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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命中注定的什么?

顾勉屏住呼吸,等着太子殿下的回答。

“算了。”

安弘察看着神色紧张的顾勉,眼中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有的时候,一无所知,也是一种福气。

“我今日来,为的是一件事。”

顾勉的心砰砰作响,“为何?”二字就在口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安弘察没有再去看他,而是自顾自说道:“年后漕运一事便要提上日程,父皇的意思呢,是叫你去南诏劳军,也避避风头。”

“当然,也得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

机遇与挑战并存。

原来是要聊正事,顾勉有点暗自失望,也有些庆幸。

失望的是似乎没有什么转机,庆幸的是殿下待他的态度依旧如从前。

交错的情绪拉扯着,叫他最后只能哑着嗓子应声:“好。”

既然是殿下所想,那即便是刀山火海,也值得一闯。

安弘察还准备了一大堆说辞,没想到顾勉直接应了。

他有些恍惚,但也在意料之中。他从宫中临时起意,到久候多时,这漫长时间,脑海中想过数十种可能的回答,唯独没有被拒绝的预演。

直到这一刻,他才对“顾勉倾心于我”这一早已既定的事实有了实感。

“方便聊一聊你家中吗?”安弘察转了半圈,找了个靠近门口的椅子坐下,还不忘招呼顾勉,“相识许久,我还不知道你家中是个什么情况呢?上次只是寥寥听了几句。”

上次,说的是顾勉因为渡口来求安弘察定个主意那件,也是整件事情的开端,是命运不受控的悄然转动。

可若是叫顾勉来选,时光回溯,他依然会在陛下面前说上那句话,即便代价是再次被砸破头皮。

是值得的,也是心甘情愿的。

“你是家中的独子?”安弘察继续问道。

顾勉莫名有些紧张,他在隔壁的椅子坐下,手捏得紧紧,应对太子殿下这近乎盘问的直白:“臣家中还有一双弟妹,为龙凤双胎。”

“哦~那上次来找你那个?”

“是臣二伯家的兄长。臣父行三,同辈中最小。”

顾勉心中有些忐忑,也有些欢喜,殿下突然问起......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升腾起一丝殷切来,还等着太子殿下继续发问。

可太子殿下的话题却陡然转了个弯:“你知道父皇为什么突然叫你去南诏劳军吗?”

不是为了避风头?

这可是殿下方才亲口所说。

为漕运整顿做准备,为天下大势预谋。

顾勉一向灵光的脑袋在此时此刻显得无比笨拙,明明是显而易见的异常,他却丝毫抓不住头绪。

安弘察已经感受到顾勉疑惑不解的目光,他却不打算在此时此刻揭露谜底。

你的死活,与父皇何干?还特地差遣被你惦记着的太子殿下亲自走一趟,他老人家是失心疯了,还是提不动刀了?

他从怀里摸出封信来:“山高路远、漕运事险。你走那日,我不好去送,这封手书先收好,遇事可一用。”

这才是一副真正带着体温的信,不似那日的恍惚,今日顾勉感受得非常真切。

“臣。”他抬头看向安弘察,“可否拆开一看?”

当然可以。

是安弘察允他的先斩后奏之权。

见你如见吾亲至。

“虽然只有一次机会,但我想着,应当是足够了。”

足以支撑你的立威之战。

太子殿下能给的特权必定不会多,但既然给了,就是百般思量的结果。

顾勉一边读着信,安弘察一边说道:“漕运难就难在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能把成片的按下去打服了,难度便会往下降很多。”

那就需要一场言出必行。

太子殿下的言出必行,场场实绩攒下的言出必行,如今愿意借你一用。

短短几行字,顾勉读了一遍、两遍、三遍。

很多遍。

读到安弘察以为他没听见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伸手推了一把:“回神了!”

顾勉却没有在失神,相反,很是冷静:“殿下是不是没有与陛下说?”

当朝侍郎、堂堂正正的状元,还是有他的理智与判断。

那肯定的。

俺爹在气头上,正在扬言要扒了我的皮。

“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顾勉将信折了回去,推给安弘察,“若是臣平不了漕运,那是臣的无能,万万没有叫殿下挡在臣面前的道理。”

这又是什么鬼道理?

“顾勉。”安弘察直呼其名,“你这是要与我泾渭分明、划清界限吗?”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你是太子殿下的马前卒?该借力的时候,倒是避起一叶障目的嫌来了。”

“办坏了差事,叫全朝廷看我的笑话。”

“臣自然不会叫殿下落得下风。”

“你这便是叫我落下风。”

几轮争执,各有各的心意,各有各的主张。

两人固执了一阵,还是顾勉先妥协,他将信又收了回来,放进贴身的口袋:“臣定会小心行事,替殿下办好这趟差事。”

“当然得办好。”在这一点上,安弘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不止是漕运重要,这也是你的立威之战。”

也很重要。

“顾勉。”

“我需要你,接得住李铁的班,稳得住这飘荡朝堂。”

做太子殿下的刀,也要做群臣的内心所向。

“你得有些成绩,才有资格来见我。”

才能配得上你想要的位置。

话说到这个份上,要是在听不懂,那安弘察当真是要吐血了。

顾勉可能听懂了?

安弘察没有对此抱有太大的希望。

回顾过往几件事,安弘察发现这位老哥必定率先否定自己、否定情绪、暗自伤神。

接着继续躲在角落埋头哭。

想到那番场景,安弘察的思绪瞬间扯到那个寒冷、痛哭流泪的冬夜。

即便是已经走到顾府门口,即便场合已经不适合再说上贴己的话,他还是忍不住点了一句。

“今岁秋祭后,拿着你的政绩,来与我交换。”

换什么?又为何是秋祭?

没人解答顾勉的疑惑,太子殿下已经上了马车,回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