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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力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已经送完了货,要干自己的私事,那绕道南市的这段距离,他全程自己开车,一次方向盘都没有让董卫国摸过。

董卫国下午交接货的时候应该是得了不少的好处,心里可能有些过意不去,讪讪地说:“哥那会儿只是顺嘴开玩笑的,哈哈,待会你累了,哥来替换你一下。”

其实正常的情况下,完成了运输货物的任务后,陈大力二人可以在回市歇息一下,甚至可以休整一晚上,毕竟货干完了,也没有耽误什么事,回去的路上可以轻松一些,而且这次又是专车,不需要再跑到其他的线路。

出发前,董卫国那样子不过是拿拿架子,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

“好,没事的。”陈大力随意的应付了几句,他怎么会累呢?他之所以会来回市这么一趟,还不是因为它离南市近,可以完成张大爷的托付。

南市离回市距离一百六十公里,现在出发,他们在下午的时候绝对能够到达目的地。

陈大力这一路上,心情跟飘着一样,他之前开车的时候,情绪一直都是比较内敛的,完全看不出来心里想的什么?

这一次,连糙老爷们董卫国也看出来了,陈大力真的十分迫切,虽然不知道陈大力这回要干什么,不过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急切。

董卫国也不再多说话了,默认了陈大力的行为。

要不然按照他的想法,卸货完毕以后一定得在当地待上一晚,好好地放松下自己。

陈大力风风火火地把车开到南市,这一百六十公里的路,他一口气下来连歇都没有歇一下。

进入南市,这里的建筑一水壶的白墙黑瓦,不知道是人家地方特色,还是政府要求的,看起来特别的整齐。

张大爷给的地址,陈大力他已经在心里默念了成百上千遍,这会儿都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事先已经做好了功课,进入南市之后直奔目的地,陈大力把车停在马路边上,跟董卫国说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提出来那个篮子就下车了。

“卫国哥,我进去送个东西,你在车上等等我,我尽量快去快回。”

“行,你去吧。”董卫国看陈大力这么郑重,还以为陈大力捎带的是什么贵重玩意儿呢,赶紧挥挥手,示意他知道了。

这里的巷子跟迷宫一样七绕八绕的,一会儿就把陈大力给绕迷糊了。这房子的外观修建的都差不多,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这一路走的,跟玩大家来找茬一样,摸不清楚方向。

陈大力索性直接站在路边,在心里盘算刚刚走的地方到底对不对啊?这门牌号怎么不按顺序来呢。

“小伙子,你在这里杵着干啥呢?”陈大力循声望去,几个大娘正坐在石墩上面嗑瓜子呢。

“大娘好。”陈大力过去打了一下招呼,想问一下路。

“好,好。”

“哎呦喂,真有礼貌,这孩子真是不错。”

“瞅你一会了,看你有点脸生呀,小伙子,是不是头一次来我们这啊。”

“就是啊。”

几个大娘七嘴八舌的说着。话题眼看就要往别的地方转移。怪不得人家说有女人的地方,只要你开了话头,后面完全不用操心别人接不上话。

“大娘,你们知道这个地址在哪吗?”陈大力把信封上的地址叙述了一遍。

“哎呦,你上这去干啥呀?”一个大娘上下打量了陈大力一眼说道,这地址可太熟悉了,不就是他们这里嘛,他们这里的门牌号不是挨着贴的,所以第一次来的人在这里总是摸不清楚头脑,陈大力嘴里说的这家其实离她们坐着聊天的地方还真不远,只是没人领路的话,生人真的不太好找。

“别人托我过来……”陈大力话没有说完就被大娘打断了。

“哦哦,受人之托啊,这家离的不远,走上一段路就到了,不过,他们家上个月刚刚搬走了,你现在过去只能看到他们家的院子,他们家儿子老有出息了啊,是个大官,接老头老太太享福去了。”大娘看样对周围的信息了如指掌,她一手捏着瓜子,一手给陈大力指点着方向。

“那边,看到没,你顺着那个巷子往里走,走到最东头,种了一棵槐树的那家,就是他们家的院子,你可以过去看看,但是他们家现在已经没有人啦。”大娘的话像一盆子凉水,把陈大力的心泼的透心凉。

“搬家了啊?”陈大力看了看提着的篮子,要是找不到人,张大爷那边怎么回复啊?

“是啊,刚刚搬走的,也就一个月左右吧,搬家的时候还给左邻右舍送了点点心告了别呢,你可以过去问问他们家那边的邻居,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他们家现在的住址。”有个大娘给陈大力指了条路。

陈大力赶紧道谢。

按照大娘们说的方向,陈大力终于找到了门口种着槐树的院子,怪不得刚才没有看到呢,在这么边角的位置上,陈大力扫第一眼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门牌。

陈大力对照了一下门牌号,确实是信封上的地址。

但是这处院子门锁的死死的,如大娘所言,院子的主人已经搬走了。

陈大力在院子门口张望了一下,他这样的生面孔在别人家门口呆着,太引人注意了,一个白胖的大娘直接问他:“小伙子,你站在这干嘛呢?”

“大娘,你知道这家院子原来的主人搬到哪里去住了吗?”陈大力解释了一下自己是来找人的,直接询问道。

“你找他们家干啥?”大娘警惕地看了看陈大力。

“他家亲戚托我过来看看的。”要是真的找不到人,陈大力就郁闷了。大老远过来,抱着满腔热血,结果连人都没有见到。

“哦,他们家搬到其他地方去了。”

“大娘,你知道他们家现在是在哪住吗?我找他家老爷子有点事,就他们家张远山老爷子,他家亲戚托我捎带一些东西。”陈大力提了提篮子,他现在也不知道张大爷让把儿子的骨灰捎回老家放在哪?

听到陈大力提起了人家房主的名字,大娘的态度才缓和了下来,知道是帮忙捎带东西呢,也不再那么警惕了,谁家还没有一个外乡的亲戚,托人捎带着什么物件那再正常不过了。

“那你等着,他家搬走的时候,他们家老太太还给我写了地址,我回家去给你抄上一份。”大娘还算热心,回家里翻找了一圈,拿回来了一个纸条交给陈大力。

“呶,她家现在的地址,我抄下来的,你现在可以过去看看。他们老两口现在跟儿子、儿媳妇一起住呢。”大娘把纸条递了过去,交代了陈大力几句。

“真的太感谢您了,大娘,您可真是帮了大忙了。要不然,我回去没有办法交代。”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陈大力的心脏如同过山车到站一般剧烈运动后又稳当了下来。

纸条上的地址之前没有做功课,不熟悉怎么走,陈大力又跟大娘打听了一下这地址的大概位置,他心里才稍微有些底。

好在纸条上面的地址离这里还不是很远。开车不到半个小时的距离就能到。

陈大力站在张远山大爷他们家家门口,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才把手放在门上,轻轻地扣了扣门,他心里不由得暗暗祈祷,希望这次可以成功见到张远山大爷,赶紧完成张大爷的托付。拜托!拜托!

“谁呀?”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院子里面传来。

“你好,请问张远山张大爷他在家吗?”陈大力开口询问。

“你找我公公干什么?”女人打开一扇门问道。女人皮肤白净,面容艳丽,只是看人的眼光有着一股子傲气。

“有人托我给他捎过来一个东西,张远山大爷在家吗。我想交给他本人。”陈大力简单解释了一下。

女人不耐烦的甩了个白眼:“谁是你大爷啊?你可别瞎胡喊,哪来的乡下亲戚,又捎什么东西啊,那些乡下土垃圾,我们家可不收,我公公人在回市医院住院呢,他没空理你,他不在家!你赶紧走吧。”

真是迎头暴击,本以为可以顺利完成的事,一波三折,现在要找的人也住院去了。陈大力真的要郁闷死了。

女人上下打量了下陈大力,穿着一点都不讲究,手表也不是什么牌子货,手上也就提了一个普通的竹篮子,真是什么人都敢跟他们家攀亲戚,一年都不害臊。

她自持官家太太的身份,撇撇嘴继续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家可不收,你赶紧拿走,我公公不在。”

这女人的态度,真的是嚣张跋扈,白瞎了俏丽的面容。

陈大力也不敢把篮子给她,她要是知道陈大力捎带来的是一个骨灰盒,估计得破口大骂不可,可是这么走了,陈大力也不甘心啊。

毕竟一百步都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就差这临门一脚了。

陈大力正想张嘴问问,张远山大爷在哪个病房住院的时候,女人身后传来一个老太太嘶哑的声音。

“小秀,你在那和谁说话呢?孩子醒了,正哭着找你呢。”

“妈,我这就来了,没和谁说话,就门口来了一个收破烂的,问咱家有没有破烂。”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啪”的一声直接关上了门。

这都是什么人啊!

无功而返,陈大力提着篮子又回到了车上。

“怎么?人家不要?”董卫国好奇的问了一句,还能这样?帮人捎带东西竟然还有不接货的,真是奇了怪了。

“收货人住院了。”陈大力心想,人家正主子不在家,找不到靠谱的人,再加上家里有一个明显看不起外乡人的儿媳妇儿,能把事情办成了,那才奇怪了呢。

“卫国哥,不好意思,我还得再去一个地方,这次要是真不成,咱们就直接回家。”陈大力思考了下,还是觉得不能轻易认输,他是一个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人,张大爷的托付,即便是完成不了,也得见一见张远山这个人,好歹得得上一句话呀,不能还没有上阵呢,就直接升小白旗宣告投降了,这可不是陈大力的风格。

“你想去就去呗,也别直接回家了,反正咱们也送完货了,干脆今天晚上,咱们找个地方直接歇在南市吧,你这事也不用着急,只要今天能完成这事就行。”董卫国无所谓,反正今天他们也走不了。

“谢谢卫国哥,待会办完了事,我请你吃饭。”

也是现在的管理体系不那么严格,陈大力在护士站刷了一下颜值就问到了张远山大爷的病房号码。

这回过去陈大力可没有提篮子,现在他不知道张远山是个什么态度,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张大爷的什么人,万一人家老头看到这个骨灰盒一激动,再出什么事儿,那可就完蛋了。

经和护士打听一圈才知道,张远山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吃坏了肚子脱水,脱的有些厉害,他儿子着急了才送到的医院。

病房还是安排的干部病房,VIp单间,待遇还真不错,看样张远山的儿子是个有实权的人物。

“你好,大爷,你是张远山大爷吗?”陈大力敲开门之后,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是,请问你是?”床上半躺着的老头疑惑的看向陈大力,他这两天住院来看他的人不少,只是空手来的人还真的只有这么一个,这人看着脸生,也不认识。

“张大爷,我受张远征大爷委托而来的。”陈大力直接把张大爷之前交给他保管的信封,拿了出来递给张远山。

等张远山戴上床头的老花镜,慢慢的拆开信封,纸币直接从信封里面漏出一角,张远山倒也不避讳陈大力,直接把里面的东西都散在了被子上,既然能把这信封拿到他面前,就说明人家不会贪图这些东西。

一打大团结,几张信封纸,怪不得信封鼓鼓囊囊的呢。

张远山有些老花眼,他把信纸展开,一页一页的眯着眼端详了半天。

陈大力留在一边静静的等候着。

“哎,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转眼都几年过去了。”张远山感慨了一句,随即对陈大力说:“谢谢你把我堂弟的信捎带回来,小凡的骨灰这一路也劳烦你照顾了。”

看样子,张远山大爷已经把事都写在了信纸上,这样也好,省的陈大力来回传话,再弄出来什么误会来。

“张大爷,张凡的骨灰盒在车上,张远征大爷托付我把他的骨灰带回来,可是我下午去过您家,看了一下您家的环境,也不像能摆放这东西的样子……”陈大力半吞半吐的说着,既然是他把骨灰盒带来的,最起码也要给张凡找一个归宿,人家要是不愿意收这个骨灰盒,他可以直接带回镇上去给张远征大爷,就在这儿,就大爷儿媳妇那个样,万一落到了张远山儿媳的手里面,那可就搞笑了,那女人估计会直接扔了吧。陈大力这么想着心里也十分不得劲。

张远山诧异的看了一眼陈大力,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不过还是跟陈大力解释了一下,他们家在乡下有自己的祠堂,每逢过年过节,必有祭祀,已世的张家人可以在祠堂里面接受家族的供奉。

张远山会负责把张凡的骨灰盒放到祠堂去,张远征捎带过来的钱财,会直接支给祠堂,做为日常修缮的费用。

只是张凡去世的时候还没有成家,而且他父亲张远征还在,他的名字是不能直接写在供奉香火的地方,只能写在一张纸上面,再贴在上面。这是他们老家的习俗。

当年闹饥荒的时候,张家人四零八散的,一部分人跟着张远征的祖父去了陈大力的家乡,一部分南下了,后来灾难过去了,有的人回到了南市,有的人却落户外乡。

张家只有一个家谱,家族之间一向很团结,现在还遵循着古礼来祭拜祖先,想来张大爷也是抱着让自己的孩子以后也能有香火供奉的想法,才选择让儿子落叶归根的吧。

张远山因为早年家庭的变故,小时候被送到张远征家去住过几年,虽说俩人只是远房老堂,可因为自小一起长大的缘故,两家关系特别亲近,让孩子进祠堂的事交待给张远山去办,张远征心里也放心。

陈大力把骨灰盒交给了张远山大爷,张远山还给陈大力抄写了一个他们家的电话号码,可能是想到了自己儿媳那个品性,又加了一句: “以后我堂弟有什么事,劳烦你给我打个电话,就直接说找我就行。”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五月的时候,张远山还和他堂弟互相通过信,他堂弟当时还说想落叶归根,他心里就猜想着堂弟要回来了,哪知道人没回来先把孩子的骨灰送了回来。

这段时间搬家、住院,一件事接连着一件事,他都忘了通知张远征自己家搬家了,以后信别再寄错了地方。不过儿子家有电话,下次写信的时候直接把电话号码告诉堂弟,有什么急事直接打电话就行了。

陈大力挠了挠头发,把自己怎么找过来的跟张远山大爷说了一遍。

“真是麻烦你了。一路辛苦了。”听陈大力说先去的自己家,又找到了儿子家,张远山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自己那个儿媳妇总觉得有钱有势就高人一等,幸亏儿子是孝顺的,也能压制的住儿媳妇那个性子。

陈大力能这么问着找到医院来,也是不容易。这个情张远山记下了。

“张大爷,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张凡的事就拜托你了。你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让我捎带过去的?”东西已经成功转交,陈大力也可以功成而退了。

“那就麻烦你了。”张远山大爷找了张纸,简单的写上了几句,折好放在信封递给了陈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