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哥抓着栝楼籽，冷毅着一张好看的脸，快速地穿行在夜色中。
到了牛棚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浅浅的两道泪痕，哑哥用衣袖擦了擦，觉得一定是被冰凉的夜风吹的。
他不应该这么难过的，李乐对他非常好了，倒是他一直在往前逾越，在不知轻重地试探着，今晚他本来应该懂事一些的。
哑哥走到牛棚睡觉那屋的门边，隐约看到从门缝里透着些光出来，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吴卫国怎么也没睡。
这样也好，他还怕吵着吴卫国睡觉呢，毕竟他原本是打算今晚不回来的。
哑哥又抹了抹自己的脸，深呼吸了两次，眨了眨眼皮，也没收着力，直接一把推开了门跨了进去。
“呃呃啊哦！”
正聚精会神，沉浸在一种头晕眼花，难以自拔的状态中的吴卫国，被这突然一声猛烈的声响给吓得立马捂住了耳朵。
哑哥带着愁郁的眼睛在看到床上吴卫国的样子后，直接就把眼睛睁到了最大，连嘴巴都惊地掉了下去。
吴卫国光着身子趴在床上，两条大腿紧紧地夹着身下的被子，后背和屁股上都是汗水，在油灯的映照下微微地反着别往惹眼的光线。
从哑哥的方向正好可以清楚地看见，吴卫国那微撅着的屁股下露出的那一大块儿。
几乎瞬间，哑哥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后背刺痒，眼睛胀涩，一下子连吸气都不敢了，想转头跑出去，但脚也慌乱地动不了了。
吴卫国从惊吓中慢慢回过神来，浑身发着抖，凌厉着双眼猛的一下转过了头，一时间都起了杀心了。
接着四目突然相对，床上和门前一片死寂，时间好像停滞了一般，俩人都面无表情地沉默着。
哑哥是退也没有办法退，进也没有办法进。
吴卫国是趴也不能继续趴，坐也不能就那样坐。
过了好半天，哑哥才缩回了脚，低着头退了出去，手一伸还把门给带上了。
吴卫国看着门上那条断裂的木头门栓，眯着眼睛憋着一股火气没处撒，鼻孔都扩张了，瞪了瞪不知道还在不在门外的哑哥，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板，把书给塞到了床下边。
然后把床头煤油灯的火苗调的亮了一些，从床上爬起身赶忙摸过来底裤。
还没穿就看见了被子上被他弄出来的一块湿渍，吴卫国皱着眉头咬着牙，十分不得劲儿地把被子给翻了个面，整个人愤愤地躺了进去。
一双眼睛就死死地盯着门口。
这姓刘的臭小子今晚最好能给他个不灭他口的理由，告诉他为什么明明示意今晚是不回来的，他妈的这大半夜的又像疯了一样的突然闯了进来。
哑哥站在门外，心脏被吓的砰砰狂跳，尴尬的觉得额头和脸颊都痒了起来，不停地抓着挠着。
刚才吴卫国的那副样子一下子就让哑哥联想到了自己，是不是他昨晚也是这副欲意缠身，喘息如火，汗水肆溢的癫迷痴热的忘情模样。
确实是有点恐怖的。
像一只散发着情欲灼烫的蛮力，让人感觉到危险压抑的猛兽一样，除了抗拒，哪还有一丝惬意迎合的想法。
怪不得李乐会被他吓哭了，那还是在没点灯的情况下，不过就单单压在他的身上，也能让李乐感受到他的非比寻常，天赋异禀的吧。
哑哥忽然有了一点骄傲和自豪，但随即又忧愁起来，因为并没有机会。
能去真枪实弹地上战场一次。
哑哥又想到了吴卫国那撅着的屁股，如果是他在点着油灯，屋里亮着的环境下，身体呈现出那副异常挺立的巨姿。
应该会更惹眼更震撼吧，说不定会吓得李乐不仅仅是咬他的手掌了。
哑哥眼神放空，脑袋里胡思乱想的，突然一闪而过李乐嘴里那两颗又白又尖的牙齿，忍不住地全身打了个寒颤，把大腿收紧了一下。
站在门外好一阵儿，又想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哑哥才敢走到门边，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
因为也听不见吴卫国说没说话，让没让他进屋，哑哥等了一会儿就再敲了一次才慢吞吞地推门进屋。
一打眼就看见吴卫国半躺在床上，被子盖到了脖子处，两只眼睛暗红暗红的，睁得滚圆地瞪着他。
哑哥慢慢地挪到了自己的床边，也不敢再抬头看吴卫国了，眼睛就到处乱瞟着，弯着腰伸出手假装在很认真地掸着床铺。
吴卫国气得胸腔都大幅度地起伏了，俯身摸起一只鞋就砸到了哑哥的腿上，朝着他大声地吼着。
“你他妈的不是说今晚在家住的吗？！”
“这大半夜的死回来干什么？！”
“老子栓了门都挡不住你，你是有劲儿没地撒吗？那门栓都让你臭小子给推断了！”
哑哥耸着肩膀，侧着身子，有些难堪地看着狂躁发火的吴卫国，闭着一只眼睛不自在地，浑身难受地往后躲着。
“啊？火急火燎的！回来干什么的？”
“你臭小子最好能给个让我相信的理由，不然老子今晚跟你没完！”
哑哥见吴卫国马上就要爬起来把他吃了似的，试着缓和这无比紧张尴尬的气氛，冲着吴卫国扯了一下嘴角笑了笑。
“还笑？！你他妈的！”
“老子差点被你吓废掉你知不知道？！”
“现在肚子里都还疼呢，你这臭小子整天愣头愣脑，不知轻重的！”
“气死我了！”
吴卫国越说越生气，狠狠地斜瞪着哑哥，胸口起伏剧烈，不断地往外呼着大气。
哑哥抿住了笑，耷拉着眼皮等吴卫国吼叫完了，才把手里的栝楼籽递给了他，满满的一布袋子，两种口味混合在了一块。
“......嗯......”
哑哥发出一声简单的嗯声，乌黑的眼睛里一下子正经了起来，仔细地盯着吴卫国的脸，打量着他的表情变化。
吴卫国冷静下来瞄了一眼布袋子，心里有了一些高兴，哑哥这带回来的比他预想中的多了一半不止。
没想到李乐这么大方，这么多栝楼籽不说炒制了，就是从栝楼瓢里掏出来洗干净也得费不少功夫吧。
莫不是李乐想着能让他赶紧吃到，专门让哑哥今晚回来给他送的吧，要真是这样，他还有一些错怪哑哥了，哑哥就这种莽莽撞撞的性子，有时候做了好事也惹得他要说他两句。
吴卫国抬眼瞧了一下哑哥，还是装得一脸严肃的样子，对着布袋子努了努嘴，责怪地说道。
“不能明天带给我啊！”
“你小子真会挑时候！”
“放我床上吧！”
哑哥眨了眨眼睛，把布袋子给放到了吴卫国的床头，站直了身体看着他。
吴卫国往下躺了躺，咽了一下口水，眼睛往门边转动了一下。
“你小子明天找时间把门栓给我修好，换一根粗点的木条！”
“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不给你回去就要死要活的，给你回去了大半夜的又跑回来。”
“睡觉了！还在这儿站着，是不是没看够啊？”
哑哥的眼珠子不自觉地往吴卫国下身瞅了一眼，虽然盖着被子，但也能看出一些轮廓出来。
不错，但比起他的还差了点。
哑哥关好门就走到了牛棚外，站在水缸边把衣服脱了个干净，从里面拎出水来冲澡，四周夜色幽黑，吴卫国刚刚又把屋里的煤油灯给吹熄了。
这一瞬，牛棚成了隐蔽性十足的黑色堡垒，丝毫不会引人瞩目，也难怪吴卫国可以放心大胆地一个人在屋里的床上趴动着。
没有亮光，离最近的人家也得走上几十步，这阵儿农忙晚上基本没人出来，尤其这个时间点了，除了偶尔的几声牛叫，周围十分的寂静。
哑哥缓慢地搓洗着身上，从脸到脖子，胸膛滑到小腹，从腰上拐了个弯搓了几下后背，又有些迟疑地停了停。
一双乌黑如墨的眼眸，在无边的夜色中缓慢地跳动出了一点暗红的微光。
哑哥低下了头，抿着嘴唇定定地望着，小腹和胸膛不规律地鼓动着，气声如呵，一双大手像是无法控制似的，卡顿着搓回了小腹。
又一点一点地向下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