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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吊毛王安置在府中休养后,陈庆匆匆乘上马车朝黑冰台赶去。

一旦确定出产金银的地方真的是佐渡岛,大秦立刻就要派出人手进行开采。

扶桑国曾经靠着本国盛产金银,风光过很长一段时间。

火器弹药,买买买。

丝绸瓷器,买买买。

香料蜜糖,买买买。

凡是掌握金银矿的诸侯大名,主打一个不差钱。

挥霍了数百年之后,金银矿藏枯竭,扶桑才沦落为资源匮乏的穷苦之地,再也不复昔日辉煌。

陈庆打算领先一步,现在就掘了它的根!

家里有矿坐当土豪?

省省吧,那是中华家的矿!

“你家统领在不在?”

威严肃穆的黑冰台府衙守卫森严。

陈庆下了马车,闲庭信步往里面走去。

“统领大人正在府中。”

“侯爷,您可有……”

侍卫的话还没说完,陈庆已经走远。

众人打了个眼色,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没到赵崇办公的厅房,一道妩媚的声音从回廊中传来。

“侯爷今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夜莺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卷宗,诧异地望着他。

“咦,小夜莺。”

“你刚才叫我什么?”

陈庆坏笑着踱步过去。

“侯爷自重。”

“大庭广众之下,还请给奴家留些颜面。”

夜莺羞红了脸,低声恳求。

“哦,大庭广众之下,陈某就是你的侯爷。”

“非得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是你的好爹爹。”

陈庆凑近了她,闪电般出手绕过她的身后,用力拧了一把。

“嘶。”

“侯爷你真讨厌。”

夜莺娇嗔不依,左右观望确定无人看到后才放下了心。

“人多眼杂,此处多的是耳聪目明之辈。”

“爹爹就别为难女儿了。”

她可怜巴巴地小声撒娇求饶。

陈庆心头一酥,骨头都轻了二两。

“乖丫头,今日来找你是有正事。”

夜莺半信半疑,戒备地上下打量着他。

“真的有正事。”

“黑冰台在东海附近有几处据点?”

“是谁在负责?”

“你清楚吗?”

陈庆一本正经地问道。

夜莺这才相信他不是想借机轻薄自己,蹙起柳眉问道:“侯爷您打听这个干什么?”

“我虽然略知一二,却不方便说与外人。”

“除非统领准许。”

陈庆唏嘘地叹了口气,大声说:“你家统领最不是东西。”

“两面三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跟他说句话非得在肚子里琢磨个八百遍,好像不如此就显不出他的尽忠职守。”

夜莺忍不住偷笑:“侯爷您小声点,别让统领大人听到。”

“我就是说给他听的。”

陈庆理直气壮地回答。

夜莺窃笑着拉住他的胳膊:“你先随我来吧,能说的我尽量说与你听。”

“不能说的,你再去找统领询问。”

陈庆满意地点点头,追随着她的脚步穿过回廊,去了一间僻静的厢房。

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一尘不染。

家具摆放得规规矩矩,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呆板和生硬。

“这里是待客的地方。”

“略显简陋了些,侯爷勿怪。”

夜莺提起水壶晃了晃,准备去烧水煮茶。

“别麻烦了。”

“这里怕不是用作待客,是监禁朝廷要员的吧?”

陈庆四下环视了一圈,嫌弃地说道。

夜莺娇媚地翻了个白眼:“要不然呢?”

“你总是任性妄为,说话从不顾及场合。”

“唯有此处清净些,不怕被外人听见。”

陈庆摆了摆手,坐在墙边的床榻上:“女儿快过来坐,爹爹疼你。”

夜莺又羞又臊,暗自恼火:又来了!

她搬了个矮墩,在榻边坐下,正视着对方:“爹爹打听黑冰台在东海的驻点干什么?”

“有一桩大功劳,要与黑冰台分享。”

“乖囡,爹爹不会忘了你的。”

陈庆斜靠在床柱上,姿态散漫地说道。

夜莺禁不住好奇:“什么大功劳?”

她平素里在醉香楼探听消息,倒是也受过不少奖赏。

可陈庆口中的‘大功劳’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那必然是足以引起陛下和朝廷重视的,才当得这般称呼。

“附耳过来。”

陈庆笑眯眯地招了招手。

夜莺挪动矮墩,凑到近前。

吧唧。

陈庆蜻蜓点水般在她光洁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迅速仰回身体。

“且听我慢慢道来。”

他卖了个关子:“你家统领如今在试验神药青霉素,当初我曾提及让他找域外蛮夷拿来试药,未曾想……”

陈庆把吊毛王的来历如实述说一遍,然后又绘声绘色地讲起蕴藏无数金银的佐渡岛。

夜莺听得心醉沉迷,暗自思忖: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

泼天的功劳,就这样自己送到了侯府?

可她转念一想,在场谁都没看出白面马猴举止异常,偏偏被陈庆一眼看破。

吊毛王口中堆满银子的山洞,谁知是真是假?

陈庆耐心询问,根据蛛丝马迹确定了蕴藏金银的地方,并且确定无疑那里储量极为巨大。

换了别人恐怕功劳真的送到家门口也要失之交臂,而陈庆一把抓住了它。

“侯爷,您是想让黑冰台在东海的分支帮您寻找佐渡岛?”

夜莺正色问道。

陈庆摇了摇头:“岛屿就在吊毛王的老家附近,用不着你们帮忙找。”

“我是想着朝鲜、扶桑多有不法之徒盘踞于海中孤岛,时常去滋扰扶桑沿海地方。”

“能不能让黑冰台在东海的人笼络一批匪盗,去扶桑贩售秦军裁汰下来的兵器,再让他们拿着兵器去朝鲜掳个几万人回来给咱们挖矿。”

最后一句话信息量太大,夜莺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侯爷,您为何会这般想?”

陈庆摊开手:“要不然你说怎么办?”

“回头你去本侯府上看看吊毛王长得什么模样。”

“一点不夸张,就到你乃子这里,高一分都没有。”

“指望扶桑人挖矿得挖到猴年马月去?”

“还得是朝鲜人强壮些,能干得动力气活。”

“我一开始倒是想着把北地送回来的匈奴俘虏送过去,可内务府明年要兴建二十多座高炉,矿奴的需求海了去了!”

“岂能顾此失彼?”

他一边盘算一边说道:“朝鲜人仗着身材高大,与大秦邻近更为开化,而今还能欺负下扶桑人。等以后就该反过来喽!”

“本侯不过是把这个进程给提前了。”

“让他们相爱相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