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程愿最近的女儿呆住了，一脸的血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门外突然传来了整齐划一的声音，一群身穿营装全副武装的男人突然冲了进来。
为首的人连镜头都不顾，俯身下去抱住地上的人，转身就走。
“你是什么人？”有记者还试图再多挖出一点什么，被林政赤红的双眸一瞪，顿时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把他们全部控制住，谁也别想跑。”
所有人都慌了，“我们是记者，现在是全网直播，你……你想干什么？”
“全网直播？”为首的男人已经匆匆忙忙驾车离开，他身后的副队笑了笑，“那正好，借你的手全网直播。”
“你们…哪个营队的？你们要干什么？”所有人都慌了，这是什么人，连全网直播都不怕。
林政紧张地抱着程愿，他没想到那一别再见会是这样，早知道他就应该早点过来了。
程愿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地冷下去，他的状况比自己第一次捡到还要严重，这一枪打在他胸口的位置。
“对不起，我来晚了！”
鼎铭集团的大堂。
郑瑾颤抖的手指着郑柏年，转瞬又指向了顾圣烟，“顾圣烟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这视频郑瑾都没有，唯一有的自然就是她了。
郑柏年拦在顾圣烟面前，“你做什么？若不是她，你以为你能在这件事情上全身而退？别忘记你每次危难的时候都是她在身边帮你。”
郑瑾嗤笑一声，小艺给他发的信息他都看到了，这群无耻的人，他要让他们得到报应。
“小艺，帮我联系媒体，我要开发布会。”
郑柏年有些不好的预感，“郑瑾你要做什么？你已经被摘干净了，你又要做什么？”
郑瑾看都没看他们，朝顶楼走去，郑柏年在身后追上两步直接气晕在地上。
郑升跑到郑瑾面前，“你这个你孽子，还不快去给爷爷道个歉，你爷爷都要被你气死了！”
“你可以跟他说，鼎铭集团绝对会被摘地干干净净，这事是我郑瑾一人所为，我不会让他的心血毁于一旦。”
郑升气急直接给了郑瑾一巴掌，这一巴掌郑瑾没有躲，“啪！”的一声响，把众人吓了一跳。
郑升自己也没想到郑瑾没躲，从小到大他还没有那一次的巴掌落在他脸上过。
郑升还在发呆，手掌打的狠了郑瑾走远了，他的手还在隐隐发热。
郑瑾却已经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他的背影是那样决绝，这一刻他知道了，郑瑾他，可能要抛下郑家了……
小艺已经在顶楼等着他了，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郑总……真要这么做吗？”
“嗯，新闻发布会准备好了吗？”郑瑾脸色颓然。
小艺点点头。
这几天的热搜好奇怪，全部围绕着郑瑾，好不容易一个视频把郑氏摘除干净，郑瑾却又马不停蹄地召开记者发布会。
“这是要公开声明跟姓程的没有关系吗？”
“那当然啦，你也看到了他亲口承认自己是个男妓。”
“嘘，主角来了！”
原本喧闹的会场，立刻噤声。
几十台闪闪发光的摄像头全部怼着台上的男人。
男人西装革履，除了脸上有些风尘仆仆，其他地方真是完美的没有缺陷，这样完美的男人怎么会跟一个杀人犯有关系呢。
“大家都认识我，我就不在这里做自我介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直击主题吧。”
“视频中的男人，你们口中的杀人犯是我老婆，我们已经结婚了，他也不是什么杀人犯，我已经把我找人搜集到的整理发给了警方，相信这会儿他们已经要发公告声明了。”
会场一片哗然。
“你承认你是为了情人砸钱让他逃脱法律制裁吗？”
郑瑾起身朝他走近了几步，那人吓的后退好几步，“郑总做什么？这里这么多摄像头，莫非你要打人不成。”
“我当然不会。”郑瑾话音刚落，小艺就让人把他拖了出去。
“第二件事，我郑瑾从今天起辞去鼎铭集团董事长职位，从此以后我的报复行为全部属于我郑瑾的个人行为。”
“……”呃！所有人都惊呆了，报复行为……他要报复什么？众人全部战战兢兢地看着台上的人，一种仿佛被恶魔盯上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
郑瑾早已经离开，下面的众人却久久不能平复心情，郑瑾最后那一眼太复杂了，好像是要报复所有人的感觉。
郑瑾打开手机，小艺下意识地就就摸上了那手机，“郑总，你要找什么我给你打，你那手机等下又好多不知情的网友打过来……就不好了。”
郑瑾想了想也是，“你给我打给程愿，我想听一听他的声音。”
小艺手僵住了。
郑瑾看着他，“发什么呆，快点打。”
小艺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我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先不要给程先生打电话的好，我怕你情绪不好，被程先生知道。”
郑瑾沉吟了一下，突然抓过小艺的手，厉声喝道:“你刚才起就一直不对劲，你做了什么？”
“我…我…”小艺手骨几乎被郑瑾捏碎，但那句程先生自杀了的话就是说不出口，他亲眼见程先生在孤儿院怎么温柔地对待那群孩子……那样善良的人，那么美好的人却被逼着自杀。
郑瑾抢过他的手机，热搜，（杀人犯被记者和受害者家属逼上门走投无路自杀）配图是程愿枪击自杀的照片。
郑瑾心脏一缩，猛地摔倒在地，手机滚落，“程……程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
仿佛飘在空中又仿佛正在云端，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好久，程愿从床上醒了过来。
洁白的被褥和狭窄的出租屋，面前还有台电脑，电脑上是那本他审核了一半的小说。
程愿带着好奇拉到最后，大结局，无人生还！程愿手中的鼠标“啪嗒！”滚落地上。
幸好只是一场梦，程愿坐在床边缓了很久，不知为何胸口有点钝疼，许是那个梦，荒诞、无聊、又有点可怕……
程愿不想再去想，穿上五块钱的拖鞋摸去了洗手间，这梦后劲有点大，他到现在都还有下意识的摸索的习惯。
同样狭小的浴室，程愿不知为何呼出了一口浊气，好像终于确定那是一场梦。
洗了一把冷水脸，镜中出现了一个健康肤色的自己，梦中形销骨立都不存在，他清秀的脸上甚至带着点婴儿肥。
水流从额头上流下来缓缓滑落地他的漂亮的瞳孔，万千星辰闪烁。
放在外面的电话响起，程愿接过，是老师提前祝贺他被“中央戏剧学院”录取了。
他的胸腔满溢着欢喜和激动，盖过了那微微灼疼的感觉。
同学打来了电话，“晚上聚会，出来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