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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李钰言是谁?是陛下现在特别注重的人,是陛下曾言过的国之栋梁,是陛下为以后的将来东宫准备的手下臣僚。

故而他清楚,这一位六皇子在陛下眼中,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无动于衷。

但是他不了解六皇子,故而从没表明态度过,他希望这一位皇子别让人太失望才好。

“陛下已经另派大臣过来,你历险归来,不怎么适宜继续留在这,且回京城精心的调养一些时间,之后唐朝还有许多需要大人效犬马之力的地方,你……不能再出现意外了。”六皇子看着阴暗的一望无垠的天际,心中不由暗忖,不知道明天那儿是否会出现一缕阳光。

李钰言穏当当的挑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六皇子是害怕太子会在这儿对卑职主动出击,灭口,省得卑职回了京城后,参他一本,让他再也没有翻转之机?”

经过这一回的事件后,李钰言已经不准备隐藏自己对太子的恶意,横竖时刻也到了。

六皇子诧异地转过头,目光如电地看着李钰言,“小李大人,这儿终究不是京城,有一些话当真要当心一点儿讲出来。”

李钰言冷冰冰的一笑,“六皇子让卑职离开,不也是担心太子会对卑职不利吗?”

“想来是我太看轻你了。”六皇子道。

“六皇子。”李钰言指着轰然塌陷的水坝,严肃地看着他,“你觉得,那样的东宫,以后当真能够成为圣君,为百姓谋幸褔,为山河创平安吗?”

六皇子清楚李钰言想讲什么,可是他不能够答复,紧抿着唇没有答复。

“还是六皇子觉得,这种人还能够有些转变?”李钰言再发问,奚落道,“笨是药石罔救的,而且还是个笨的没有一点儿仁善的人。”

“李钰言!”六皇子疾言厉色的喝止住他,“你到底想讲什么?”

“只期望六皇子你想明白,该如何跟陛下答复,也问问六皇子,当真对身边的这些有没有一点感觉?”李钰言指着一片散乱,指着附近因丢掉血亲在崩溃到失声大哭的灾民,轻轻的问着。

附近的火炬在一望无际的星空下寂寞地熊熊的焚烧着,却好像在烧着六皇子的心,既热又疼。

他哪里对太子没有失望的,他也没有想过要偏袒回护太子,只是倘若太子由于这一桩事下台儿,朝政一定会震荡不安……

“不管你是不是还想着保持现状,别人也是不会和你一样的想法儿。”四皇子和令狐家这一回一定会将太子的势力完全荡平的。

相信陛下也有这样的一个想法儿。

李钰言想迫着六皇子自动自发去争夺,水坝轰然塌陷是李亁宫粗制滥造酿成的,但是当中不一定没有四皇子那里起到的作用,还有为什么会塌方,真的只因为倾盆大雨?为什么那么巧合在太子经过时发生?

他非常的气愤,虽说他不是个慈悲心肠的大慈善家,但是看见四皇子那一些人为了自己的欲望居然将平民的生命当闹着玩儿,谁都不能接受。

倘若那时候不是阿宝及时拉他一把,估计只怕他这一回想要平安无事地回来,也是没可能的。

“本皇子会给那一些灾民和死去的小卒子一个交待。”六皇子凝神道,“但是还是期望小李大人明天能够快速的离开这儿。”

“好!”李钰言许可了,他本就没有准备在这留太久,这儿有六皇子,陛下也除此之外派来了钦命大臣过来,他现在需要做的,是重新的回到京城,在去拜访下随着他一同落入罗沙江的将士的至亲家人。

六皇子看了看他,微微的颔首,扭头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了,“魏小姐……对你情比金坚,你必须好生的待她。”

李钰言略略闭上双目,看着六皇子溶在夜幕之下的越变越小的背影儿,“那是自然。”

他也看出小师妹的变脸啦?李钰言笑了一下,迈动步子转悠回自已的营帐,经过魏冰颜的干脆利索的下针镇痛,王天宝这个时候睡的算妥帖,只是脸色一直很差。

“你们回去歇息吧,明天一早出发回京城。”阿宝的情形不容易在这多待,这是李钰言为什么点头答应六皇子快速的离开的缘由之一。

李钰言一行人在第二天早上,天刚亮时就出发快速的离开了。

他们没有侵扰任何一个人,更加不会惺惺作态地要去跟太子吿辞,经过这一件事儿,李钰言已经准备跟太子正式的翻脸,即便对方现在身份雍容华贵,即便犯了多么大的错还是皇子,但是在李钰言看来,太子已经是个死人,是个废物。

他不需要去和个死人调停。

王天宝睡了一夜,现在精神看上去好了一些,头却仍然作痛,魏冰颜为他又干脆利索的下针一回,让他别那么沉痛。

这路上,李钰言一直不怎样说话,在很多时候他都会跟海叔一同坐到行辕上,缄默不语地看着一路凄凉的秀色。

魏冰颜非常的担心他!可是一直找不着有利的时机问问,他到底在心浮气躁什么。

实际上又还能够心浮气躁什么呢,不外乎是水坝轰然塌陷和太子的事儿。

“那笨蛋便是在这劫粮的?”从未说话的王天宝突然张嘴,十分秀丽的眼珠子噙着一抹凛冽的寒星看着外边矮墩墩的宅子。

他们被太子抢掠过的远离喧嚣的乡村。

关梦歆给他斟了一杯茶,“不止是这儿,还有前边儿两三个村子的平民都遭殃了。”

王天宝一声冷哼,已经没有变脸的漂亮面孔浮露出来怨气儿。

“二师兄,那天,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会去寻三师兄?”魏冰颜看了车帘子一下,虽说看不见李钰言,但是她还是禁不住看了看。

王天宝接下关梦歆递来的杯子,握着精美的水杯指头儿颀长好看,只是实在过于使劲儿,锋利的手指甲略略发白,“那天经过官路时,恰巧碰到塌方,坚硬的岩石镇着了五谷米粮和随队的小卒子。

太子因走在最后,故而躲开一劫,只是他居然没有命令救人救粮,帯着小卒子溜了,那个时候他觉得我也一样被困在坚硬的岩石当中……”

顿了顿,王天宝冷笑着,“如果不是他胆小怕死慌乱不已,怎么会没有察觉我险险的避开了这一些坚硬的岩石。”

“……之后,我就去寻小三儿,只是刚看见小三儿时,就察觉他笔挺的站在水坝上,而水坝的最底层出现龟裂的裂痕,我原先想拉小三儿一把,没有想反过来倒是被拖下去了,幸亏咱们有足够浑厚的真元,游水的能力算不上差,要不然就跟别人一样儿,连失去生机的机会都无法找回了。”

王天宝讲的云淡风轻,魏冰颜她们听的触目惊心,她们没有目睹那个时候的状况,但是能够想象得到那是多么危险的一面。

差一点,他们就无法回来了。

王天宝继续道,“咱们也是不知被冲到了哪里,以后是借着坚硬的山岩的力才能着陆的……”

他没有讲,那个时候他们在江中看见跟他们一同落下去的人碰到江里边儿的坚硬的山岩,脑白迸流,或者被漂浮在水面上的不明东西分割,缺胳膊断腿……

几次,他跟小三儿都差一些命丧江中,最后可以生存下去,就是命数。

这个时候,马车晃动了一下,应该是驿站到了。

尽心的安顿居处后,魏冰颜最终还是担心李钰言,故而想去寻他说一下话,没有想刚出现在他房门前,就看见他朝外边儿走去的身影。

魏冰颜一愣,不加考虑地跟上前。

李钰言走到驿站的兽棚,不知道跟养马的奴婢说了什么,牵了匹红褐色威武的高头大马出来。

转身,看见魏冰颜笔挺的站在附近看着他。

他轻轻一笑,牵住马出现在她身边,探手。

魏冰颜把手搁在他掌内心深处,被他抱着上了马,他抱着她的腰部,在她耳朵旁轻声说道:“坐好了。”

高头骏马飞驰,魏冰颜把脸藏在李钰言胸脯,风声乎乎地刮过。

魏冰颜从没习过驾驭马儿,晃动得有点儿不好受,就只能够凭着他宽大的腹部,容忍着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速度才慢下来了,魏冰颜回身望去,可爱的小脸蛋儿透出一点儿奇怪。

“我想去看看!”李钰言指着峰巅,轻声讲。

这儿是曾经发生塌方的地方。

他一直感觉疑心塌方并非因为倾盆大雨那么简单,故而想亲自看看。

实际上经过那么多天,已经不容易找出什么线索,即便塌方并非因为倾盆大雨,应当有的痕迹也一样被倾盆直下的雨给反复的冲刷没有了。

李钰言好像看出她的想法儿,牵住她的手朝山里面走去,轻声讲着,“只需要做过,就肯定会留下来痕迹的。”

“你感觉疑心谁?”魏冰颜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