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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离和宴轩找到了一处墓穴。

他们寻到入口,一前一后进了土洞。

然而,就在宴轩背上装备包、进了洞穴之后,前面却怎么也找不到雀离的影子。

一开始,宴轩还以为是雀大小姐故意躲起来和他开玩笑,想要吓唬吓唬他。可是等了十分钟左右,还是没什么动静。

而且,宴轩有些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灵契和雀离的神魂已经没有丝毫联系。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雀离失踪了,连宴轩都无法联系到。

那这个世上的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冷静下来之后,宴轩判断,雀离一定遭遇了某种在她能力之外的事情。

玄天葛是起死回生的神草仙药,她是傻了才会把自己和宴轩的灵契给斩断。

——

是日,辞夙的情况突然不大好了。

她的魂体不知何故陷入了沉睡,即便元姬和归尧一起渡给她神力也没什么作用。

如此无计可施,也只能把徐汝相炼制的丹药拿过来,死马当活马医了。

元姬拿过药丸,亲自喂到辞夙的口中。

之后她便与归尧一样,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地盯着榻上睡着的女娃的反应。

在场的冥界一众,包括夙月在内,都很期待小殿下能尽快好起来。

虽然女君平日里对小殿下严厉了些,但那毕竟是为了教养孩子。怎么说她也是小殿下的母亲,是母亲有几个不心疼孩子的?

吃下丹药的前三日,辞夙都没什么明显的反应;但就在第四天的时候,榻上的小女娃陡然睁开了双眼。

血红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头上的帐幔,把在旁值守的宫女都吓了一跳。

“娘娘,阎君,小殿下醒了!”

听到侍女的禀告,元姬和归尧都停下了正在忙着的事,赶到寝殿中去。

到殿内一看,小女娃呆愣愣地瞅着前方的某处,目无焦距。

夜元姬的面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怎么吃了药之后,傻得更严重了?

归尧走过去,把女儿抱了起来。

“阿元,别着急。夙儿这不是醒过来了吗?以后的事情,再慢慢想办法。”

夜元姬眸色深沉地看了父女俩一会,转瞬之间消失在原地。

她要去闭关,因为她察觉到了佛莲的变化。原本的六瓣莲花,此时已经生出重重叠叠的数层莲衣,而莲花的中央,莲心正在慢慢长成,逐渐凝聚成形。

按照酆都大帝那老匹夫的意思,两命相融,莲心可成。如今这情景,看来辞夙的两半命魂果真融合成功了。

夜元姬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容。

她用自己的修为,让佛莲的灵力变得更加凝实稳固。之后,她重新回到了父女俩的身旁。

“没想到那个徐汝相,倒真有几分本事。”

“那就把他留在第十殿做个伙计。”

夜元姬听后笑了,“你怎么逮着一个就往第十殿里塞?别的阎罗哪像你这样。”

“不能让他离开。万一日后夙儿又出了什么事情,该找到他的头上。”

经过归尧这么一番解释,元姬恍然大悟。“没错,是这个道理。”

说完,她又看向归尧怀里抱着的辞夙。

“不知那徐汝相的丹药可有什么副作用,我怎么觉得这孩子,看起来比之前还要痴傻一些?”元姬不由得眉头紧蹙。

“阿元莫要如此,”归尧不太赞同,“你当心夙儿听了不高兴,日后记恨上了,不认你这个母亲怎么办。”

“是吗?她才多大,也听得懂这些?”

夜元姬的玩心一上来,就伸手捏了捏女娃粉嫩的脸颊。

“夙儿聪慧非凡,怎会听不懂?”

归尧握住女儿的小手,垂眸浅笑。

“你啊,少在这挑拨离间了。”

元姬瞪了他一眼。

“宝贝,你是阿娘生的,得同阿娘一条心。旁边这个混蛋玩意儿,才不是你爹。”

“夙儿,别听你阿娘瞎说……”

——

自从上次见了那个小丫头,无邪就一直思考着她的话。

和那条鱼有关?不去后悔?

如果情况属实,说明英雄山的那位老海真有几分本事。

几天之后,老海果然到了行州。

无邪把人从火车站接到高架桥,在车上问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说老海,你到底打听到了什么消息。我年轻,你可别蒙我啊。”

“嘿,我哪敢蒙您呢!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行州可是您的地盘。不过,咱们有话不能在这说,这也太冷了!”

老海冻得直打哆嗦。

到了酒店,喝了壶热酒,劲头一上来,老海这才娓娓道来。

只见他拿出一沓纸,拍在桌子上。

“您瞧瞧,这是什么?”

无邪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一份泛了黄的旧报纸。再一瞅年份,是1974年的。

报纸上有一处用笔圈起来的新闻,正是关于蛇眉铜鱼的文物报道。

不过,这条鱼的形制看起来和无邪在鲁王宫里拿到的不太一样。

而且在海底墓里,那墓道两边雕像的额头上有三条鱼的浮雕。

这一条应该就是最上面的那一条。

无邪看了看报纸上的报道,又想起三叔离开前说的那些话,心中百思难解。

蛇眉铜鱼有三条。

一条在七星鲁王宫;一条在西沙海底墓;第三条,在西南卧佛岭。

搞什么飞机?

这在时间上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啊。

但是很快,老海又透露出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提到了一个人,叫陈皮阿四。

无邪听说过这个名号。

陈皮阿四,旧时候的老瓢把子。

和无邪的爷爷不同,陈老四干的都是刀尖舔血,掉脑袋的营生。

据说他杀人比剃头还快,所以得了一个“剃头阿四”的诨名。

且不单单是盗墓,只要能搞到钱,他都会像疯子一样铤而走险。

其中一条蛇眉铜鱼,就是他用瞎掉眼睛的代价,从卧佛岭的佛塔中带出来的。

“那些苗人没有杀了他”,老海喝了口酒继续说,“而是把他和宝函给送到当地的联防队去了。说起来陈皮阿四也是命不该绝,多亏了一个战友,他才没有被枪毙。”

“嗯。命是大。”无邪应和一声。

“后来有专家把宝函打开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

“那里面没有舍利子,就放着一条蛇眉铜鱼,没别的了。听说那陈四爷知道以后破口大骂,说自己被人给耍了。那方宝函,说不定在好几代之前就被盗了。”

无邪这会起了好奇。

“这说法可有什么根据吗?”

老海往椅背上一靠,回答:“这我哪知道啊?我只知道,陈皮阿四后来当和尚去了。小吴哥,我拿到这些消息可不容易。日后要有什么好处,你可别忘了我啊。”

无邪表面笑哈哈,心里却在想:好他个老滑头。其实这老海手里也没什么真消息,就是来和他套关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