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藏在袖里的手指紧了紧。
柳清仪的表情太镇定，那双眼睛黑是黑白是白，清透的像是能轻易洞穿一颗人心，沈兰心下慌乱起来，勉强笑了笑：“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若是不愿意信我，大可以让老爷找人去我和香儿屋里翻翻，看有没有多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翻什么翻？”柳香这时候又活了，“翻查是有家贼的时候才做的，爹爹莫非觉得我和阿娘是贼人不成？”
“香儿休得无礼！”沈兰眼泪又不由分说掉了下来，“让你父亲去翻查一番，既可以安心，又能洗清我们母女的嫌疑……这一次难得老爷信任妾身，让妾身来操办母亲的寿宴，妾身不想引来怀疑！”
“这……”柳通一时进退两难，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老夫人，“母亲，您看……”
“你问我做什么？”老夫人淡淡道，“你的正妻坐在这儿，柳家她才是当家的主母，我不过是借柳府享享清福，没想到寿辰之日还有人哭哭啼啼。”
沈兰抹眼泪的动作顿了顿，把手放了下来。
“温琴，”柳通看向了自己夫人，“母亲都如此说了，就你来决定吧，兰儿身体不好，这一次也为了寿宴操劳多日，你说这屋是搜还是不搜？”
他这一席话摆明了是偏向沈兰，柳夫人突然被点了名字，迟疑了一瞬：“既然今日是母亲寿宴，大张旗鼓的翻找也是不妥……”
柳通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是兹事体大，”柳夫人又接着道，“等寿宴结束后，还是阖府检查一番，稳妥为上。”
柳通没想到她还转了话头：“嗯？”
“如此甚好，”老夫人点点头，“这件事关乎到通儿你在官场的处境，清仪赐婚给世子是皇上的意思，我们柳家如今和淮安王府已经是不可分割的联系，行事也该更加谨慎才对。”
老夫人都发话了，柳通只能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应了声“是”。
柳清仪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
沈兰好不容易才费心做出一个局，当然不满如此轻拿轻放，眼底闪过一抹急色：“老爷……”
“好了，不要再说了！”柳通瞪了她一眼，对柳香道，“把那镯子摘下来，寿宴之后还给那女子，将来也注意些，尽量少走动！”
“凭什么……”柳香不服，嘀咕道，“是世子和晋王不合，珊瑚热情又大方，难不成因为有长姐在，香儿还不能有几个闺中密友了吗？”
“你和一个歌女做闺中密友，你是想气死我不成！”柳通斥道，“让你少和她来往就不许来往，你还想挨棍子？！”
柳香瑟缩了下，狠狠剜了柳清仪一眼，没敢出声。
沈兰气的咬牙，暗中攥紧了手帕。
“行了都散了吧！宾客还在外面等着！”
柳通一挥手，让众人各就各位，余光瞥见柳清仪起身，还是没忍住抱怨了一句，“还有清仪，你也是！凡事没有证据，只听空穴来风就闹的家宅不宁，怎么不知道稳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