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空气中充满了暧昧的味道，只剩下林海洋的心跳和胡丽丽的喘气。
过了好半天之后，胡丽丽发出狐疑，“你睡觉怎么不脱衣服？”
哪敢脱，得防着你！
林海洋双手张开，尽量不触碰胡丽丽的皮肤，用力挣脱对方的搂抱，后退几步。
胡丽丽反手关上门，满面通红，露出一副娇羞姿态，“真不好意思，刚才被吓坏了，来不及穿衣服。”
旁边明明有被子，胡丽丽就站在原地，尽情的让林海洋欣赏。
成熟的女人总有种特殊的魅力，林海洋暗暗吞下口水，移开目光。
反复告诫自己，这种女人碰不得，何况几个小时前她刚和张旭峰有过苟且之事。
“没关系，事发突然，那你睡这里，我去隔壁屋。”
林海洋想走，胡丽丽堵在门口不动，说话声音酥麻入骨。
“林海洋，那边不干净，要不咱俩将就一晚吧。”
说罢，胡丽丽作势就要扑过来。
林海洋侧身避让，直接拉开房门。
“胡记者，请你自重，今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砰的一声，房门重重关上。
胡丽丽大为诧异，自己这招向来奏效，除非对方不是个男人。
正纳闷的时候，林海洋去而复返。
胡丽丽会心一笑，原来是欲拒还迎啊。
林海洋冷冷的来了一句，“对不起，我拿下包。”
嘭！房门又关了。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个男人，至于这么冷漠吗？
走廊上响起脚步声，却没听见隔壁门响。
胡丽丽站在窗口张望，看到林海洋急匆匆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该不会是个太监吧，送上门的好事都不要。”
嘟囔了几句，紧接着又开始担忧。
以前这招无往不利，多少男人都拜倒在石榴裙下，就拿报社来说，与她有染的男人不在少数。
要不然也不敢明目张胆在办公室做那种事。
可是今天出了状况，如果林海洋到处宣扬自己的丑事，那就完了。
有些事能做不能说。
胡丽丽坐在床边越想越害怕，又想起他跟许忠义的关系，后背一阵发凉。
许忠义身边不缺女人，自己想主动送上去，人家也不要。
不行不行，得想办法缓和与他的关系。
......
深夜独自走在街头，冷风似小刀般划过面颊。
11月末的北方内陆，后半夜温度接近零度。
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如果有，大概率不是好人。
连续找了几家旅店，死活敲不开门。
林海洋仰天长叹，“这是要冻死街头吗？”
无奈之下，只能往县政府走。
楼里面漆黑一片，只有门卫室亮着灯。
“大爷，大爷，睡了吗？我是林海洋。”
这时候肯定睡了，亮着灯只是个摆设。
隔着铁栅栏大门，喊了好久，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莫名其妙被人吵醒，大爷相当不高兴，可是看到林海洋那张脸，火气马上消了一半。
林海洋出入县政府多次，跟魏成明和曲阳辉有说有笑，作为看门的小喽啰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
“是你呀，这么晚了还有事？”
林海洋露出尴尬的笑容，“今天很不巧周边的小旅店都关门了，我对县城的路不熟，找不到住的地方，能不能在门卫室将就一晚。不影响你睡觉，有把椅子就行。”
“这事闹的，进来吧。”
大爷还算客气，把林海洋放进来，给他倒了杯热水。
林海洋捂着杯子暖暖手，又捂捂耳朵，确实冻坏了。
门卫室没有暖气，只有烧蜂窝煤的小炉子，只剩下最后一点余温。
大爷重新加块蜂窝煤，坐在木板床上端详林海洋。
“大爷，听你口音不像是阳峰县的人。”没话找话，总不能这么尴尬的坐着。
“的确不是，我是隔壁大平县的，姑娘在这边站住脚了，就把我喊过来，还给我安排了这个工作。”
提起自家女儿，大爷一脸自豪。
“呦，那你女儿肯定混得不错吧，在哪个单位上班？”
能把老爹安排到县政府看大门，起码有关系才行。
“她可没你那本事端国家的铁饭碗。在凤凰城当个小经理，每个月的收入还过得去。这不，还在阳光小区买了新房。过两年就准备结婚了。”
估计是大爷太久没跟外人聊天，打开话匣子一股脑倒了出来。
林海洋连忙追问，“大爷，这里就你一个人值班吗？24小时不间断，那不得累死啊。”
“累倒是不累，白天登记一下进出人员，打打电话，晚上铺上床铺就睡觉。两年多了，你是第一个半夜进来的人。”
“大爷，你去过凤凰城吗？”
“我哪有时间去那里。”大爷叹了口气，“领导照顾我，每个月放我几天假，我得回老家房子看一看，总不住人要成老鼠窝的。”
呵呵...老爷你好天真啊。
阳光小区是县里首屈一指的房子，你女儿能在短短几年时间买上房子，收入肯定不低。
凤凰城的经理？该不会是在二楼当‘服务员’吧。
能够安排县政府看大门的工作，要么是走了许忠义的关系，要么是做了某个人的情人。
该怎么评价这个女孩子呢？
胆大心细有孝心，还不忘把老爹接过来。
相比之下，胡丽丽狗屁不是。
“大爷，我跟凤凰城老板许忠义认识，你女儿叫什么名字，回头我让他提拔一下。”
“呦，那敢情好，她叫孟小双。我先谢谢你了。”
“我还得谢你呢，孟大爷，要不然我就得露宿街头了。”
林海洋笑的特别纯洁，心里已经琢磨着其他打算。
......
第二天一大早，孟大爷起床的时候，林海洋已经走了，桌上放着10块钱。
“这事闹的，咋还给我钱呢。”
孟大爷顺手揣进兜里。
林海洋已经到了扶贫办门口，既然兰主任跟马县长走得近，自己应该多走动一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扶贫办没有专门的办公楼，跟县里几个直属机构挤在一起。
看了看门口几面条牌，竟然有粮食局。
扶贫办和粮食局在一个楼里办公，张旭峰干嘛还让自己帮着约武文静。
以他那张嘴，应该早就混熟了。
正琢磨的时候，大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
“文静，听说你特别喜欢看红河谷，我专门买了一张碟片，你拿回去看吧。”
武文静低头走路，张旭峰推着自行车紧追不舍。
“我不要，家里没有Vcd看不成。”
“这好办，我找朋友借一台，你想什么时候还都行。”
张旭峰充分发挥了大无畏的癞皮狗精神，武文静越是不搭理他越是来劲。
“我不喜欢要人家的东西。”
“那这样，我买一台送给你，听说过几天是你生日，就当做生日礼物了。”
武文静不想说话，加快脚步往楼里走。
张旭峰不得不拐个弯去停自行车，“文静，你等等我呀，早餐还没拿呢。”
林海洋赶紧背过身，盯着墙上的宣传栏，嘴里念念有词，“这张照片选的不行啊，怎么没把我拍进去。”
宣传栏里面有扶贫办的专栏，用的也是报纸上那一张。
“林海洋？你...你在这干嘛？”
看到林海洋的背影，武文静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哟，是文静啊，真巧。我来扶贫办找兰主任汇报工作，没想到粮食局也在这里办公。”
林海洋打了个哈哈，武文静有一丝失望。
张旭峰火急火燎从外面冲进来，看到林海洋愣了一秒，“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啊，你不是在扶贫办工作嘛？”林海洋看到对方手里拎着早餐，泛起坏水，“早餐都给我买好了，正好我还没吃呢。”
不由分说，一把接过塑料袋。
武文静背对着二人，突然笑了一下，腾腾腾的跑上楼。
张旭峰也不好解释，只能任由林海洋在一旁狼吞虎咽。
“喂，跟我说实话，昨晚你是不是跟那位大记者有进展？”
“啥意思？昨晚我在县政府门卫室睡的。”
“你就别装了。”张旭峰轻轻撞了他一下，“我都看出来了，胡记者对你有意思，昨晚那么好的机会，能没事发生？”
“我不懂你的意思，门卫老孟头可以作证。”
林海洋在心里暗骂，你们这对狗男女是真不要脸，刚刚做完那种事，就各自分开找新欢。
张旭峰当然不信，因为他体验过胡丽丽的手段，自己直接沦陷。
“海洋，我可告诉你啊，不能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人家胡丽丽虽然离过婚，但也是个正经女人，你可不能提起裤子不认账。”
信不信老子给你一个大逼斗！
林海洋气得火冒三丈，竟然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张旭峰突然向外看了一眼，“赶紧吃吧，兰主任来了。”
快步出门，换上灿烂的笑容，“兰主任您这么早就来了，还没吃早饭吧，我马上去买。”
“吃过了，吃过了。”兰主任笑着摆手。
“那我帮您锁车，包也给我吧。哦对了，林海洋来了，在里面等您的。”
“知道了。”
兰主任越看张旭峰越喜欢，相比之下林海洋不会来事，都不知道出来迎迎自己。
林海洋倒是想出来，可是嘴里塞满了东西，有碍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