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我虽然不杀人，但我会揍人。”赵清越上上下下打量了赵明扬一番。
文官的小身板，她一拳下去，可能得去了半条命。
“你…赵清越，我是你爷爷，你敢对我动手，那就是天理不容。”
“少司寇大人，你纵容你那被废的夫人，虐待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你是我爷爷？”
“少司寇大人，你提议烧死盛家小世子和我们两姐妹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你是我爷爷？”
赵明扬一时愣住，不知作何回答。
赵书文，曾经是他最骄傲的小儿子。
直到他后来弃文从武，一心奔赴边疆。
对于赵家来说，从武不会有任何助力。甚至可以说，在落炎国，从武是没有任何出路。
父子二人多年不见，没能坐下好好谈过话。
过了几年，听说赵书文在边境成亲了，娶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赵家人怎么能如此随随便便，娶这么个女人？
没法给家族的地位荣耀助力。
后来，那个女人怀孕了，十月怀胎是个女儿。
怎么说，也是他赵家人，得养在赵家。
也许这样，他这个儿子，还能回归赵家。
即便是女儿，那将来可以联姻，也能为赵家的荣耀，做出应有的贡献。
可自从赵清越出生后，双方的隔阂越来越深，赵书文和他算是彻底离心了。
见赵明扬看着她，一言不发。
赵清越眼底微不可察的沉了一下。
“带路。”
赵明扬缄口不言，转身领着赵清越，去了以前的两个尸体发现的地点。
最早的一个尸体发现地，是在一个废弃了许久的宅院，陈尸在屋子内。
第二个尸体发现地，是在河岸边。
由于六月二十六那天下过雨，河岸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探查。
倒是第一个尸体发现地，里边的还有不少新鲜的痕迹。
把人赶出去后，她站在房屋内，小脑袋歪了歪。
凶手一时不察，让小孩有了挣脱的空档。
角落里还有一些气息停留。
和今天的尸体发现地，她感受到的一致。
可以很确定，是只狐妖了。
至于是多少年的狐狸，还得等她碰上才知道，之前没碰到过。
只是这只狐妖，掏五六岁小孩的心是为了什么？
根据口供，他们都是把小孩放在身边睡的。
一觉醒来，孩子就没了，家里都没有任何闯入的痕迹。
看来得今晚等等看了。
赵清越从屋内出来，看向赵明扬，“糖葫芦这事，是怎么传出来的，你清楚吗？”
“老夫怎么知道？”
“你去查下。”赵清越交代一声，就往外走，“对了，夜间除了打更人，城中守卫也该加强巡逻。”
￥
是夜。
随着远处阑珊的灯火逐渐熄灭，宁都城逐渐被黑夜吞噬。
一弯细长的月亮嵌于夜空，宛如黑色的屋子，从房梁被撕开了一道裂缝。
赵清越坐在聚味阁的屋顶，檐下的风铃在夜风中叮铃作响。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咚——咚，咚，咚。”
打更人的声音，响彻宁都城上空。
赵清越阖上双眼，感受着宁都城的一呼一吸。
平时没什么感觉，静下心来一听，满城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蜘蛛，老鼠，黄鼠狼还真是一抓一大把。
仔细分辨了一下，城西的声音有异。
赵清越右脚一点，身子轻盈一纵，在屋檐上飞身而行。
待赵清越发现目标时，那只白狐狸已经扛着一个小孩在屋上夺路狂奔。
小狐狸鼻子微动，显然，发现有人跟了过来，跑得更快了。
赵清越的眼睛悄无声息的被红色晕染。
套着念珠的左手，朝外一翻，结界自她身后向前伸展，向小狐狸方向涌去。
感觉到危险的小狐狸，火速将背上的小孩，用力往左侧一抛。
赵清越立马飞身扑向小孩，左手的食指中指合并伸出，自身前向外一划，朝小狐狸虚空一点，一团小火苗落在狐狸尾巴上。
完成这些的同时，也顺带接住了小孩。
睡得够香的，被抛半空中了，都不影响他睡觉。
收回结界，双眸如常的转身。
找到那些躲在檐下偷懒的守卫时，一个个睡得昏天黑地。
赵清越毫不客气，一脚一个往腿肚子上踹，丝毫不留情。
“干什么？”
第一个被踹醒的守卫，眼没睁开，嘴先张开地冲她大吼一声。
赵清越把孩子递他怀里，语气冷淡，“丢了一个孩子，明天估计会有人报官，看着处理。”
眼神略有嫌弃的看了眼，依旧东倒西歪的人。
接着去追那只偷小孩的狐狸。
感受着小火苗的方位，发觉它已出城，赵清越顺着它出城逃跑的方向，一路跟进了山中。
山中森林茂密，在夜色的笼罩下，一片漆黑，耳边是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赵清越眼睛一闭一睁，红眸现。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中，这双红眸，恍若从天际落下的血色月亮。
如果是月亮，那得是一只眼了，那既然是两只，那就是，一对会发光的小番茄。
森林中的一切，在这双红眸中，无所遁形。
赵清越林中小溪里，找到了那只上下扑腾地白狐狸。
忙着灭火的小狐狸，在水中上下蹿，丝毫没注意到，赵清越已经站在了岸边。
“别白费力气了，这火你灭不掉的。”
赵清越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小狐狸一下子沉了下去。
慌乱的爬上对岸，试图逃跑。
赵清越脑袋微微向右歪了一下，小狐狸被定在原地，
左手食指一勾，小狐狸尾巴上的小火苗，就拽着它飘到赵清越面前。
“小狐狸，胆子很大啊？居然敢向人类下手。”
小狐狸猛一回头。
粉色的兽瞳，在黑暗中闪着妖冶的光芒。
脑袋嗡的一声，赵清越恍惚了一下，眼眸一压，顿时清醒。
看着眼前还在扑腾的小狐狸，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
狐狸尾巴上的小火苗逐渐涨大。
小狐狸赶忙开口：“小的错了！大人饶命！”
“大人，我再也不敢了。”
赵清越瞥了一眼，小火苗团吧团吧自己，又变回了最开始的大小。
“一连九个孩子，都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