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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把小余说得一哽,不都说农村孩子没见识吗,这丫头说话一套一套的,说得有理有据,他都无从反驳,想了想,

“那你为什么要分出来呢?”

这可是派出所同志问的,江婉儿正要开口说,江光民站了起来,

“我们家就是正常分家,没有理由,同志,你就分吧。”

“对,我们家正常分家,再说是这丫头自己要死要活分的,怪不得我们,分!”江胜国也怕江婉儿把什么都吐出来,把事情往江婉儿身上推。

旁边一个穿着派出所警服的男同志走了出来,三十岁的样子,一身气场,一看就是派出所的领导,小余连忙走了过去,两人在一旁说了几句,他们走了过来,

“这是我领导,周所长!”小余简单介绍一下。

周所长朝众人笑了笑,转头朝江村长看去,“才十岁的孩子分户出来,出于责任,我们是一定要问明原因的。”

江村长叹了口气,他就知道原因是一定要说的,江光民站了出来,朝着周所长笑道:

“周所长,家里困难,婉儿娘生病了,就想着让她早到夫家去,家里人少个吃饭的人,也能渡过难关,江婉儿不愿意,囔着要自立门户。”

这话说得江村长差点没吐,还家里困难?江家村家境最好的就属江光民家了,连他这个村长活得都没他们一家滋润。

还提早到夫家?明明是你们想把人卖了得钱,真是够不要脸的,不过先前早就说好了,同意分家,买卖孩子的事情就不要提,见江婉儿没打算反驳,他也不打算多事。

想了想,说道:“这丫头力气大,虽才十岁,在村里是拿十工分的,养活自己没问题,所以我才同意的。”

这话听得周所长和小余不由侧目,这丫头长得瘦小,真没看出来还是个拿十工分的重劳力,一道声音插进来,

“原来是拿十工分,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心却是黑的,看着娘病了,不想着帮,还想着分家脱离,今天我蔡赛花也算见识了,要——”

这位话里满是对江婉儿的恶意,此时的江婉儿满身冰冷,整个人如恶鬼般看得人不敢近前,神情看着平淡,但冰冷如黑潭的眼睛直射蔡赛花,看得对方浑身一颤,吞了下口水,话没说完人就止了声。

见对方住了口,江婉儿又朝周所长看去,“分家前提就是两方人都同意,他们同意,我也同意,前提都具备,麻烦周所长批一下吧。”

这丫头真是好气势啊,周所长暗叹着,不过江婉儿说得对,分家不像打离婚证,确实不需要什么理由,他朝小余点了点头,于是江光民家的户口簿一分为二,从此以后,江婉儿不再是这个家的人了。

户口簿拿到手,江婉儿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断绝书,没有派出所盖章,等将来律法齐全,这纸就如同废纸,

“周所长,这是我与家人的断绝书,麻烦你也盖个章吧。”

江光民眼神如毒蛇般看着江婉儿,这丫头真是一点机会也不给他们留啊!江胜国气得想打过去,被爹按住,他人是忍得差点没咬碎一口好牙。

周所长拿着断绝书就看,上面清楚明白写明江婉儿对家人的付出,及还清了生养之恩,不再需要另给父母养老钱,以后生老病死各不相干。

周所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江家父子,叹了口气,他是管民事的,这样的事情他也看到过,也见怪不怪,又看了眼江婉儿,心惊于这女娃的果断,如果再留在这个家,说不定骨头都被啃掉。

想到这里,周所长一点也没犹豫地签字,并盖上大印。

四人转身离开,才走几步察赛花的声音传来,

“要我有这样的子女,当初生下来就应该把人丢茅房,不孝顺父母的,就只有这下——,”

江婉儿猛地一转身,两眼血雨腥风,吓得蔡赛花猛地一颤,话停在倒数第二字。

江婉儿冰冷的声音传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如果经我苦,未必有我善。这位婶子,你的心虽有怜悯,但劝你嘴上善良,有时候一张毒嘴也是会杀人的。”

蔡赛花心一突!人定在原地。

正在这时一对夫妻拉扯着来到派出所门口,女人对着里面大喊,

“我要报案,派出所同志,我要报案,呜呜,我两个女儿都不见了,求你们一定要找到。”

这两人正是江胜利和张冬梅,张冬梅开始想跟来,但被江胜利拉住,没想到还是来了,作为一个母亲张冬梅她是合格。

而江胜利觉得两个女儿失踪很奇怪,他打算私下去一趟奇番岭,但如果这事闹到派出所,奇翻岭很可能会进入派出所视线中。

就这样一个拉着媳妇不报,一个一定要来报案,两人打闹着进了派出所,江光民是直接黑脸。

这些人以后与自己再无关系,江婉儿脚步不再停留,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拿着自己新户口本回到了江家村,一身轻松地来山脚下竹林边的屋子,原来塌了一半的房子被人收拾出来。

不过从原来的两间,变成一间,但外面多了个竹子搭起来的棚子,还多了个灶。严奶奶还有江于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收拾。

看到江婉儿,正在拔草的江于连忙站了起来,

“婉儿你回来了,户口迁出来了吗?你看,屋子我给你收拾出来了,喜不喜欢?”

严奶奶也走了出来,她正在擦一张桌子,桌子一条腿是被人刚补上去的,“婉丫头回来了,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喜欢吗?”

江婉儿点了点头,这屋子虽破,但是她目前唯一的住处,她当然不会嫌弃,这里总比柴房好。

“我很喜欢,谢谢严奶奶、谢谢小驴哥。”

“不用谢,我拿些草过来,晚上你睡着舒服,幸好这天热,晚上冷不着,等下半年领了工钱你去买张被子,还有这些碗筷桌子都是江有才和江国志拿过来的,你先用用。”

这两也算有心了,不枉自己救他一回,江婉儿点了点头,现在天色将黑,把二人送走的江婉儿躺在屋子的草上,开始一个个打结,做出来的样子圆滚滚的,有拳头大,很紧实,不容易破。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等回神时,她发现肚子饿了,随便从空间拿几个肉包子吃完,看了下空间里的手表,十二点,正好到了她该出门的时候。

江婉儿走出家门。

同一时间,天治市火车站,炎海涛站在火车站口,他是来接妻子秦秋兰的,火车站在站口,下来的人少,炎海涛很快找到妻子,此时妻子两眼红肿,神情憔悴,心一突,这是怎么啦?

他和妻子从小青梅竹马,感情自然好,接过秦秋兰的行李,担心地问道:

“秋兰,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秦秋兰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炎海涛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拉着妻子上了他开来的车。

二人住到炎海涛早开好的旅社,一进房炎海涛把行李一丢,抓着人又问:

“秋兰,你究竟怎么啦?”

“没,没有!”秦秋兰一听到丈夫这么问,觉得自己更加委屈了,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还说没有,你都哭了。”炎海涛更急了,他媳妇这么坚强的人竟然哭,可想而知是受了多大委屈,“我们是夫妻,秋兰,我还是那句话,任何事情,你都可以相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