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这一点，灰衣长老动作都慢了下来，背着手慢慢地走在凰千晗他们后面。
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凰千晗两个人待会被毒得受不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自己求饶的样子。
灰衣长老甚至直接笑出了声。
又觉得自己笑得太突兀，急忙收住了嘴。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毒药，忽然心生一计，眼里闪过诡谲的光。
往凰千晗他们那里看了一眼，看见他们并没有注意这边之后，灰衣长老从兜里掏出来一包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粉末。
指尖一动，灵力将这些粉末洒落到四周，随着风扩散开来。
这里有毒的东西这么多，谁查的出来这是他做的。
要怪只能怪这两个年轻人好奇心太重，做事没分寸了。
他不知道的是，凰千晗的精神力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
少女神色不变，依旧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在欣赏四处的毒草。
凰千晗朝着一朵看起来极其艳丽的火色花走了过去。
“这花……倒是真的好看。”
灰衣长老看了过来，并没有说话。
眼底的跳动着浅浅的兴奋。
火鸢花，整个园子里最毒的十种品种之一，除了根部没毒之外，其它地方都剧毒无比。
好看是需要代价的。
下一刻，灰衣长老就看到，那团挥舞着翅膀的小白团，直接把整株花拔了起来。
植株的根部还带着湿润的泥土。
凰千晗惊呼了一声，“呀，豆豆，你这是干什么呢？”
说完又自己接上了话。
“算了，就一朵花而已，玩吧玩吧，偌大一个宗门总不可能一朵花都不让摘。”
灰衣长老的表情僵住了。
额头上的青筋在跳动。
火鸢花极难培育，整个毒宗目前也就只有五六朵，成熟了的不过两朵。
他们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在深山老林里找到了一株作为母株。
就是被那小兽扔在了凰千晗脚边的这一株。
他的呼吸一窒，拳头攥紧，脸上的肉痛的表情都遮不住。
但是还是挤出一抹笑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没事。”
反正很快，这头讨人厌的不知道品种的小兽就要被毒死了。
相比之下，一朵花而已，倒也算不了什么了。
然后……
“这朵好看。”
‘红蛇果，毒素集中在果子上，落地即废，其他地方没什么用。’
“啪嗒啪嗒”，一颗颗红色的圆滚滚的果子被小白兽的人翅膀挥到了地上。
灰衣长老：！
“这个也不错。”
‘忘忧草，药效在汁，食者神经紊乱，状若白痴。’
小白兽一屁股坐了上去，离开时地上只剩下一小堆被压得扁平的绿。
灰衣长老：！！
他的心在滴血！
………
凰千晗看起来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哪个哪个好看，但是神识里面却早就将那些毒草的信息告诉了豆豆。
一连说了十多个之后，灰衣长老已经快站不稳了。
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的小弟子脸色更是煞白。
灰衣长老死死地盯着凰千晗身边正圆溜溜地转动着眼珠子，看起来还想继续破坏的小白兽，眼睛里面的火光几欲化作实质。
最主要的是。
这只讨人厌的兽，在接触了这么多毒草之后，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一点事都没有！
就连他散出来的毒也根本没有发挥效果。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少女笑盈盈地走到他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透明的粉末散落在空气里，顺着灰衣长老急促的呼吸声飘进咽喉。
凰千晗的语气十分抱歉。
“不好意思哦长老，我家小宝贝这两天有点小叛逆，你应该不至于跟一个小灵兽计较吧。”
“它平时很乖的。”
‘平时很乖的’小兽对着灰衣长老龇出了一口尖牙，原本白净柔顺的毛发上还沾着那些花花草草上红红绿绿的汁。
面对凰千晗时的柔顺乖巧的表情荡然无存，一眼看过去还带着几分凶狠的兽性。
灰衣长老气得人都在发抖。
若不是知道凰千晗根本就不懂毒术，他都要怀疑她是故意的！
刚想说话，张开嘴却发现嗓子里火燎燎地疼，像是有人拿着一块烙铁在嗓子里绞动。
想说的话最后全部变成了痛苦的单音节。
就连身体皮肤上也传来如同蚂蚁爬行一般的瘙痒感。
越来越痒、越来越疼。
灰衣长老的双眼猛地睁大，瞳孔紧缩，双手扼住自己的脖子，喉咙里不断溢出嘶哑的气流声。
这不是他暗中给凰千晗他们下的毒吗？
他明明事先就服用过解药的，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