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感受到那股轻柔的灵力，顿了顿。
道：“可能是我们半妖不是被神创造的，不被神祝福，我们这般努力守在极渊旁，他们还是要夺走我们的家。”
少女怔怔说着这句话。
鹿嫣心里涌上不知名的情绪，说：“可能是神并未注意到今天。”
她没说可能没有神。
也许，此刻的少女是需要神的。
他们都需要神。
“会好的，你们会有新的家。”
少女不信。
“可我们半妖，除了雾城，还有哪里容得下我们？”
鹿嫣哑然。
她大约清楚这个世界对于半妖的态度。
更别说他们剩下的都还只是一些老弱病残。
她沉思片刻，对少女道：“没有就去开辟，我帮你们。”
少女看不清鹿嫣的眼睛，但听到了这话中的认真。
“你......”
鹿嫣确实平时很像菟丝花，万事都有慕容禹。
怕少女不信，她还加了句：“让慕容禹一起帮你们。”
娇气的声音可能真的没有说服力。
但少女笑了。
“我信。”
少女染上灰尘有些许狼狈的小脸上，扬着一抹好看的笑容。
鹿嫣一愣，也跟着笑。
有希望就应该笑。
鹿嫣见安慰好了少女，便想去慕容禹那边。
顿然间，天空一道黑影疾掠而下。
鹿嫣没反应过来，少女却看到了。
她只大声喊了声：“厄兽！”
就挡到鹿嫣身后。
有时候时间很快，厄兽一下子就接近鹿嫣。
有时候时间很慢，鹿嫣转头只看见少女对她笑，说：“你要记得为我们开辟新家园。”
血花飞溅，溅到了鹿嫣雪白的帷幕上。
像一朵朵梅花，绽放在她眼前。
她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拿上了绯红的剑。
她一手抱着倒下的少女，用灵力护住少女被兽爪划破的背，一手剑光闪烁，他们曾怎么杀都杀不死的厄兽就在她面前变成两半，再无声息。
血花彻底染红了她的帷幕。
她一把扯掉了碍事的帷幕。
从空间拿出了一大把回春丹，拼命往少女不住吐血的嘴里塞。
她眼眶嫣红着，用上了灵力喊：“慕容禹！”
痛到失去知觉的少女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她轻轻弯着唇角，声音沙哑到：“原来，原来你，这般好看，也，也这般厉害，真，真好。”
少女还在吐血。
鹿嫣忍不住用上了平时吼慕容禹的语气。
“别说话！把丹药吃了！”
娇气声音里是平时都没有的慌张。
少女听话咽下了丹药，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只是唇角还是微微扬着的。
或许她觉得，就算死，也算是得其所吧。
慕容禹那边也遇上了几头难缠的厄兽，整个队伍陷入了混乱与哭喊中。
慕容禹想朝鹿嫣这边飞来，可是几头厄兽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他还听到那边有士兵在喊，怎么走这条路会有这么多厄兽，明明这条路是少主给的最安全的路。
又一个带血的身躯被厄兽扔在在了鹿嫣面前。
鹿嫣还在怔愣着。
一道电子音好像排除所有声音那样在她脑海中响起。
“宿主，你要成神吗？你看，你本身就具有克制这些厄兽的能力，我帮你，那么多人就不用了。”
鹿嫣没回答。
“宿主，你看啊，慕容禹对付厄兽都这样吃力，你还在等什么呢？”
鹿嫣仍旧没有回答，她为昏迷的少女布置了几层灵气罩，才缓缓站起身。
救了几个被厄兽赶到她身旁的人。
几人刚刚从绝望中睁开眼，就看到了那个绝美的的人。
“神，神灵，是神灵！”
一片打杀噪杂声中，一片绝望与拼搏的嘶喊中，那个少女缓缓升到了空中。
她闭着眼睛轻声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就成吧。”
所有人都看着空中那道海棠色的绝美身影。
所有厄兽也都冲着那道身影去。
下面多少人喊着“不要”。
慕容禹也疯了似的朝那道身影奔去。
厄兽淹没了那道身影。
下一瞬。
一道动听的声音响起。
“神意剑法第一式，度己。”
灿烂的红光在空中大绽。
众人的面容都被映成了红色，方圆百里雾气也都被这道红光冲散。
人们怔怔看着空中那道眉心散发出金光的身影。
整个世界好像安静了。
死去的厄兽从她身边层层落下。
还没死的厄兽纷纷逃离她身旁。
她立在空中，遥指那些四处逃散的厄兽。
清冷的声音道：“杀！”
话落，底下还有行动能力的人皆朝着那些幸存的厄兽扑去。
慕容禹更是一剑斩掉几只。
他们发现，厄兽没那么难打了。
他们好像回到了正常妖兽水平。
更是有几个士兵队长模样的开始一剑一只。
天地沉寂在一片杀戮中。
不过这次，是单方面虐杀。
那些妖力弱的人，总是几人聚在一起杀一只厄兽，厄兽留给他们的阴影好像在散去。
他们越杀越过瘾，仿佛在发泄这十几年来所有的恨。
终于，风朗气清。
一片浓雾中心，再无一只活着的厄兽。
鹿嫣耗尽灵力，从空中倒下。
像一朵离枝的海棠花，缓缓飘落。
许多人想去接。
慕容禹飞得最快，踏空后一把抱住那道姣美的身影。
他心疼地看着怀中闭目的人儿，为她输送灵气。
她都不曾醒来。
在慕容禹这个炼丹师的支持下，许多重伤的人都从鬼门关回来了。
一三七队的队长都围着慕容禹道谢。
“多谢慕容公子，不然我们这次更多人死在这里。”
他们面露遗憾地看着那十几具尸体。
这次要不是慕容禹的丹药，他们会死更多人。
那十几个人，是厄兽来袭时当场就死去的。
慕容禹没看基本清空的戒指，他轻描淡写道：“无事。”
手里还在不停炼着丹药。
一队队长说：“还有，很感谢那位。”
他们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但她究竟是人还是神呢？
他们不知道怎么称呼。
只说“那位”。
这也代表着他们崇高的敬意。
要不是那位，他们可能全军覆没在这儿了。
慕容禹听他们提起了鹿嫣，神色总算有了些许波动。
是担忧。
嫣嫣灵气在他喂灵泉水下，恢复得很快。
就是人就是怎么都没醒。
但想起嫣嫣为什么会这样，他就不由低垂下目。
他低沉声音道：“等她醒了，你们再道谢吧。”
现在的关键是嫣嫣醒来。
她救下的少女在慕容禹几颗极品丹药下去，也都醒了。
就鹿嫣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