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吟被盯上。
按照胤禛和云蕖的一致想法，都不打算第一时间把她暴露出来，而是选择从秋吟入手，直接抓住她背后的那个人。
“宋氏。”胤禛意味不明地从齿间挤出这两个字。
其实找到秋吟，她背后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还有个二格格在，要是证据不够，宋氏不认，到时候会很棘手。”云蕖如是道。
“是这样，而且宋氏此人心计不一般，不能给她机会逃脱。”胤禛让苏培盛去查宋氏，还发现了点其他的端倪。
“宋氏家里开过医馆。”胤禛压低眉眼，眼底蕴含着深不见底的寒意，“秋吟的爷爷是个赤脚大夫。”
这就很能说明点什么了。
云蕖看过去，猜测道：“所以那些毒药我们才查不到出处，因为很可能是她们自己配的吗？”
“嗯，查到了点线索，目前还要等府医验证。”
宋氏再次刷新了胤禛对女人的认识。
“大格格害了二格格，宋氏才等不及出手教训。”胤禛眉头微蹙，不解道，“但为宋氏的报复心是不是太强了点儿？”
一命换一命可以，但宋氏还迁怒了李氏，对母女俩没想过手软。
云蕖不能说理解宋氏，要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世上根本不会存在法律。
在法律还未产生之前，人们靠自觉维护社会秩序，直到社会发展，文明进步，法律这种更理性的约束方式产生，人们达成了协议，共同遵守法律以及一系列社会秩序。
宋氏没将这些秩序放在眼里，这也是她可怕的原因。
云蕖叹息一声，拍拍胤禛的手背，“等着敲定秋吟，就把事情解决吧，时间拖长了，大家心里都不安定。”
胤禛揉着眉心嗯了声。
“那我回正院了，帮夏荷往家里送银子的人找到了，我准备回去审审，您去看眼二格格，来得及的话也可以过来看看。”
云蕖回了正院，让人把大格格、弘昀以及李氏那边都看好。
叫来了膳房那个负责跟着采买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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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胤禛在云蕖走后，坐着沉思片刻，时辰过去多久他都恍若未闻。
“福晋说您可以去瞧瞧二格格。”苏培盛瞅了眼胤禛迷茫的眼神，小声提醒。
“走吧。”胤禛捏了捏额角，忍住脑袋里的胀疼，
睡了一觉起来，二格格正在被宋氏哄着喝粥。
瞧见胤禛，二格格仿佛终于等来了救星。
“阿玛！您可以给额娘说说吗，我这会儿还不想吃东西。”二格格软软地央求，小眼神还怯怯地瞥向宋氏。
胤禛在她床边坐下，温和问道：“为什么不想吃东西？”
二格格靠在宽大的枕头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胤禛的神情，咕哝道：“不饿嘛，我一天吃好多顿，每次醒来额娘都要喂我喝粥，白粥也不好喝……”
宋氏无可奈何地叹气，解释说：“婢妾问了府医，二格格身子亏损不能大补，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吃，婢妾瞧着二格格瘦弱的样子实在无计可施，所以才会在她的饮食上格外在乎。”
胤禛给二格格整理了下被子，好言相劝：“府医说得对，二格格好好用膳，身体才会好。”
“阿玛……”二格格苦着脸，衣服欲哭无泪的样子。
胤禛朝还没怎么动过的那碗粥看看，示意二格格，“再喝点。”
平日里二格格是很害怕胤禛的，即使很渴望得到胤禛的关注，但总是不能鼓起勇气去接近，还是最近几天才没那么害怕他。
但根深蒂固的习惯一时之间还改不了，胤禛都下命令了，她反抗不得。
宋氏如释重负，接连喂了二格格好几口白粥。
给二格格擦好嘴，胤禛就想先出去，却不料宋氏反常地叫住他。
昏黄诡谲的光从窗户投入室内，宋氏一半脸隐没在暗处。她的嗓音柔和得就根此时的光线一般，带着疲惫和恳求：“主子爷也还没用晚膳吧？婢妾能否和主子爷一同用膳，顺便婢妾想同您说说二格格的事。”
胤禛挑起一边眉毛，扭身吩咐苏培盛：“摆膳。”
简单的饭菜摆在桌上，胤禛没动筷子，“想说什么？”
宋氏拿起碗，站起来给胤禛盛了碗汤，再递到他手边：“主子爷为了二格格憔悴了好多，您先用膳吧，身子重要。”
胤禛侧头看了眼清亮的鸡汤，没喝，但拿起筷子夹了块清炒藕片送入嘴里，“你也吃。”
“是。”宋氏见胤禛不碰她递过去的东西，就没再不识趣地给他布菜，“婢妾听说大格格那里也被下毒了？”
胤禛夹了面前最近的那盘素炒三丝，“你听谁说的？”
一字一句虽然语气平静，但内里藏尖锐的压迫感。
“……”宋氏握筷子的手骤然用力，“不是福晋说的吗？”
胤禛放下筷子，“苏培盛，福晋说过吗？”
“回爷的话，福晋没说过，奴才也不曾听谁说过大格格的事，您当时已经吩咐过，往后府中不许有人议论大格格。”
宋氏有一瞬间的慌神，但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或许是婢妾狭隘了，一想到二格格就忍不住怪到大格格身上……”宋氏啜泣道，“请主子爷恕罪，婢妾不是有意咒大格格，只是前些日子做了梦，或许就记混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胤禛轻轻吐出这句话，锐利的眸光扫向宋氏，“盼着大格格死，好解心头之恨吗？”
“婢妾有罪……”宋氏从凳子上起身，跪在了胤禛眼前，“婢妾承认一开始迁怒了大格格，但您已经为二格格惩罚了大格格，婢妾万万不敢擅自做出不利大格格的事。婢妾一时不察，将噩梦记混，还请主子爷责罚。”
胤禛修长的手指敲击桌面，发出很细微的声响。
“哒……哒……哒……”
宋氏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她已经咬紧了后槽牙。
她深知自己或许已经被察觉了。
“做梦？”胤禛冷若冰霜的音调似是夹杂着警告，“宋氏你真是神机妙算，大格格那儿确实不太平。”
宋氏恐惧地看向胤禛，接下来的话出乎胤禛意料。
“婢妾好像发现了下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