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卓林一句话说的那提督官心惊胆颤。
这头卓林毫不理会，已是领着人走了。他嘱咐老掌柜这几日便在家好生休养，又安抚了一番那见义勇为的学子一番，才抽身往宫中去。
至于那寻事的？呵。
卓林进宫求见时，安弘察正在奋笔疾书，补作业。
没想到到了大安，也要过为作业苦恼的日子，安弘察唉声叹气。
得知卓林求见，他顿时觉得解放了，把笔一扔：“快把卓老请进来。”
麻瓜一脸好笑，应着去请了卓林进来。
卓林一进殿，就直接跪了下来，吓得安弘察惊慌失措。
“这是怎么的？怎么就跪下了？”他连忙绕过桌子，扶卓林起来，“我哪受得了这么大的礼！”
这么大岁数的大爷下跪，岂不是在折自己的寿！
卓林也没坚持，顺着安弘察扶着的力道起身：“老臣思虑不周，恐是要坏了殿下的大事，心中实在难安。”
“发生什么了？”安弘察搀着他在椅子上坐下，又吩咐麻瓜斟茶，方在另一边也坐了下来：“我这能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算不得什么坏不坏的。”
顶重要的火药又没开始实验，剩下来的都是些锦上添花的玩意，能出什么大事？
“没死人吧？”安弘察问道。
“这倒没有。”卓林摇了摇头。
“嗨，没死人就没大事。”安弘察顿时放下心来，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果然，大皇子殿下最关心这个。
卓林缓缓开口：“今早本是第二册开售，结果现场人杂混乱，生了纠纷，掌柜的被巡捕营带走了。”
这是发生了骚乱？安弘察了然，人多容易发生踩踏事件，说起来确实是组织者的责任。
“掌柜现在如何？是要缴纳罚金赎人？”卓老既然来找自己，必定是已经有了章法。
卓林摇了摇头，“问题倒不是在这。掌柜已经被老臣接回来看了大夫，现下在家中休养，倒无大碍。”
他继续说道：“老臣派人打听了一番，此次当是其他书肆故意使闹事，这倒是小事。只是老臣亲自去巡捕营领的人，若是有心人一打探，怕是就能查到书肆的背后之人。”
嗐，原来是在瞎担心这个，安弘察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他笑着问卓林：“卓老，你这是在想什么呢？这地契现成的文书，想查的早就查到了。”
“我倒不觉得只是简单的其他书肆眼热。”安弘察细细与他分析着，“你看啊，卓老。若你是一书肆老板，发现京城里有一畅销书籍，你会怎么做？”
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怎么可能会把打压排斥当成解决问题的第一手段？这分明是争权的法子！
“这……”卓林反应过来了，“臣必然会先去打探一番这书肆的来头，再登门拜访寻求合作。”
安弘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那不就得了！一个商人，给同行使绊子，就不怕被人报复？”
大家都在吃同一碗饭，自己挑事砸了别人的饭碗，那必然就会有被报复的一天。
“可若是这书肆背靠权贵，行事嚣张，那倒也是有可能的。”卓林眉头紧锁，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那就更不必担忧了。”安弘察摆了摆手，“能拿出这标新立异的书册，书肆背后必然有人指点。若闹事的真是权贵的爪牙，那又如何查不到书肆的背景？”
原来你也知道这书册标新立异，卓林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
“且不说别的，卓老每回去书肆，并没有乔装打扮吧？”
得到了卓林肯定的回复，安弘察说道：“那不就得了？若是真心想要打探，派个人在书肆门口守几天，不就蹲到了？”
所以，归根结底，这闹事，十有八九是权贵使了计谋。
卓林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遍，发现确实如安弘察所说。“如此这般，诸事就说得通了。可这背后之人又为何这么做？”
安弘察抿了一口茶：“简单。原因有二，一是为了逼书肆背后之人出手。事一出，卓老你不就现身救场去了？”
确实。“那这其二？”
“其二便是要闹大声势，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也确实打了安弘察一个措手不及，安弘察本计划压一压形势，待积蓄一番，再徐徐图之。
被此事一搅合，恐怕是要提前面对朝廷派系、儒家学派们的反扑，他有些懊恼，不过不愿在卓林面前表现出来。
“不过倒也无妨，此事毕竟还是猜想，若是要下定论，还需再打探一番。”
“正是。”卓林正色道，“老臣这几日便派人仔仔细细查个遍，那闹事之人如今也在臣手中，背后书肆的背景定是可以问得清楚。还有那日巡捕营的人来地过于及时了些，这其中恐怕也有些猫腻。”
“还有这事？这倒是背后之人的疏忽了。”安弘察挑了挑眉，“这朝臣，可是靠不住的。”
这话说的卓林不知该怎么接，安弘察倒也没勉强：“那这几日就要辛苦卓老了。掌柜那边就暂且休养几日吧，二册的售卖还是正常进行。”
“不等一等？”
“等什么？先下手为强。”
既然对方来势汹汹，那不得赶紧把势造起来，等能等出个什么？
安弘察心中已是有了成算。
过了几日，安弘察接到卓林的手信，得到了事情的最新进展。
原来那日提督官得了卓老的提点，立马警觉。为了保那几个街使的性命，不至于丢掉自己的乌纱帽，竟是捏了个由头，将几人直接关进了重狱牢中。这几日几人虽说吃了不少苦头，可性命无虞。
安弘察握着手信，笑得脸都僵了：“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没想到那提督官还有此觉悟，能当上一方首位，果然还是有几分水平的。
“父皇现在有空吗？”他问麻瓜。
“应当？没听说有什么事。”麻瓜也不是很确定。
“那去看看吧。走走走。”安弘察说风就是雨，立马扔下手头的活，带着麻瓜往宣德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