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子......可不可以，把它留下？”
老人颤抖的声线带着一丝渴望，他看着那颗能发光的珠子，那，肯定很贵重。
可万一呢？
万一鹿嫣同意了呢？
这就是他们以后，唯一的光源了啊。
他们即将死去，年轻时也曾见过光，倒是没有什么。
可是那些孩子还这么小，若是在没有光的环境下长大，他们心中又怎么会有光？
久而久之，他们这个村子，也会像无数个妖界中的村庄一样，走向灭亡。
鹿嫣对上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面倒映的微光，让鹿嫣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这些妖，可能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见过光了。
“这，不白白送你们。”
鹿嫣单手轻轻撑着脸，看着几位老人。
他们身上已经没有妖族特征，完全是人的模样，说明他们曾经的修为，可能也不低。
有位发丝雪白的老夫人闻言，先是愣住，后是喜极而泣。
她上前一步道：“应该的，应该的。”
老妇人哆哆嗦嗦，从怀里拿出最好的几件灵器，这是他们村子仅剩的几件灵器了。
当初那些东西离开村子后，他们就是用这些灵器，慢慢逃到迷雾森林中，也正是因为这些灵器，他们才能活这么久，保下这些孩子。
鹿嫣看她拿出的几件二三品灵器，心中稍微有些滞涩。
她顿了顿，道：“我不要这些。”
老妇人的动作顿住，脸上的表情茫然又无措。
鹿嫣手伸向明月珠，然后又把明月珠塞进她粗糙至极的手中，淡淡道：“你们，给我讲讲关于妖界的故事吧，故事讲完，这颗明月珠，就归你们了。”
鹿嫣向来不喜欢白白给陌生人什么，那会让人感觉她是冤大头。
所以就让他们用故事来换吧，最好是有关妖界的故事。
“宿主，你就是想给他们，还说什么拿故事换？这不就是白给吗？”
这种时候，电子音又冒出来了。
鹿嫣不想理垃圾系统，所以她冷漠地说了一句：“不会说话别说话。”
如今鹿嫣对系统已经温柔很多，要是之前，系统戳破她，她指定是要让它滚的。
系统委委屈屈遁入小黑屋，遁之前还“哼”了一声。
显然它也感觉到了鹿嫣态度的软化，不知不觉中，它已经快陪伴宿主一年时间了。
其实它是刚被主神制造出来的系统，它成型后的第一个宿主，就是鹿嫣，鹿嫣也对它具有不一般的意义。
慕容禹把搬出许多躺椅，凳子，这山洞里的环境很是简陋。
可能当初这些妖逃出来时，就是匆忙逃出来的，没有带什么东西。
反正鹿嫣用明月珠照亮山洞后，这里面的各种生活用品清晰可见。
随便用树木搭的几架木床，还有一些铺在地上的草堆，一看也是有人住的痕迹。
一些简陋桌子，凳子，煮饭用的石锅，粗糙的手工木碗。
“这，这......”
本想请鹿嫣坐下的几位老人，他们看着洞里面简陋的石凳，又看一眼明显家世不同寻常的鹿嫣几人。
苍老的脸上都有些泛红。
鹿嫣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她看慕容禹拿出足够多的凳子，就朝远处的一堆小孩招手。
“快过来坐下，听故事。”
小孩们面面相觑，还是熊大毛带头，坐到慕容禹准备的精致的凳子上，小孩们才推推搡搡，大家一起坐下。
鹿嫣拿出几碟糕点，还有灵果，鱼干，放到凳子间的小桌上。
看着很饿但是明显克制自己的妖们，鹿嫣笑道：“听故事，怎么能没有吃的呢？”
她又转头看慕容禹，对他道：“慕容禹，你可以熬一些粥。”
慕容禹明白鹿嫣的意思，他点头后，就到一旁，熬起了适合这些妖喝的粥。
鹿嫣看到好几个小孩已经流下泪水，他们下意识把视线投向熊大毛，熊大毛挨个儿摸他们的头，小声对他们说道：“吃吧，仙子他们特别好。”
小孩没念过书，曾经父亲也只是教他识了几个字，神赐大陆，都用一样的语言，他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词形容鹿嫣。
他只知道，这个仙子，很好，很好。
仙子的朋友，也都很好。
老妖们也纷纷抹着湿润的眼角，他们不知道临近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们竟然还有这样的好运气，遇到其他大陆来的好人。
桃笙笙从看到熊大毛开始，内心就无比酸涩，更别说这一堆看上去就很可怜的妖，更是给了她非一般的触动。
曾经她以为，修真界的妖已经够惨了，时常被追杀，生活不稳定，每天东躲西藏。
万万没想到，就在她的家乡，这里的妖生活得更不如他们。
至少他们随便在森林也好，集市也好，好歹都能吃饱。
更别说她之后遇到了卫彦川，生活更是算得上幸福。
可是妖界的妖呢？
他们不仅被未知的东西追杀，见惯了死亡和困苦，更是每天都饿着肚子，还活着的每一天，对他们来说都是幸运。
桃笙笙面上未显露分毫，她主动为这些妖倒灵泉水，只是，她在走近他们时候，也把身上的妖族气息释放出来。
没有意外地，这些妖族均热泪盈眶地看着她。
“你，你......”
桃笙笙笑着对他们点头道：“没错，我是妖族，生活在修真界的妖族。”
老妖拉过桃笙笙的手，连说了几个好。
过了好半晌，她才转头看一眼鹿嫣，开始讲述，有关妖界的故事。
“从前，听我们的先辈说，妖族是神赐大陆中，最为和睦的一族，五千年前，妖族强盛，那时的妖皇陛下，实力与魔界魔尊不相上下，他们当时，才是神赐大陆最顶尖的大能。”
“可是，自从五千年前的魔界魔尊意外身陨，我们妖皇的实力，也无端下降。直到三千年前，魔界的又一任魔尊身死，我们妖界，在妖皇的控制下，也开始封闭了。”
鹿嫣听到前面，原本好奇她说的两任魔尊，可是等她说到最后一句，她更好奇一件事：“那你们，恨你们的妖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