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不是我们说转就能转的？”萧仁辉的话像是一瓢冷水，把本就在雪地里挣扎的廖明美冻成冰：“是，他，不能离开……”
廖明美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眼睛里的泪憋了回去。
客厅里的争吵声音停了下来，萧南问系统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你还好意思问，底都要被你兜完了】
“我说什么了？”
【接下来姜可对你什么态度，你就知道自己说什么了】
这时，客厅的座机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老萧啊，新年快乐！”
“也祝你们新年快乐！我说给你打电话呢，你还先打过来了，都还好吧？”萧仁辉语气里带着笑，在座机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示意廖明美先别闹了，一起坐过来跟战友一家说说话。
“我们都好着呢，对了老萧，要不你跟着我一起经商，你那医生的活计干着辛苦不说，还不讨好，现在的病人是越来越难伺候。反正嫂子这段时间不是一心一意在家照顾小南吗，你到这边来，等这几年过去，再把他们娘俩一起接过来，多好。”
廖明美听着听着站起来，白了萧仁辉一眼，朝着厨房走去。
萧仁辉眼神追着廖明美的背影，对着电话那头道：“先不说别的，现在家里就靠着我一个人，况且我要是就这么走了，医院里一时半会儿也招不到合适的人来顶替我定位置，关键是……如今手里拿不出来钱。”
有家室的男人理解萧仁辉的无奈，但是未鑫鸿觉得这次真的是很好的机会，想着能拉一把是一把：“你听我说老萧，如今国家要改革要变新，我上头有几个朋友，实打实的给我交了底，现在是个大好的时机，你来看看就知道，现在的市场、经济发展的有多快。我跟他们谈好了40%的股份，你要是筹得到钱，我再帮你争取争取。”
萧仁辉心里很清楚，未鑫鸿是真想帮他，这样的投资动辄成百上千万，就算把房产抵押贷款也拿不到几个钱，明美的态度很明显，总不能去向老丈人开口要钱吧。
“谢谢你鑫鸿，我再好好考虑考虑，玉婕那丫头呢，怎么没听见她的声音？”
“别提了，早上出门到现在还没回家呢……”
两人正事说完开始话起了家常，廖明美在厨房里看着锅里煮开的香肠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新的一年，楼下操场上的欢声笑语烟花爆竹依旧，只是这群热闹的人里没有萧家和姜家人的影子。
年三十儿的晚上，他学猫叫了一夜，姜可也没理他，反倒是第二天饭桌上，从廖明美嘴里听到昨夜有猫思春的话。
这些天，她妈把他盯得很紧，那天过后一直没机会跟姜可见面。
萧南和姜可的关系突然就变得很微妙，廖明美嘴上说的斩钉截铁，但是她的手哪能伸得那么长，总有她顾不上的时候。
开学第一天，萧南拿着从外面买的早餐如往常一样等着姜可，迎面走来一个卡卡头的女生。
“萧南？你是被我的新发型迷花眼害羞了吗？为什么不敢看我？”王玲伸手把一边的头发撩到耳后。
萧南:……
他正要说好狗不挡道的时候，王玲来了一句:“千万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幻想，我现在只爱书桓。”
说着她哼起了歌「情深深雨蒙蒙，世界只在你眼中……」
萧南被气笑了：“我说王玲，我真的建议你去查查脑子，我对你这么明显的嫌弃加厌恶，你看不出来吗？眼睛也一起检查检查吧。”
“呜呜呜，你太讨厌了，你跟如萍一样可恶，跟雪姨一样讨厌。”
王玲哭着跑开。
不知道是什么运气，高中读尾巴上的班级，还能跟这位分在一个班。
就算萧南不去招惹她，她还是能换着花样的来跟萧南搭讪。
像今天这样，不理她也能撞上来。
眼瞅着快迟到了也没等来姜可，萧南不得不加快脚步朝学校走去。
教室里，姜可已经在预习了。昨天报名发了新书。
萧南把早餐放在她的桌子上：“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没听见楼上开门关门的声音呀。”
这时，老师进来了，萧南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姜可盯着桌子上的豆浆油条好一会儿，脑子里浮现出廖明美找她谈话的场景。
“你放过萧南吧，找别的人行吗？你乖张聪慧胆大心雄，他乖巧单纯谨小慎微，你们俩根本就是两个不同极端的人，不适合在一起做朋友。虽然他一直在我面前说你有多么多么的好，但是你们再一起总是出事，这恰恰说明老天爷也在阻止你们在一起。”
廖明美的语气里带着无奈甚至还有一丝丝恳求。
她曾经的小学班主任老师，没有了往日的盛气凌人，反倒是把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心表现的淋漓尽致，廖明美是真的很爱萧南。
她有些羡慕他了，先抛开廖明美的偏见不谈，萧南有一个全心全意对他好的母亲。
她说了句：“我会好好考虑您说的话。”
桌子上的早餐跟他俩有一点相似。
一个在油锅里煎熬翻滚，形态老腊，嚼劲十足；一个在豆浆机里千锤百炼，如月温和，唇齿留香。
可是这两个相差甚远的食物组合在一起偏偏就是绝配呀！
她朝着萧南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傻小子不顾老师的眼神正挥着手臂跟她打招呼呢。
啪啪！有直尺在讲台上拍出两声提示音，萧南把动作缩了回去。
姜可伸手把豆浆油条拿进课桌里：萧南这傻小子离了我不行，老天爷也阻止我们在一起吗？那就老天爷一起反对好了。
姜可和萧南的成绩依旧霸榜年级一二名，刁世全去找过校长好几次，申请把他们俩调去尖子班好好培养。
校长只道：“你个教初中的管人家高中部的闲饭干嘛，回去做好自己的事。”
刁世全急的捋头发：“校长，人才呀！这俩孩子都是人才。”
“行了，教育局的领导下个月要来我们学校视察，我报的你的课，回去好好准备，不能给我们学校丢脸。”
刁世全被校长打发走了。
学校的人工湖上有个‘忘返亭’，池塘边上垂着一圈的柳树，这会儿上头冒着嫩芽，倒真的像是春姑娘给它整理着秀发，纤细又柔软。
体育课，围着操场5圈跑，两人光明正大的翘了。
亭子里的萧南目光落在湖面听见姜可问：“下学期就要分科了，你打算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