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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阴森森的大宅,孤零零的矗立在夜色之中。

说它阴森森,是因为周遭没有一点光亮,真的,一点都没有。只有高天上的那轮不太明亮的弯月,从空中撒下那么一点微弱的光。

肉眼模模糊糊的能看到房顶上的青瓦和拱檐,还有墙角那凸出来的一小部分,其余的全部都笼罩在了阴影里。

大门紧闭,悄没声息,但从那高墙环护,红漆铜环的大门上,依稀还能看到往日的富丽。

夜深沉,人们皆已入梦,但坊间那边零零星星地还有亮着的灯,偶尔还会传来几声小儿的啼哭声和犬吠。只有此处,黑的静默。

大门是进不去的,因为已上了锁,并且门上还贴着某年某月某日封的官方封条。

这就是方自逸的家,“将军府”。

两个夜行人,互相点了下头,一跃而起,从院墙跳了进去。

院子很大,却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所有的物什都好好地站着,未见一点狼藉。许是这里根本就没有过打斗,亦或是打斗以后被人重新给收拾了一番。

他们轻抬脚,慢着地,径直往二进院中间最大的那个屋子走去。他们并没有什么头绪,只是想进去看看。

高个子把手放到门上,没想到轻轻一推便就开了。他已经很小心很小心的了,可还是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声响。二人驻足,听了片刻没发现异样,便闪身进到了屋子里。

二人的行径,被躲在房顶烟囱后面的黑衣人给瞧了个一清二楚。只是他们都身着玄衣,面系黑巾,除了身形,脸是看不到的。

见那二人进了屋,房顶上的黑衣人从烟囱后面移了出来。他熟练地揭开了瓦片,正是那两人进去的屋顶。他知道不用火折子是看不到屋里的人的,他只想趴在那儿听他们说些什么。

窸窸窣窣一阵轻响,二人在屋子里环顾了一圈,也不说话,紧接着去了另一间屋子。

“也不知他们是谁派来的,到这荒废已久了的宅子里有什么目的?”房顶上的人毫无所获,只能盖上了瓦片,想继续观察院子里两人的动静。

突然,他发现远处又有两个黑衣人朝宅子这边奔来。

“好家伙,今晚还挺热闹。”待那两人走近,房顶上的人心道不好,他急忙往屋檐边急奔想跳下去阻止他们,可还是晚了一步,二人已跃进了院子。无奈,他只好驻足,居高临下地继续观察。

后来的两人轻功很好,先前那两人并未听见动静,他们又进了一间屋子。窗纱皆已风化,一条一条地随着夜风似在飘着没落。因那纱是白色的,影影绰绰的能看到那上面挂着的蛛丝。

两人漫无目的的寻着,身材纤细的那人,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他轻啊了一声,趔趄着就向后倒去。

高个子听到动静,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只手托住了她的后背,嘴上还小声道:“这回可是没有落空。”他想起了那次在去往“倚云寺”山路上的情境。

“什么意思?”纤细之人不解。

“哦,没什么。”高个子这时听到了脚步声。

纤细之人还想继续问,高个子“嘘”了一声,把他拽到墙角隐蔽处躲起,二人屏息凝神静听。

脚步声渐近,“我好像听到里面有声响。”一人警惕道。

“嗯,我似乎也听到了。”另一人边眼观六路边道。

他们循着声音,也进了那间屋子。

两人越走离他们越近。躲在角落里的高个子突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但他却佯装不识,冷不丁的就伸出了拳头。

“吆,还真是有人啊!”来人没有直接接拳,而是把腰身一扭转到了高个子的后头,企图从后面袭击。

高个子岂能不知他的心思,转的比他还快,然后半蹲下身子突然

一个扫堂腿,那人脚下失控,“啊”地一声叫,直挺挺地就往前扑去。

躲在墙角的纤细人影一听,“这声音怎这般熟悉”,他没再多想,一个迎头呛,用掌撑住了那人的头,使他没有扑地。

“哈!是你小子,我说怎么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高个子扑了扑手笑道。

“大哥,你怎么也来了?”那人兴奋地扑了上来。

“哎哎哎,打住,打住!”高个子用根手指顶住了他扑来的身子。

“大哥,真的是你?”另一人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房顶上的人先是听到打斗声,后又听到笑声,他不知所以,也从房顶跳下,跑过去一看,“原来竟是他们!”

此时四人都已扯下了蒙面黑巾,那种他乡遇故知的兴奋自是不用多说。

刚进屋的方自逸看到秋习的一瞬,他的心便就不规则地跳。他没有往前走,也不搭话,就那么倚在门边看着他们,确切地说是看着秋习傻笑。

待四人转身要走时,才看见倚在门边的方自逸。

“吓了我一跳,也不吱一声儿。”程竹斜了他一眼道。

“这你还看不出来,是高兴的此时无声胜有声了!”齐峰调侃。

“司公子,你们怎么突然来了?”方自逸根本就没搭他们俩的茬儿。

“我听到了一些动静,就想来这里看看。至于她吗,还不是不放心某人,也非要跟着来。”司南风指着秋习。

“师傅,您瞎说。我是来看看这边酒的行情,兴许将来也在这儿开间酒坊呢!”秋习被司南风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就现编了这么一套说辞。

“你还别说,真就行,这边儿的茶还好,酒却不行,太淡,无味。”齐峰点头。

“诶,学飞,我刚刚好像听你叫我大哥师傅,这是怎么回事?”程竹疑问。

“哦,我教她骑马,她就非要叫我师傅。”司南风的语气里有着不情愿。

“大哥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能收学飞做徒弟得省多少酒钱啊!”齐峰腹诽。

“咱们还是快走吧,有话回去再说,小心让人看见。”方自逸警惕地四下望了望。

“对,咱们回去说。”齐峰带头,不刻间,他们便离开了将军府。

不到半个时辰,方自逸三人把司南风和秋习带到了一座寺院门前。

“‘涌泉寺’,怎么是一座寺院?”秋习看了眼门上方的牌匾,又看了看方自逸。

“嗯,这是家私寺,建寺的是外地来的一位富商,他们家每代都有一个出家人,至此已延续了三代。”方自逸边说边上前敲门。

来开门的,是个十三四岁白白净净的俊俏小沙弥,“方施主”,他单手合什,睡眼惺忪,看上去好似在睡梦中刚刚被人叫醒。

“有劳小师傅了!”方自逸立掌还礼。

等他们都进了来,小沙弥关好大门,往自己的住舍去了。

“我父亲和这家寺院的住持是至交,所以,住这里比住任何地方都安全。”方自逸对司南风道。

“嗯,不错。住这儿是比街上安全,也安静。”

“不知道你们会来,今晚只能先委屈你们一宿了,等明天再找住持要两间屋子。程兄齐兄住一间,司公子和我住一间,学飞自住一间。

“没关系,反正两三个时辰天就亮了。”司南风道。

方自逸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秋习,他和司南风住进了程竹原先的屋子。

翌日清晨,秋习早起。出了门,她本想随便走走,可见寺里的僧人都往一个方向云集。

她有些好奇,不知这么早他们要去做什么,便也漫不经心地随着他们往那个方向走。走了没多远才发现,原来他们是集中在那儿上早课。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已先于他人坐在了上首。僧众们悄悄进屋,找到自己的位子静静地坐下。

窗子半开,秋习驻足想听听他们上课的内容。

“我接着昨日的继续讲:生命即是无穷当下的积累。”老者开门见山,并无赘语。

弟子问:“禅是什么意思?”达摩说:“见本性为禅,若不见性就不是禅。”

性就是心,心就是佛,佛就是道,道就是禅。禅这个字不是一般人所能明了的。

禅:不说生之前;不说死之后。不说过去,不说将来。它最重要的法门是观察;此时、此地、此刻、当下、刹那、瞬间!

……

“生命即是无穷当下的积累……”

秋习听到有人在念叨。只是不知何时,离她不远处也站了两个人,是两个女子。

“姑娘,这不明摆着吗,都是一天一天的过,谁也不能快了,谁也不能慢了,一直到尽头,这还用说?”说话的好似一个丫鬟,穿着不俗,身上的衣料堪比一般的富家女,一看就是从大户人家走出来的。只是不知,这个大户人家究竟有多大。

她们在另一扇窗户前,是背对着秋习的。秋习看不清她们的脸,只能从穿着上判断两人不是普通的百姓。

她们比秋习来得早,秋习只顾着屋里的人,并未仔细看周围。

“嗯。”那小姐模样的女子嗯了一声又开始念叨:“不说生之前,不说死之后。不说过去,不说将来。重要的是此刻,当下……此刻,当下……”她若有所悟。

“姑娘你……”

“总是活在回忆里,又不知将来会怎样,还不如去找他……当下,现在……”她似是下了某种决心。

“姑娘,咱到哪里找他?不是说,他去找什么方将军的公子去了吗?”

“那我也要去找,他总是身处最危险的边缘,我怎能放心……”二人边说边往前走去。

“方将军?会不会和方大哥有关?”秋习暗想,她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二人走到天王殿的右侧,进了一间寮房。秋习紧跟其窗下,驻足倾听。

“姑娘,咱们就这么漫无目标的瞎找也不是办法。”

那个小姐好像没听见丫鬟的话,窸窸窣窣的不知在做什么。

其实她是在换外衣,秋习看不到。

“这香咱也上了,祈求平安的愿也许了,签也抽了,虽然不是什么上签,中签也算不错的了,咱何时回呀?”

小姐还是无语。秋习不敢伸头往窗子里看,怕被发现,只能静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