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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两口子都能接受搬到镇上的这个想法,陈大力就开始琢磨了起来。

他们县城在陈意茹十几岁的时候因为发展的不错,撤县改市了,四处拆迁,修建了不少高楼大厦。他们镇上因为和县城离的近,也沾光修建了不少高楼。

高楼大厦虽然壮观,但陈大力还是喜欢独门独院的生活,他总觉得小区里面太憋屈了。

当然,就他现在的经济水平,也只能看一看平房,二层楼他是买不起的,不过人总是要有梦想的嘛,万一以后能住上闺女后世那样的小别墅呢,总得给自己一些动力吧。

陈大力他们镇曾经也是工业集中地,有不少由国家扶持的产业,在经济的朝阳时期,这些厂子也曾跟风省城那些企业建工会,为员工谋福利,也修建了不少家属院。

后来经济逐渐衰退,这些产业一个接一个的都停业破产了,只留下几个中型规模的厂子还在运转。

橡胶厂曾经是整个县里最大的一个厂子,鼎盛时期,光工作的员工就有接近八百人,当时是整个县城福利最好的工厂,后来改革破产之后,整个厂房也都荒废了。

作为一个大厂,福利待遇必须跟得上,橡胶厂就曾经两次修建家属院,而且还都修建的不错。

像橡胶厂的家属院,就坐落在小镇护城河的的西边,离老董哥家距离不远。

护城河就是镇上唯一的一条大河,全靠人工开凿的。

当年挖河没有什么机械工具,靠人力挖河泥,大箩筐运河泥硬生生的用人力整出来的一条大河,自从有了这条河,他们镇上再也没怎么缺过水。

挖出来的河泥没有地方放,当时的县长一拍板,就地存放,硬把河旁边的一个小坑填成了一个凸出去的小岛。

这个小岛一开始也没有花费人力物力去打理,上面杂草丛生,蚊虫遍地,后来有人看那地方适合放羊,就驱赶羊群到那里去吃草。

因为上流经常会有水闸往他们这放水,护城河里的鱼虾不少,常常有年轻的汉子拉帮结派的拉渔网去捉鱼,收获还不菲。

去的人多了,渐渐有了人气,慢慢的这个小岛竟然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交易市场。

这里的房子交通便利,风景独特,加上当年橡胶厂盖家属院的时候用的都是好材料,一直都是一屋难求。

陈大力最近也跑了不少地方,看的房子也有几个,可他都不满意,不是太偏了,就是院子太小,总之没有能看上眼的。主要还是陈大力想一步到位,不想以后因为房子的事再折腾了,他不想将就。

现在的信息的传递不像后世那么发达,陈大力也不想让人知道他要搬到镇上,搬家只是他当下的想法,没有找好房子之前他不想广而告之,所以他没有托人打听,只能自己慢慢地去琢磨地方。

好在他还有时间,一时半会不急着搬家。

这天下午,周燕自己在家给陈意茹缝扣子呢,突然听到有人拍门,因为陈大力之前再三嘱咐过,他们家的门没有像别的庄稼户一样大咧咧的敞开着。

他们家无论有没有人,一律拴上门闩。

门被“哐哐哐”的拍着,这动静一听就让人心里不待见。

周燕谨记陈大力所说的话,不要随便给人开门,她隔着门询问道:“谁啊?”

敲门的人不吭声,只执意拍着门,好像不开门她就不停手似的。

“不说话你就拍着吧。”门又拍不烂,周燕朝门口扔了一句话转身就要回屋里了。

“别,别,大妹子,我来你家找个人。”一个声音略有一些沙哑的女人开口喊住了周燕。

“找啥人啊,我又不认识你。”这声音周燕没有听见过,感觉不是熟人,陈意茹还在屋里呢,周燕害怕陈意茹自己乱动再摔倒了,语气有些不耐烦。

“前两天,你们家是不是捡到了一个小孩,他在你家吗?”女人不死心的问着。

“不在,派出所送走了。”周燕隔着门缝扫了外面的女人一眼,相貌不熟悉,不是认识的人,那更不能开门了。“你要找孩子就去派出所吧。”

“不是,你们咋还送走了,你们家不是没儿子吗?捡了咋不自己养呢?”女人急了,挤着门缝追问着。

周燕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想要收养孩子的想法有多愚蠢,估计这女人就是小孩的亲属吧,可能是听到了消息过来看看是啥情况。

幸亏陈大力坚决的拒绝了自己,坚决不收养,要不然这孩子留在家里面,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儿。周燕心里寻思着,幸亏把那个小男孩送走了。

“我说大姐,我家是没儿子,可我家有姑娘,那孩子不会是你家的吧?那正好,派出所上次还过来找是谁扔我家门口的孩子呢。”周燕想起来了小王同志之前说的话,有意要吓唬一下这个女人。

“找谁扔的干啥?咋还用派出所找?”女人连连追问道,普通老百姓一听官家就心里直发怵。

“我听警察同志说,这会把孩子扔给别人叫啥遗弃罪?听说抓住了还得坐牢的啊,这派出所可不得找吗?孩子是你扔了吗?大姐这要是你扔的还那派出所可是找到人了。”周燕冲门口喊着。

“不……不是我啊,咋能是我的孩子呢,我都一把年纪了。”女人慌张地说着,“我就是好奇你们家咋不要呢,多好的孩子。”

“我要人家的孩子干嘛,大姐,你有事吗?你要是真好奇,你等我男人回来了,我让他带你去派出所找找小王同志。”周燕说着作势要打开门闩。

“不用……不用……我这就走。”这个女人慌慌张张的走了,那模样好似后面有人追似的。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王大娘从院子走了里出来:“你是谁啊,咋看你那么脸生,你来俺们这干啥呢。”

王大娘越喊,这女人跑的越快,一转眼就出了胡同。

“幸亏你爹制止了我,要不然……哎,真是糊涂咯。”周燕回到屋里一边给陈意茹挽袖子一边吐槽自己,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了。

陈大力知道之后,感觉这个女人可能知道点什么消息,又跟村头的邻居打听了一下,只知道这人是他们村里的理发匠家的远方亲戚,找了个机会,把消息传给了小王同志之后,陈大力心里也算消除了一些疑惑。

这事吧,其实也好猜,有可能是人家觉得他和周燕俩人没儿子想儿子,有可能是觉得他家现在日子过的不错,也有可能是真的养不了了,不管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解释把一个二个月大的小婴儿扔在外面的事实。犯法就是犯法了,只能让法律来制裁她们。

他操不了这么多的心。马上就要端午了,他们家的猪也准备要出栏了。

镇上一个姓吴的屠户过来看过猪啰啰之后,订了四只猪,按一块钱一斤的价格给的钱,但是他要的猪不现杀,要过了端午再杀,所以他先交了定金,等来拉猪的时候再付全款。

还剩下四头猪全杀了零售也卖不了啊,陈大力寻思着不如找个人一下子能全都包了,这样他不用再接着买一批精饲料喂猪了。可不往外走车的话,又没有人能一下子包下四头猪。

正发愁剩下的猪杂办的时候,老董哥给他介绍了一户人家。

镇上的王姓的大姐要给自己老娘过六十六的寿辰。

他们这有一句俗语是,娘过六十六,闺女一刀肉。这意思是,当母亲过66岁生日的时候,出嫁的闺女要给母亲割六斤六两的猪肉,孝顺母亲。这其实是老人对未来生活的一种期盼。

王家大姐的儿子在海城当官,手里有钱,王家大姐对待自己母亲的六十六生日自然不肯怠慢,非要让陈大力在自家挑一只最肥的猪,她自己找人现杀,割上六斤六两的猪肉孝敬她娘,剩下的猪肉也没有浪费,她娘寿宴上面的肉也有了。

和陈大力一起学开车的赵飞拉走了两头猪,他们那辆车要走长途,几个司机凑钱把猪拉到省城去卖。

长时间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周燕数着到手的钱乐得合不拢嘴。

这会只有一只猪了,整卖零售都容易出手,不过陈大力不想卖了,他自己留下一只,辛辛苦苦这么久,终于出栏了,怎么招自己家也得尝尝味道呀,这可是自己养的啊。

周燕说什么也不同意。这可都是钱啊。

“眼看天气越来越热,咱们家又没有办法存放猪肉,一只猪得有二三百,哪里吃的下这么多的猪肉。别留着留着都臭了。”周燕心想,这一斤肉得一块多钱,可别白瞎了。

“怎么吃不了呀?给你娘家送点儿?给咱姐姐送点?然后再往陈华姐送点,潘四家给点,这不就没多少了吗?自己家养这么久的猪,天天伺候它跟伺候祖宗似的,就剩这一只了还得自己尝尝鲜呀,都卖了,咱们可不就白辛苦了吗?”陈大力笑着说道。

周燕说不过他,只得同意,别人家不说,那些帮衬过他家的亲戚必须得给送点呀。

老村长听说他们家的猪出栏了,还特意过来了一趟,让他家的婶子过来给陈大力帮忙做杀猪菜,毕竟周燕还要照看孩子,自己也弄不了。

他们这一般在过年和端午的时候都会有人杀猪,主家给帮忙的人们做杀猪菜。

陈大力养猪养的还不错,可他不会杀猪,只能又喊了村里一个会这门手艺的亲戚张二国,当然不白干活,五块钱一只猪,再加上一刀肉。

隔壁王家的小伙子们也过来凑热闹了,不要钱,肉管饱就行。村里和陈大力关系好的人家,都过来帮忙了。过年的时候也没有人家杀猪,无他,因为今年村里养猪的人家就陈大力自己。

陈大力几人从猪圈里面挑了又挑,选了一个屁股圆滚滚的猪啰啰,也许是察觉到了危险,猪圈里面剩下的五只猪啰啰都惊慌逃窜。

陈大力一个眼疾手快擒住猪头,可猪的力气也不小,猪头一拱他手滑只抓住了两只猪耳朵,眼看这边猪马上要从陈大力腋下拱走,王家二小子冲上前拽住了猪的尾巴,张二国立刻扑过去按住了猪身子,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几人把猪掀倒在地,陈大力和张二国配合默契的把猪啰啰的腿绑了起来,猪啰啰感觉到了危险,拼命的想要挣脱束缚,奈何为时已经太晚了,越挣扎绑的越紧,只能发出垂死的尖叫。

陈大力他俩在王家二小子的帮衬下,把猪抬了出来。

先把猪先上称称了体重,呦呵,二百七十多斤,重量可不轻。这会儿猪吃的全部是野草、麸皮、地瓜秧子之类的东西,连精饲料也是豆粕贝壳粉这类天然无公害的东西,现在养的猪可是真正的土猪肉。

这时候村里来帮忙的人也都就位了,烧水的烧水,劈柴的劈柴,洗菜的洗菜,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一提到今天的杀猪菜,大家的口水直流。

猪便被众人压在了门板上面动弹不得。张二国手里拿着尖刀,麻利地扎向猪的心脏,随着猪哀嚎由尖锐转成低鸣,便匆匆的结束了它的一生,放出来的猪血也没有浪费,全被接到了桶里,回头会拿来做血块和血豆腐。

大锅里的水已经沸腾了起来,人们迫不及待地把它浇在大肥猪的身上,空气中弥漫出了一种奇怪的臭味,这还算是一只比较干净的猪呢,要是陈大力懒惰一些,估计这味道会更加“纯正。”张二国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子开始褪猪毛。

虽然猪的毛不像猫狗那么明显,但是分量也不少。

猪毛是个好东西,因为质地坚硬,可以用来做刷子。这些猪毛陈大力也没有用处,谁愿意要谁自己拿,村里会做刷子的人也没有几个,最后都被村里看热闹的小朋友们收集走了,他们要用猪毛刷跟走街串巷的货郎换糖吃。

褪完了猪毛之后,整个猪都白净了不少,张二国几人合力把猪放在案板上,他快速地取出内脏之后清洗猪的身体,然后开始拿刀处理猪肉。

他干这一行的时间不短,动作麻利且游刃有余,很快就把一只整猪大卸八块,猪下水什么的陈大力是不爱吃的,张二国也不跟他客气,收起来等会自己带回家处理。他可是个老饕,猪下水收拾好也是一道美味,只是收拾太费劲了。

杀猪解刨出来一个猪的膀胱,一群小孩争抢要那一个膀胱,张二国家也没有男孩,他随手塞给了一个等候多时的小家伙。

几个小孩拿着猪膀胱就往外跑,估计是找打气筒去了。小朋友们没有什么玩具,这个猪膀胱洗干净充好气之后可以拿来当球踢,陈大力小时候还玩过这东西呢。

村长家的婶子和王大娘这会儿已经在厨房里面开始处理猪肉了,今天中午可得犒劳一下帮忙杀猪的人,周燕看孩子没办法下厨,只能麻烦两位长辈操刀。

陈意茹听见猪嗷嗷叫就想往外跑,可惜走路走的不稳当,只能干着急。

王英子和陈母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不知道杀猪这件事,一上午都没来魏家胡同,陈大力也不在意,来不来都无所谓。

王大娘他们做饭的技艺娴熟,很快就用今天的猪肉熬出来了一大锅菜。

自己带碗,分量够足,大块大块的猪肉混合着白菜粉条,最上面还撒上一小把小香葱,大家也不讲究什么形象,没有椅子就蹲在墙角边,一口猪肉一口大饼子,别提有多香了。

王大娘和婶子她们还熬出来满满的的一小盆猪油,陈大力把熬油炸剩下的油渣子一人挖上一大勺,吃的每个人都嘴唇发亮,也算弥补了过年没有吃到杀猪菜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