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不去。”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精神力等级吗？”副校大为不解，S级精神力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天赋，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检测？
沈凡扬了扬手中的报告单：“d级。”
副校把手放进口袋里，捏了捏那张热乎的卡，拿下眼镜擦拭一下又重新戴回，苦口婆心地劝道：“就算没有检测出S级精神力也没关系，但既然有了这个可能，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因为怕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沈凡内心吐槽，靠着自己的人畜无害的模样扮起了猪：“你看我像是有S级精神力的样子吗？”
副校下意识就想点头，栽到一半及时刹车：“外表不能代表人的能力，艾尔德上校看起来温柔知性，却是一位S-S级omega。”
虽然罕见，但确实存在。
沈凡油盐不进：“艾尔德上校跟我比不了。”
副校没有在意他的主宾关系，再三劝诱：“S级精神力不仅能享受各种福利还能成为万众瞩目的存在，你难道不心动吗？”
“不。”沈凡面无表情地认真回道，“你很像上门拐小孩的人贩子。”
副校：“……”晚节不保，早知道不贪这张卡了。
沈凡不再理会，留下一个绝情的背影径直转身上楼回到卧室。
他趴在床上调出安斯的聊天框询问进度。
安斯回得很快，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忏悔自己的没用。
“向上面申请的权限被驳回了呜呜呜，计算机好难呜呜呜，我好没用呜呜呜，要不干脆申请去S区算了呜呜呜。”
沈凡出言安慰：“没事，慢慢来。”
右边又传来敲门的声音，他走过去开门，看到是沈小然便把人放了进来。
沈凡倒在床上，耳边是安斯的崩溃哭嚎，旁边是一道隐晦视线。
他耐心安抚着安斯的情绪，对面哭到最后，终端传来亚罗西小心翼翼问候的声音，安斯的哭声一下就顿住了，带着浓重的鼻音与沈凡告别。
终端挂断的时刻，沈小然也轻声开口：“为什么想调查研发人？”
沈凡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出神。
因为研发人可能是辞职后去荒星捡到沈清然的房东。
想查房东多半是因为沈清然，无论是因为任务还是出于自身爱心，不可否认的是房东将沈清然从荒星带了出来，不仅将少年保护得很好，也教会了其足以应对危险的技能，甚至还铺好了一条衣食无忧的后路。
可是房东却无声无息地死了，没有外因内因，沉睡一般地死了。
任务结束得有些牵强，毕竟他走得太过突然，就像任务进行到一半戛然而止。
沈凡转头，对上坐在床沿的沈小然的目光。
坦白来讲，沈小然的眼神和沈大然初期的眼神很像，没有情绪，幽深无波的古井深处覆着浓雾，又像覆着一层密不透风的膜。
窒息又凉薄。
下意识就会让人心底生出一种警惕的防备心。
即使沈小然有着和沈大然一样的脸，沈凡也无法彻底相信这个少年，却又因为他是剧情中的沈清然，强迫自己去信任眼前这个未来的可怜人。
沈凡反问他：“你为什么好奇这个？”
沈小然：“因为好奇。”
可以，直接且难以反驳的理由。
两人静静对视一会儿，沈凡叹一口气：“他可能与上一世的沈清然有关。”
沈小然：“为什么有关就要调查？”
“因为……”沈凡语塞，一时间竟想不出答案。
沈小然微凉的嗓音徐徐飘进耳朵：“你们什么信息都没有，是怎么知道研发人与沈清然有关的？”
沈凡掰扯着：“辞职时间和教授的技能，比较符合收养沈清然的房东特点。”
“收养的房东？”沈小然，“他不知道房东的个人信息吗？”
沈凡撑着手臂起身：“房东大哥不愿意透露。”
沈小然：“既然他不愿意透露，为什么还要去调查他？”
沈凡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因为死法蹊跷，而且他对沈清然有恩，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他都把沈清然养的很好，于情于理该去调查他的非正常死因。”
沈小然：“就算调查到了又能做什么，这一世的房东和上一世一样吗？”
“……”
这一套问题给沈凡干沉默了。
他微微皱起了眉，开始自我怀疑。
对啊，这个世界没有房东的到来，他为什么还要去查？
就算查出了那个壳子，也不是上一世奶好沈清然的房东大哥啊。
即使查出这个时空的房东的身份，一个没有被穿越的土着也给不了回修真界的方法。
在这个世界查来查去有什么意义呢？
他不禁生出一种失去奋斗目标的摆烂感和空虚感。
可以原地完结撒花的那种。
沈凡像一滩被晒干了的史莱姆，干瘪地僵化在床。
他在脑子里问沈清然和系统，急需补充一点点支棱的能量：“我们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调查房东的身份啊？”
沈清然：“……”
在冗长的寂静之中，他犹豫着开口：“那就不调查了，离开这里好好生活。”
沈凡恍恍惚惚思考人生。
这种感觉就像赶车赶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去错车站了，转身火急火燎狂奔到正确的车站，精疲力竭气喘吁吁左脚刚迈进车内，学校就发来一条消息——你被退学了。
包子脸皱起了褶，眼球滞涩转动，看向旁边安静的沈小然，对方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稍稍歪一下头进行无声的催促。
“……”沈凡丧尸似的直直坐起，找了个理由说服自己，“就当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毕竟我们就是因为调查房东的身份而死的。”
一头栽进危燃和厉瑾荣设好的圈套，付出了生命，却连结果都没有。
多少有点不甘心。
他作为手握剧本+重生的天选之子，难道还不能一条路走到黑？
沈小然：“要是你这次又死了呢？不一定还会有重生的机会。”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沈凡露出一个无敌的笑，“我很强的，能秒杀危燃的那种强。”
沈小然眼神微动：“你能杀死他？”
沈凡自信昂头，伸出一掌：“区区危燃，一手便可覆灭。”
别说危燃了，要是自己的巅峰时期，不打草稿的说，整个首都星都能瞬间灰飞烟灭。
沈小然没再出声，看着他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凉凉出声：“沈清然先死，还是危燃先死？”
沈凡：“危燃。”沈清然是和他一起被炸死的。
沈小然陷入了沉思，他抬眸直视着沈凡的目光，语气微沉：“你能杀死沈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