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没了锦儿姐姐的学堂我不去，无聊透顶，何况我长大是要娶锦儿姐姐的，皇姐，皇姐，你就下令让太傅不准请旨嘛，我要锦儿姐姐，我要她。”
小皇帝的话让姜婳眉头紧蹙，她整个人变得严厉起来：“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没有人教我，皇姐，你不要生气，我就只要锦儿姐姐，他们说我是皇帝，我的话全天下的人都要听。谁不听话，我就可以砍了谁的脑袋。”小皇帝委屈巴巴的看着姜婳。
姜婳把弟弟牵到书桌前坐下来，叹了一口气：“所以，皇姐经常不听你的话，你也要砍了皇姐的脑袋？”
“不不不，皇姐是山儿最重要的人。但是山儿也希望皇姐能满足山儿这一个愿望。”小皇帝把头低下去。
“抬头！”姜婳看着皇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闷：“给你的书读完了吗？”
小皇帝结结巴巴的背了一段前朝史记，姜婳道：“等你把我送过去的书全都背完，我可以考虑劝诫太傅，让文锦回来伴读。”
小皇帝抬头时，眼中闪着亮光，“那一言为定！那我先回去了皇姐，回见。”
说完，明黄黄的小身影一溜烟就跑的没影了，身后一串宫人提着东西在后面一边喊一边追，个个提心吊胆。
姜婳吩咐了人去排查小皇帝身边的所有人，太傅曾经也是她的老师，为人正直，教学严谨，文锦这件事，恐怕也是他提前听说了什么，才主动请旨避嫌。
她的目光落在门口候着的萧南身上，叫了风行来，当着他的面故意说出自己生辰宴后，打算微服出宫的行踪。
时间地点说的明明白白。
转天的生辰宴上，文武百官来贺，长乐宫热闹非凡，萧南作为御前公公的徒弟，也只能远远看着那抹红，端坐在高位上，与底下的大臣们推杯换盏。小皇帝主位不坐，偏拉着姜婳坐去自己的旁边。
宴席上大多恭维的话，无不唱和皇上姐弟情深，长公主深明大义，是国家之福，是百姓之福，是我等之福。
姜婳放下手中的酒杯，红晕的脸颊像是有些微醺：“若说到福气，前些日子，霍大人把亲外甥送到我府上来献艺，那琴声简直是一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来人，请墨钰公子来弹琴助兴！”
众大臣齐刷刷的朝着御史大人的位置上看去，齐丞相更是举杯相敬他的深明大义，那句亲外甥把霍玄恒的脸丢的干干净净。
看向长公主的眼神是敢怒不敢言。
亲外甥这件事是极少人知道的，他想都没想过长公主会下功夫，而且还查的到。
摆在明面上的棋子他还敢用吗？撇清关系都来不及。
墨钰的琴声确实堪称一绝，与那日在亭子里的相比更加惊艳，他像是一个没有感情抚琴机器，把清冷拿捏得恰到好处。
最后一个琴音落下，霍玄恒站起身来，对着上头的姜婳道：“那日钰儿找到老夫，说他仰慕长公主已久，知道殿下操心国事，难免烦躁，他希望能有机会为长公主抚琴解闷，这样，到不枉费他苦修琴技十几年。”
“既然殿下喜欢，不如将他收了去，平时烦闷之时，好歹有个消遣。您觉得呢？”
此话一出，底下像是炸开了锅，比往日的朝堂还要热闹。
饶是再淡定的墨钰，此刻的心也是跳的急切，目光里多了几分期许。
自古只有帝王和男人才娶妻纳妾，即便贵为长公主，将来也是要出嫁的，如此收房，这不是昭告天下她姜婳与帝王无甚差别，落在那些言官的折子上，轻则祸乱纲常，重则反叛之心。
要说急，谁也没有站在最角落里的萧南急。
要不是李重拉着他，他已经冲到前面去了。
“李公公放手，瞧这天杀的御史大夫把长公主逼到何等境界了，别拉着我！”萧南心想着，这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这事，必须扼杀了。
他的女人，绝对只能有他一个，一个就够了，他可以的！
李重把人托到后面：“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长公主那是什么样的人物，这帮老东西她对付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瞧着吧，一个墨钰算什么，是个墨钰殿下都可以搞定。”
姜婳端坐着，好整以暇的看着底下老奸巨猾的御史大人，冷艳的眸子里闪着旁人看不懂的光。
“皇姐，这个人是霍大人送给你的礼物吗？”小皇帝转头看着姜婳。
姜婳点头。
小皇帝金口玉言：“既然是礼物，那就收着，喜欢就多看两眼，不喜欢就放在角落里积灰，太傅说过，长辈授，晚辈不应拒之，御史大人是前朝老人，又辅国，可敬，但是霍大人，”
“臣在。”霍玄恒低头等话。
“下次不要送皇姐不喜欢的东西给皇姐了，你这样做，她很为难的。她不高兴，朕也不会开心。众位爱卿，记住了吗？”
“臣遵旨。”
“臣等遵旨。”
姜婳与小皇帝对视了一眼，欣慰的扬起唇角。
端起杯子相碰：“山儿离皇姐心目中的样子又近了一步，加油。”
小皇帝弯了眉眼：“我会更加努力的，但是皇姐，你说的把书背完就让找太傅让锦儿姐姐回来的话可不许骗人。”
“我们姜家的人都一言九鼎。”姜婳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小皇帝开心得把杯子里的果汁喝光：“好，等明日皇姐酒醒，我就来长乐宫找你。”
姜婳今日高兴，多喝了几杯，散场的时候，萧南挣脱李公公的手，挤到前头去伺候。
风行一直跟在旁边，眼睛像是监视器，观察着萧南的一举一动。
难得看她罪一回，萧南特别想好好的细心伺候，姜婳没有拒绝，任由这个小黄门扶着自己走。
路上，姜婳临时改变方向要去汤池。
等他扶着姜婳进去的时候，轻纱曼舞的汤池里面已经热气腾腾，水面雾气缭绕。
先前那个在宴会上弹琴的男子不知为何，低眉顺眼的站在了汤池的旁边，看上去像是要伺候长公主沐浴一般。
感受到扶着自己的小黄门情绪起伏，姜婳指着墨钰道：“今日沐浴，就由你来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