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才发现，自己微薄又渺小，根本无法阻止社稷的腐败和江山的千疮百孔。
高天齐领头带着他们一群人离开，才闯下了今天的模样。
高天齐对他来说，是有重恩的。
如今他面临的选择跟善亲王也差不多了。
“善亲王把你教导得很不错。”
姜无绵听见枪上膛的声音，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缓缓抬起头来，
入目是萧卓云用枪对准了自己：“杀你阿玛，萧南真不是故意的，今天我就把这条命抵给你，以后不要再为难他了，好孩子！砰！”
一声枪响。
萧卓云手中的枪掉落，眼睛紧紧的看着姜无绵的方向，身子缓缓朝后面仰。
她冲过去按住他的伤口，血止不住的往外冒。
“我早在抽屉里，留了信，你拿着去找少帅，他们，不会为难你。”说完这句，萧卓云与世长辞。
姜无绵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第一次有种无奈到极致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啊！
阿玛，女儿错了吗？
有人看见逃走的蒙面人高喊捉贼，和听见枪声的副官们闻讯而至……
“少帅？少帅？”叶副官的声音在萧南的耳边回荡。
“什么事？”萧南回神，听见叶副官道：“你的饭菜凉了，要不要拿去热一热。”
萧南低头看着手里的饭盒：“不用！”
视线又落在病床上的姜无绵脸上：谁能想到，萧督军是自杀的呢。
这时，姜无绵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萧南把手里的饭盒交到叶昊的手上，上前：“渴不渴？喝水吗？”
视线清晰后，姜无绵一直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萧南让所有人都出去，然后对她道：“姜无绵，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个世道本身就这么乱了，我们应该用余生竭尽所能去改变它，而不是顺应它。”
“我也是没有爹的孩子了，姜无绵，从今往后，我们可以携手并肩吗？”
萧南眼神真挚，女人竟然觉得这男人又温柔，又可怜。
“你，不怪我……”姜无绵声音有些哑。
萧南端了水给她抿湿了唇：“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眼睛一闭一睁又是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为什么相信我？”
萧南认真的道：“因为，你是善亲王教出来的女儿，也因为这些天的相处，我萧南不会看错人。”
姜无绵闭上眼睛，缓缓把头转过去。
她睁眼看着天花板想了想，随后吐出一个：“好！”
这晚，萧南在姜无绵的床边守了一夜。
或许是从醒来开始，女人看男人的目光就变了。
督军府那边的事还需要萧南去主持，把姜无绵交给叶副官，叮嘱二十四小时不能离人。
天一亮，萧南就回去了。
萧卓云的书房，萧南找到了那个滚到角落里的铃铛球，也在抽屉里找到了那封绝笔信。
他成了第一个最年轻的督军，高副官依旧称呼萧南作少帅，因为他的心中萧督军只有那一人。他仍然不相信，萧督军的死会这么简单。
老夫人这一次受到巨大的打击，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奶奶，你要喝药，听话。”萧南向哄小孩儿一样哄着老夫人。
头上裹着头巾的老妇人摇摇头：“我想你爹了。”
督军府还一片白色，说话间，老夫人的眼泪又滚了下来：“他死得冤。”
那双浑浊的泪眼看着萧南，千言万语淹没在其中，又随着眼泪落下来，消失不闻。
萧南把药碗拿过来：“奶奶，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您好好吃药，养好身体，才能看见我走得更远，您想爹，难道就不想我吗？”
老夫人换了一条手帕，抹着泪水：“我更怕你出事啊，傻孩子。”
“高天齐取得一定的成功，好几个跟着他的老人还有大作用，为了不让他们产生逆反心理，现在高天齐一定不敢动申城。奶奶放心，申城，是安全的。”萧南舀了一勺吹得温度适宜送到老人的嘴边。
老人终于把药尽数喝下，这一生经历了亲人一个一个的从身边离开，独苗苗萧南在她眼中变得异常金贵。
再也不想管那什么只能娶一个的劳什子家训了，只要孙儿喜欢，全都娶回来，孩子生的越多越好。
言嘉妤时不时要来督军府看望老夫人，带些滋补的上等药材。
如果萧南在的时候，老夫人总要指使言小姐主动，
“小南呀，在情感方面，他就是一个木头人，从小到大，心里装的全是刀啊，枪啊的，从来没见他主动给哪个除了丫鬟以外的女子说过一句完整的话，所以小妤啊，平时，你要多花些心思。奶奶很看好你们俩。”
言嘉妤脑海里闪过姜无绵那张脸来，嘴边挂着得体的笑，“嗯，晚辈知道了。”
老人知道自己的孙儿可能更喜欢躺在医院的那个女人，但是老夫人从言小姐这里得知，那女人这次遭难，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
萧家是不能绝后的呀！不然她死后，哪里有脸去面对这么多萧家的列祖列宗。
思来想去，还是只有喝过洋墨水的言嘉妤最适合自己的孙儿。
她爹做生意，儒商的名号贯通各地，走到哪里那些军阀们都要给两分薄面。
娶了言嘉妤，就等于经济上有了支持，对他以后的事有很大的助力。
更何况，这姑娘还不错。
姜无绵能自行下地走路，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
这天，言家包下了申城最大的宴会厅，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受到了邀请，奢华热闹。
人们都在议论言家此举一来是要恭喜萧南任申城督军，接管军队一事，二来是要宣布年少督军跟言家大小姐的婚事，三来，言尘圆近日得了一件宝贝，借着这个机会炫耀开眼。
姜无绵提着萧南给她准备的礼服，问面前的男人：“我做你的女伴？这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