬那天下了小雪，张离言离开前对棺材做了一些布置，让他能够安稳入葬。
张离言盯着墓碑看了很久很久，十几年的时间，她已经亲手为很多人送葬了，从江忘到解九，最后是现在的张启山和二月红。
雪越下越大，张离言收回了目光，朝着身边的解雨臣轻声开口：“走吧。”
两人上了车，她目光淡然的盯着窗外的风景，天空阴郁的可怕，没有半点生气，一直到了城里张离言才看到一点活人气息。
马上就是除夕，家家户户都已经开始张灯结彩，张离言看着路边拿着糖葫芦跑来跑去的孩童，忍不住想起了呉邪。
呉邪小时候经常往红府跑，每次来都会拿着糖葫芦来，因为解雨臣喜欢吃，这个点还是张离言告诉他的。
也因为糖葫芦吃的太多，解雨臣牙疼了一段时间，后来在张离言的说教下，呉邪就开始换其他吃的。
只不过解雨臣反应一般，再后来他们搬去了杭州也没再见面了。只有过年时九门老一辈聚会，小孩们才会见上一面。
如今老一辈的人不在了，联系断了，他们这些孩子也就没有见面的机会。
正想着，解雨臣忽然停了车。张离言回过神来，这是卖米粉的那家店，解雨臣将车门打开。
“前辈，我们很久没有吃这家米粉了。”
闻声，张离言下了车。
“那我们就去吃吧。”
...
这个点，店里的人很少，张离言带着解雨臣出现，卖米粉的老板看着张离言明显愣了一下。
张离言第一次来这家米粉店时，老板还是一个年轻小伙，如今却也成了四五十岁的老大爷了。
之后带解雨臣来，也是在人多的时候，老板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注意张离言的存在，如今人少，倒是让老板注意到了。
老板盯着张离言看了很久，有些不确定道：“这位小姐怎么看着很眼熟...”
张离言十分自然的坐下：“我母亲在世时说这里的米粉味道很好。”
闻声，老板恍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然后快速进厨房去煮米粉，没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米粉被端了出来。
解雨臣也不太能吃辣，所以辣椒放的很少张离言是直接没放。
一旁擦桌子的老板见此，笑着道：“你和你母亲的口味还真是一样一样的。”
张离言浅浅一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