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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霍晋杰进退现两难 朱菲儿婚变五百万

隔天上午,正好归一在医馆里,忽然闯进几个身着制服的人,声称要进行检查。

归一奇怪,今天不是例行检查的时间,他也没有接到任何通知,这些人,明显不怀好意。

“请问,你们是什么人?”他问。

为首的人亮出证件,是药检部门的,名叫霍晋杰,是个质量检查小组的组长。

“检查的项目是什么?”归一又问。

“有群众举报,你们医馆出售不合格药材,还有过期药材,我们来查。”霍晋杰虎着脸说。

“哦——”归一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是什么群众举报的?”

“这个保密——”霍晋杰没想到归一还敢问他举报人信息,“担心你们报复举报人。”

“是游家的人吧?”归一笑了。

“你怎么知道?”霍晋杰惊讶地脱口而出,但很快又板着脸说:“你别瞎打听,我不会上当的。不管是谁举报的,我们都得为群众负责,严格检查。如果发现问题,会严厉处罚的。你做好准备吧。”

“且慢——”归一拦住要往里闯的几个检查人员,“要是发现不了问题怎么办?”

霍晋杰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归一,心想,这个傻呆,老子既然来检查了,怎么能发现不了?磨道里还找不到驴脚踪?冷哼一声说:“发现不了问题岂不更好?难道你盼望被找到问题?”

“不行!”归一也冷下脸来,“就算有人举报,但你们不做任何调查了解,闯进来就要检查。既耽搁我们的营业,又影响我们的名誉。”

“那你想怎么样?”霍晋生惊讶于归一的气势,不知不觉中气焰低了。

“如果发现不了问题,那就说明,举报人是恶意的,必须严惩。你们的工作,是失察的,应该赔礼道歉。”

霍晋杰见他老是挡着,就疑心一定有问题,而且,他自信,就算发现不了药材问题,也不难在其他方面找到毛病。就说:“行行行,都依你。”推开归一,一挥手:“都进去查,看仔细点,重点是中药材。”

身后几个人应了一声,冲了进来,他们都拿到了好处,当然很积极。

可令他们意外的是,除了两支床,一些简单的器械外,就没有什么了,根本就没有药,更不用说他们要找的中药。

“你把中药藏到哪里去了?”霍晋杰问。

“就这么大个地方,你自己去找吧。”归一说。

“这里有中药——”一个手下欣喜地从一个角落找到一个塑料袋里装着的中药。

霍晋生如获至宝,抓到手,打开来,煞有介事地把药材捏在手中仔细观察,放在鼻子下认真闻味道,然后,盯着归一:“这药材有变质的味道,要么是假的,要么过期了,你受罚吧。”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好热闹啊,今天有这么多病人!”进来的是华西。

霍晋杰恼怒不已,心想,你才是病人,你们一家全是病人!可他的身份是执法人员,岂能这样说出来?看到进来的是一个普通人,衣着一般,不有什么身份。就不耐烦地说:“出去出去,今天这里停业,不接待客人。”

“你说停业就停业,你是医馆主人?”华西问。

“你不长眼吗?”霍晋杰没好气地说,“我们是药检部门的,检查劣质药材。”

“药检部门上的,就可以是这种态度,就可以突袭检查?”华西问。

霍晋杰是久在体制中的人,况且,上级反复整顿行风,要求工作人员必须规范行为,规范行动。听华西这么质问,感觉他不是什么也不懂的老百姓,就补上一句:“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这个医馆出售劣质中药材,是针对性的检查。”

华西笑了:“亏你们还是药检部门的,就不知道这家医馆从来不卖中药吗?还劣质中药材,不怕被人笑话?”

“你说什么?不可能吧——”霍晋杰脸上的表情就丰富了。但他忽然就严厉下来,“你又是什么人?我可以控告你干扰执法检查。”

华西亮出一个证件,霍晋杰抢在手中,翻看了一下,脸色就变惨白了,“群众代表——你是群众代表?你来——有什么事吗?虽然是检查,但也可以让医馆的医生接待你——”他希望这是偶遇,华西是来看病的。

“我没病,也不是来看病的——”华西说,“接到群众举报,归安堂有人违规执法,我是来检查的。”

“违规执法?”霍晋杰慌乱起来。哪里有什么群众举报,只是单位里和游本行有私交的领导授意,又给了他们好处。如果追究起来,领导肯定不会承认,吃亏的肯定是他。他知道,华西这个级别的群众代表,可以监督所有行业所有人员,还能提议进行处罚,可以向更上级直接汇报。“怎么就你一人?”他希望,华西也是利用身份,想捞点好处,那样的话,事情就简单了。

“还有一个,他停车去了。”华西说。

刚说完,赵旭东就进来了。华西问霍晋杰:“霍组长要不要检查一下他的证件?”

霍晋杰哪有资格检查群众代表的证件,人家告诉他身份,就是配合了他的工作。一听华西居然能叫出他的名字,他就知道,自己的这次行动,都掌握到了人家手中。

“你说他们不出售中药材,可他们却偷卖——”他托起手中的中药包,像是抓住了反击的有力武器。“而且,这里面有变质的药材。”

“你可以确定,里面有变质药材?”赵旭东问,他的口气不像华西那么友好。

“当然,我以公职人员的名誉保证,里面绝对有劣质药材,而且比例不小。”这方面,霍晋杰堪称优秀人才。

看到华西和赵旭东不说话了,霍晋杰心中有了小得意,冲归一说:“请归大夫对这包药做出合理的解释。”

归一淡淡地说:“那是昨天的一位患者,我妹妹给他治好了陈年老病,他高兴过头,就把从其他地方买来这包药忘在这里了。早上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他说上午会来拿的。”

霍晋杰不愿意相信。赵旭东从他手中夺过袋,袋子上印着“本悟馆”三个字,里面还塞了一张收费单,也是本悟馆的。

本悟馆离这里只有三百来米,是一个很大的中医馆,是游本行的弟弟游本悟开的连锁医馆。

“这——”霍晋杰有点傻眼,“你如何证明?”他挣扎着问归一。

也是巧事,门外就进来一个中年人,手里拿着一个包装袋,激动地抓住归一的手:“归神医啊,真的像你说的,你妹妹那么简单地一治,我这腿就好了,不疼了,你看,走起来利索了,”他演示一般在地上走了两圈,从包装袋里取出一个东西,抖开来,是一面锦旗,上面书写着“妙手治顽疾,仁心彰医德”十个大字。

“你还是把那袋药拿走吧,已经给我带来麻烦了?”归一说。

“怎么回事?”中年人拿过赵旭东手中的中药袋,说:“这是我昨天在本悟馆买的药。这药,我吃了三四年了,没起色。其实,要不是想给神医送锦旗的话,我是不会过来的。这袋药,就当垃圾扔掉算了——”他四下里瞅着,没发现有垃圾箱,拍拍脑袋说:“我拿出去再扔吧。”

“别扔了——”归一说,“药检部门的人在里面发现了劣质药材。”

“有劣质药材?”中年人明白了什么,走到霍晋杰面前:“这是我昨天在本悟馆买的药,顺手带过来的。”他拿出自己的身份证,让霍晋杰看,“我没说假话,你们可以调查。”

要调查根本不是难事,一般的医馆,都有就诊患者的记录,买了药,电脑中都能查到的,更何况,还有监控可查。

霍晋杰的脸色更难看了。现在让他难做的是,不仅没查到归安堂的问题,反而是本悟馆有了麻烦,如何向领导交代,如何让装进口袋里的钱安稳下来?

“归——归大夫,”他做着最后的努力,“你的中药放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藏在了楼上,我们可不可以上楼去检查一下?”

归一的目光凌厉起来:“你想什么呢?上面是我老婆和妹妹住的地方,你要检查?”

“霍组长,”华西笑着问:“你们来的时候,游本行没有告诉过你们,归大夫这里不卖药?”

“游家主没有说啊,我们领导也没有说过——”霍晋杰很是莫名其妙,中医馆不卖中药,这怎么可能?

“那游家主和领导让你们怎么查?”华西又问。

“游家主只说让我们查,领导也交代说必须查到问题,他们没说让我们怎么查。一般来说,只要查——”霍晋杰正说着,背后的手下有人咳嗽两声,提醒了他,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失言了,忙停下来。

“你们被游家主和领导害惨了——”华西叹了一口气。

“那怎么办?”霍晋杰下意识地问,他害怕了,对方是群众代表,一旦处理他们,丢掉饭碗是极可能的。

赵旭东抖了一下手中的中药袋,说:“你们也不是没有功劳,这不是发现了问题了吗?”

“可是——”霍晋杰哪里敢去查本悟馆。

“群众代表的话,你也敢不服从?”赵旭东问他。

霍晋杰脑筋一转,忽然找到了关键处:“群众代表,也不能以个人名义行动,至少应该三人,是不是?”如果不够三人,群众代表即使发现了问题,也不能当场处理,只能向上汇报。

“我们正好三人。”华西说。他让赵旭东和归一拿出证件来,给霍晋杰过目。要处理问题,表明身份是必须的。

霍晋生真正傻眼了。进也不是,退也不能。违背三个群众代表的指示,他们的公职肯定保不住。可要是听了他们的话,去查本悟馆,肯定会查出问题来,游家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但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带着手下人,提着那一包中药,领着中年人,往本悟馆去了。只能寄希望于,赶快向领导汇报,看有什么办法。

华西回到家,居然空无一人,平时这个时候,李桃花已经在做饭了。他想,既然自己回来得早,不妨就给家里人做一顿饭吧,反正大家对他做的饭也没有差评。这段时间,他在矿上的时候多,在家的时候少。

正忙碌间,门打开了,朱菲儿和父母都回来了,令华西意外的是,朱菲儿的身边,紧紧地跟随了一个高大粗壮的大脑袋青年,看上去和朱菲儿有说有笑的,进门,发现华西在厨房忙碌,一家三口都皱起了眉头。

那个粗壮的大头青年,回头对朱菲儿说;“你不是说这个时候这个人不在家吗?”

朱菲儿说:“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华西向一家三口打了招呼。

李桃花说:“做你一个人的饭就行,我们和靳公子到外面吃。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靳公子,是北晋大豪门靳家的少公子,叫靳开。”

华西冲靳开点头:“你好,我叫华西。请坐,我给你沏茶喝。”

靳开摇头说:“不必了,我喝茶很有讲究的。”他看向华西的目光很冰冷甚至有敌意。

华西看出他与朱菲儿的关系不一般,不动声色地说:“靳公子随意了。”折身进厨房继续忙乎,自己一个人的饭,很无所谓的。

李桃花冲朱菲儿连使眼色,朱菲儿对华西一招手:“华西,你跟我来一下。”

华西就知道她有话要和自己说了,简单洗了一下手,跟随朱菲儿进了卧室。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靳开,冲朱菲儿比划了个v形手势,示意她加油。朱菲儿装作没看见。

进了卧室,朱菲儿往门外看了一下,见父母亲离得远,就锁上门,对华西说:“华西你也看到了,那个靳开,是我父母亲约来的——”

她这么说,华西才不会相信,一来他看到靳开和朱菲儿挺熟悉的,肯定已经交往了一段时间,在某些方面有了默契;二来她现在把自己叫进来,一定是有所交代,当然是和靳开商量好了。他就说:“菲儿,无所谓的,我早就说过,这一天迟早会来。”

朱菲儿的脸红了,呈现出对华西的愧疚来。

她低声说:“我们家现在有了困难,爷爷想争取今年冬季的供煤资格,需要我家五百万的环境污染保证金,家族拿不出来——”

冬季大气污染严重,全市用煤有严格的要求,只能由考核合格的部分煤矿提供优质煤,大部分煤矿必须关停。这样,停产的煤矿一到冬天就没了收入,而开产的煤矿则往往供不应求,有较好的收入。朱菲儿的爷爷保外就医后,虽然不能儿子手中拿回董事长的职位,全面管理朱氏煤业。但他强势惯了,朱有能又很孝顺,朱家的大权,就全由老爷子掌握到了手中。

现在的朱家,资金陷入困境。朱家的流动资金,勉强可以用来跑一下关系,五百万保证金,就拿不出来了。而银行,也不肯给他家贷款,几经联系,朱家找到了北晋的二流家族靳家,靳家主要业务就是放款,提出两家合作,资金由靳家提供,冬季朱家煤业的收入,一家一半。

商议合作的过程中,靳家公子靳开见到了朱菲儿,朱菲儿这段时间有华西的灵气滋润,还有归一送给她的美颜药物相辅,完全没有了病相,反而是身材性感,相貌迷人,美女气质卓然。靳开有点病态,身材非正常发育,脑袋也太大,被人叫作“靳大头”。

按说,朱菲儿也不会钟情于他,可朱菲儿一直疾病缠身,没有异性追求她,她也从来没有经历过恋情,靳开是第一个明确对她表示好感的男人。爷爷和父母又有求于靳家,就极力撮合。她觉得,华西是自家当时情急之下无奈选择的冲喜工具,自己是一万个不喜欢。但和对靳开的不喜欢相比,靳开能给自己提供钱财和优裕的生活。所以,宁肯选择靳开了。尤其是,通过靳开,可以解决自家的燃眉之急。

她这么简单一说,华西就明白了。他说:“菲儿,没关系,我懂。咱们是现在去办离婚手续,还是——”

朱菲儿咬着嘴唇,说:“现在快中午了——”

华西说:“也是,那就下午吧。你们去吃饭,我在家里收拾一下东西。下午一上班,咱们就去办理手续。”

朱菲儿默默站了一会儿,点点头:“对不起,华西,我也不想这样,可是——”

华西说:“我说过,这是迟早的事情。”

有人敲门,朱菲儿开门,李桃花进来,说:“不早了,行动快点,靳公子订好了酒店,别让人家久等。”她又看着华西说,“你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就行,我们家的,你什么都不要动。我吃过饭回来后,会检查的。”

她转身拉了朱菲儿就走。华西叫了一声:“菲儿,请等一下。”

朱菲儿皱眉说:“你既然明白离婚是迟早的事情,就不必——”

李桃花也厌恶地说:“你多说也没用处,什么也不会改变的——菲儿快点来——”她丢下朱菲儿,跑到客厅应酬靳开去了。

华西摇摇头,说:“我不是求你的意思——”他拿出一张卡,递给朱菲儿说:“在你们家住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忙也帮不上,现在要分开了,这张卡给你吧,里面正好有五百万,可以用来救个急,密码是六个零。”

朱菲儿瞪大了眼睛,想说什么,李桃花在客厅不耐烦地喊她,她犹豫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饭,对华西来说有可有可无的。所谓收拾东西,也不是必要,只是,如果他不拿走的话,李桃花肯定会扔掉的。

他想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带走,收拾了一下,忽然想起,有件衬衫是贺雅给他洗的,他找不到,就给贺雅打了个电话,问那件衬衫放在哪里。

贺雅在电话里说:“姐夫,那件衬衫质量不高,和其他衣服混了色,你不用穿了,换一件吧。好歹也是个矿长了,穿出去让人笑话。”

华西苦笑了一下,告诉她,自己要离开朱家了,想把全部东西带走。

贺雅大惊,忙问原因,华西大致把情况说了一下。贺雅急了:“姐夫,别的不说,我总感觉,表姐的身体,离开你恐怕不行——”

这点华西当然知道,离开他,朱菲儿连半年也活不到。但这不是他死乞白赖地留下来的理由,即使他说出来,朱家人也不会相信的。

贺雅说不动华西,她也知道华西不是问题的关键,就给朱菲儿打电话。朱菲儿的手机一响,李桃花就看了过来,见是贺雅来电,猜到贺雅会说什么,就一把夺过去,关了机。严厉地对朱菲儿说:“安安心心地吃一顿饭,别三心二意改主意了。”

靳开脑袋虽大,却不灵光。这点,他父亲当然很清楚,这顿饭,当然不是白吃,得在席间说定两家合作的事情,靳家主担心儿子在美女面前脑袋一热,胡乱承诺,就亲自跑来订了包间,等着朱家人来。

合作的事情,当然主要由两家家主商定。靳开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朱菲儿身上,朱家家主可不像朱菲儿父母那样头脑简单,他有意不让朱菲儿和靳开坐在一起,避免他们感情升温,朱菲儿不愿意被家族利用,倒是没想着要和靳开坐到一起,老实说,那个大脑袋,她看着还不如华西入眼。她的手放在包里,紧紧地握着华西给的卡,她不知道华西哪里来得这么多钱,但已经说好要离婚了,还把它给了自己,她就觉得,这张小小的卡上,承载了华西对自己沉甸甸的感情。就这样分开了,自己是不是太绝情了。她的脑袋很乱,一直在矛盾着,注意力根本不在眼前。

一顿饭没吃出是什么滋味,当两家最后商定时,爷爷突然问:“菲儿,你要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话,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朱菲儿一惊,问爷爷:“爷爷,什么事情要定下来啊?”

朱有能不满意地瞪了一眼:“你耳朵长哪里去了?你和靳开订婚是前提,然后,靳家给咱们投资五百万,今年冬天的煤炭供应赚到的钱,两家五五开。”

“订婚是一码事,投资又是一码事,为什么要把两件事情扯到一起呢?”朱菲儿问。

爷爷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因为咱们家资金严重短缺?再说,你和那个姓华的,也不是个长久的事情,这不一起解决了吗?”

朱菲儿就说:“我不喜欢把感情和利益搅在一起,那样的话,利益没了,感情也就没了。”

爷爷就说:“大话好说,你倒是拿出五百万来呀。”

朱菲儿说:“我要是拿出五百万来,咱家就不用和别人合作了,赚到的钱都是咱的了,是吧。”

靳家家主勉强笑着说:“就是这么回事。”

靳开也抢着说:“那样的话,咱俩的感情就是纯粹的了,没有了利益关系。”

朱菲儿瞅了他一眼:“那样的话,咱俩还会有什么感情吗?”

李桃花捅了一下朱菲儿,压低声音说:“菲儿,你该不会是要反悔吧?”

朱菲儿站起来说:“我觉得,五百万把我卖掉,有点太便宜了。”蹬蹬地跑出包间。

李桃花忙说:“这孩子,从小惯坏了,我去劝劝她。“也追了出来。但朱菲儿已经上了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