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这么讲吧，只不过会更大。到时候把父皇的宣德殿的窗纸都换成玻璃，父皇白日里坐在书桌前就能欣赏到殿外的美景了呢。”
臭小子，没有白疼你。皇帝顿时心情舒畅。
曹武德见大皇子殿下一句话就把傲娇的皇帝陛下顺毛捋得服服帖帖，也不由得在心里感慨。
见皇帝靠在椅背上等他开口说话，安弘察便继续往下说：“儿臣想着，今日若借了官窑，后日朝廷要是开口来分一杯羹儿臣断然不好拒绝。可铁制品又是朝廷管控，所以便想来跟父皇借点人，要是有窑炉，那就更好了。”
皇帝瞬间领悟了，所谓“借”，就是安弘察变相给他塞钱罢了。不管是他的私产、还是大皇子的私产，本质上都属于皇家私产。朝廷官员就是有八百个胆子，也不敢把主意打到这上面。
自己这一辈子子嗣不丰，可有个这么个“讨债鬼”，倒也是好事一桩。
他心里动容，面上却不显，嘴上更是不留情。
“懂了，你想把窑炉挂在朕的名下。那这产出便是进了朕的私库，朕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你给朕白干活？”
一击即中。
安弘察陪着笑脸，“分成，分成。父皇，给儿臣留点吧。”
“几几？”
“三七？父皇三成。”安弘察试探着问道。
皇帝没有做声。
“四六，四六。”安弘察妥协，“父皇您就答应儿臣吧，赚了四六分，亏了都算儿臣的！”
“亏了算你的？”皇帝挑眉。
安弘察皱起脸，一脸肉疼，“算儿臣的。”
“那好。”皇帝转头对曹武德说，“把京城舆图拿过来。”
曹武德照做，拿来舆图，摊开平放在桌子上。
“来吧。”皇帝气定神闲，“选块地。”
安弘察一愣，有些茫然得问道：“选什么？”.
“不是要造窑吗？选地方。”
安弘察犹豫了一下：“就造个窑，还要专门选吗？”
皇帝瞥了他一眼：“你这计划，是一个窑炉的事？”
也是，但这是不是定得太早了些。
安弘察磨磨蹭蹭，选了京城西南角的一块地，靠近山区比较隐蔽。毕竟还是工业制品，还是离居民区远一些比较好。
“那好，回去等着吧。”
？？？“就完了？”安弘察莫名其妙，“父皇不讲讲什么？”
“想要朕讲什么？”
“就——讲点问题啊，哪里考虑得不周全，哪里要改进。”
皇帝摆了摆手，“朕都看了，你先做，过几天等窑炉好了再说。朕要批奏折了。”他眯了眯眼威胁到：“要不你来替朕批？朕看——”
“父皇明日见！”
闻言，安弘察头也不回的跑了，连两张写满计划的纸都忘了拿。皇帝摇了摇头，仔仔细细的将纸折起收好，放进了锦盒里。
解决了大问题，安弘察回到齐云殿，继续筹划着其他事项。
首先是成本问题，玻璃烧制的成本大头是在燃料上。砂子值不了几个钱，可稳定、可持续的能源供给，必然不是烧柴火木棍、或是木炭所能达到的，能用的也只有煤炭。
因此玻璃生产链的建立，首先应当具备稳定的煤炭供应来源。安弘察暗暗思忖着。
玻璃的制造还要等窑炉实验，但销售方案需要先完善起来。他认真回想着现代奢侈品的销售理念。
首先是要贵，贵到和其他普通消费品拉开差距，商铺的选址也得开在京城最繁华、高档的街上，装潢装饰等一应物件也得用上等的；
其次那便是要显眼，最好是一眼就能看出差异，远远望去就能看出鹤立鸡群的那种；
最后那就是要限量，物以稀为贵嘛。
他抬手招来麻瓜：“麻瓜，你去打听打听市面上最贵的琉璃是什么价，本宫要参考参考。”
麻瓜却没有动身：“殿下，不就是您看见的吗？店家不出售的那件屏风。”
“哦对。”安弘察才想起来，“那我们也按香炉价卖吧，最贵的卖三百两一件，剩下来的按区分度卖。”
“这么贵？”麻瓜一脸震惊，“殿下是要准备卖什么？”
“琉璃。”安弘察卖了个关子，“卖我们大安自己的琉璃。”
琉璃？
安弘察也没有解释，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只留得麻瓜一脸疑惑。
——
又是一天。
偷得浮生一日闲。
今日安弘察难得的轻松，不需要上课，琉璃还在筹备当中，皇庄的育种也在稳步推进，他终于又成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咸鱼。
才用过午膳，他正躺在院子里的睡榻上晒太阳。
是的，为了方便晒太阳，他甚至让人把睡榻搬了出来。
“主子，您好歹也盖个毯子，当心着凉。”麻瓜也没拦着，贴心的拿了毯子给安弘察盖上。
春日的午后太阳热烈而不刺眼，院子里的树也长出来叶子，阳光透过缝隙照在身上让人昏昏欲睡，安弘察惬意得躺着，感慨神仙日子不过如此。
要是能每天都这么悠闲自在就好了。
安弘察在休息，一屋子的宫女太监也躲了闲，麻瓜陪着安弘察打起了盹，连守门的小太监也蹲着发呆。
顾勉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这幅画面。
守门的小太监看他来了连忙起身行礼，被他挥了挥手。
他也不急，不打算打扰安弘察的小憩。进了院子，就站在水池前看起了鱼。
齐云殿有个小池塘，池塘边种了一堆花花草草，如今正是枝繁叶茂的季节，甚是生机盎然。
安弘察也没睡多久，一觉醒来，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就听见麻瓜轻声提醒道：“殿下，顾大人来了。”
顾大人？来了？什么意思？
安弘察还没有缓过神。
哦！
等一下，顾勉？他顿时清醒了，一溜烟爬起来，却没看见人。
“顾大人怎么来了，我怎么记着今天没课？”安弘察心想难道我记错了？
“奴才记着也没课。”麻瓜小声说道，“大人来了有一会儿了，应当不是上课。”
听到两人的交谈声，顾勉回身，行礼：“殿下不必惊慌，今日无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