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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韩吉和露卡娜等人也赶了过来,对于这样的完全没预料到的突发情况,调查兵团也插不上手,现场全权都在由边防军指挥。

“韩吉团长,露卡娜,你们来的正好。现在城墙上很危险,需要赶紧撤离,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韩吉团长,你带着其他人到瓮城内完全的地方,露卡娜你也跟着一起,以防对调查兵团有敌意的居民在发生骚乱后,与其发生冲突,真的发生了就用武力对我方人员进行保护,只有你能起到这种威慑效果了。”

露卡娜思路转的很快,立即就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

“你要留在城墙上?”

“啊……是。”

韩吉也说道,“即使帮不上什么忙,作为协助关系,调查兵团肯定要有人留下的,免得被人说闲话,但要留下的人也应该是作为团长的我才对啊。”

天明说:“正是因为你是调查兵团的一团之长,所以你才不能留下,调查兵团的火苗需要你去点燃,保留住最后的火种。”

韩吉愣了愣,她猜到了天明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让一个孩子去承担这份责任是不应该的,但看到他脸上浮现出的坚定,恍惚中她又看到了另一个人的面庞。

最后,韩吉沉默了片刻,妥协了。

最终按照天明的提议执行了,没有人清楚天明究竟想做什么,只是所有人在看到那个几乎不可战胜的庞然大物时,都有这样一种想法:反正也不会比这更糟了。

露卡娜也没能看清天明,但她只能给予其信任,只在临走前说了一句:

“保重。”

天明看着乘坐人工升降梯下去的众人,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些,但又看了看内壁城墙下方的边防军军备库,眼神又凝重了起来,他看着摞在库房内用来装填炮台火药的炸药桶,在心里暗说了一句。

“如果在这场灾难中,有个人将人们拯救或者毁灭,那我的功绩和罪恶,都正好是他的一倍。”

……

骨手蜈蚣已经进入了三千米范围内,它巨大的身躯完全从地平线下被拉了出来,此刻给人更加直观的压迫感,如大地上的蠕虫朝前进发着。

泰勒神情凝重,边防军的士兵们也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大炮的炮口都瞄准了共同的位置,只要进入攻击范围,数十门大炮将火力全开。

但泰勒的手正紧攥着,因为想要掩盖住在手心内冒出的汗,他比士兵更加紧张,但必须表现的从容,对骨手的攻击,说实话在他心里也完全没有底。

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泰勒先生。”

泰勒回头看去,发现竟是同自己谈话的调查士兵,那个孩子。

天明继续说,“泰勒先生,我有一个方案。”

不由分说的,天明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大致了解了现场作战的具体事项,因炮台的角度问题炮弹只能攻击到那个大家伙的骨手,无法击中它的头部,或者后颈区域,但我有一个方案,能够利用当前拥有的物资,攻击到它的后颈区域。”

“是什么?”泰勒丝毫不掩盖内心的焦急,问道。

天明回答:“投石机。”

这次泰勒没有露出看门外汉的表情看天明,但表情也是微微皱起了眉。

“那只是作为投放「反巨人地雷」的装置,作为武器使用那就是蚊子打在人身上,没有任何战术价值。如果是想投掷「反巨人地雷」在它前进的路线上铺设一条地雷带,也是毫无意义的,首先就是这种地雷是针对小型巨人使用,炸断正常体型的无垢巨人的腿是有效的,但对这个大家伙,它踩上去和碾到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它的骨手太大了。其次就是「反巨人地雷」只制造了不过十几枚用于实验,不可能精准的铺设成一条地雷带,如果数量够多,说不定确实能延缓它前进的脚步,但我们现在没有这个条件。”

面对泰勒说的一大堆,天明只说了短短的一句话。

“不,泰勒先生,我想要提出的意见并不是投掷「反巨人地雷」,而是投掷炸药桶。”

泰勒费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天明的真实用意。天明继续解释道。

“在刚刚的谈话中,您提到过,投掷「反巨人地雷」的最远落地点是一百米左右,那是因为「反巨人地雷」的重量限制,但炸药桶比「反巨人地雷」轻得多,理论上是能够投掷的更远的,至少能在两百米以外。部署的固定炮台之所以无法攻击到目标的后颈,就是因为设计时上抬角度的限制,但投石机以抛物线的运动轨迹将物体投射出去,是能够达到接近目标体型的最高点位的。根据我的预测,也要在两百米以内,甚至是一百米,抛物线的最高点能够超过目标的高度,坠落并砸向目标的后颈区域。”

泰勒沉思着,还是提出了疑问。

“炸药桶的引爆可以提前接上引信在投射前点燃,炸药桶的数量是可观足够的,但投石机的准度问题,很难保证能够精准投掷到目标的后颈区域,大多投掷的炸药桶应该都会浪费掉。而且,也不能够保证炸到了目标的后颈,就一定能够让其丧失行动能力,如果它的后颈也覆盖上了骨蛋包裹的骨骼,至少需要好几个炸药桶同时击中后颈,这种概率,几乎为零。”

“可现在,也没有其他百分百成功的方案了,对于炮台全部击中攻击骨手这一点,泰勒先生,您就认为真的能成功吗?”天明反问。

泰勒无言,接着又说。

“就算按照你的构想来,现场边防军的兵力都在致力于执行用炮台防御的主流计划,可调动的人力不足啊,要怎么把城墙下的十几台投石机,和数十个炸药桶运送上来?如果停止当前的防御手段,全面动员去执行你的投石机方案,在目标的逐步逼近下,搞不好在手忙脚乱中两个方案都无法执行,这是顾此失彼的做法!”

“不,两个方案可以同步进行,人力调动的问题不需要从边防军的士兵中抽取,下面不到处都是人吗?”天明说。

泰勒一愣,他当然知道天明指的是什么。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现在瓮城内的居民可都还不知道外面有个大家伙在逐步靠近,我们借着说是在演习而封锁这个消息,就是为了避免造成恐慌,调动他们说不定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危机已经到了跟前,这种消息封锁毫无意义,等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就不仅仅是恐慌的蔓延了。”

泰勒还在摇摆不定,这并不是出于他个人的情绪,而是因为他作为指挥官,同时又是边防军的代表性人物,肩上所肩负的担子,做出的决定已经不是以个人的名义了,越是这种情况,压力就会越大。

“时间不多了,泰勒先生。”天明看向蠕动而来的骨手蜈蚣,轻轻的说。

泰勒最后被天明说服了,叹息的笑了笑。

“好吧,就当是设下了第二道保险吧,但我个人认为,希望并不大,只希望这里不会是我们落幕的舞台,你很有天分,孩子……”

天明没有意会到泰勒所说的天分指的是什么,只是敬了一个礼说。

“我不仅仅是以我的名誉作为担保,也将自己的性命拿上了赌桌。”

同样的,泰勒也没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