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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讨厌黑色,它叫白羽。

“你脑袋缺根弦,当然练不好琵琶。”星云直截了当、一针见血道。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简直岂有此理,人人都有短板,她有又怎么了?要是她十全十美,全天下都没有可以和她媲美的人了。

那多高处不胜寒啊。

“单晚,来了啊,我找了些视频,请你帮我们分析分析。”刘教练拿来一个U盘,准备投屏,让单晚过目。

“好。”单晚点了点头。

“好......一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万一鸣拍了拍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乐妓面前, “这几日不见,你的琵琶就更让我叹为观止。”

叹为观止是褒义词,可乐妓总觉得,万一鸣在讽刺,说反话。

“大人什么意思?奴没念过书,不太懂。”乐妓低眉顺眼,俯首称臣道。

她说话的仪态就那样,一开始总要唯唯诺诺,像个害羞怕人的少女,可和她说一会话,她就会把头慢慢地抬起来,直到和人对视。

万一鸣早就发现了这条规律,此刻看乐妓低头,也不恼。不必说什么抬起头来的废话,反正,她早晚也会把头抬起来的。

“不识字,就看不懂乐谱,无怪乎此。”万一鸣顺水推舟道。

“嗯。看不懂。”乐妓附和着万一鸣的话,说了下去。

“我教你。”万一鸣让乐妓走到高台上,那儿放着笔墨纸砚,还有当下流行的小说、画集,“首先从名字开始。”

他行云流水写了一个万字,让乐妓跟着写。

乐妓不动,他就拉着乐妓的手,让乐妓动起来。而不是光看着,学写字,光看着,怎么能学有所成呢?

如果实践类的东西,都光看看都能学好,那就不分理论和实践了。

乐妓一动不动,心如止水,万一鸣有片刻感受不到乐妓的呼吸。

“怎么不动?学琵琶那无所畏惧、不怕困难的精神跑去哪了?”万一鸣奇道。

“男女授受不亲,大人,奴是卖艺不卖身的。”乐妓岿然不动、不卑不亢道。

“你若是卖艺不卖身,为何来我家?你看这周遭下人都识趣离场了,要做什么,你当真一无所知?”万一鸣道。

“大人说想听我弹琵琶,我当然欣然而来,可大人并没有提前说要教我写字,这是另外的价钱。”乐妓道。

万一鸣松开了乐妓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不轻不重道: “是不喜欢写字,还是不喜欢写我的名字?”

“大人在说什么,奴听不懂。”乐妓微微退了半步,拉开了距离。

“单晚,我打小就见过你,你耳垂、鼻尖上的痣,至今还在,体味也未改。”万一鸣笑道, “若我族强盛,说不定还能来个和亲,维持和平。我们的关系就会很密切,你会是我的妻。琴棋书画,都不会的妻。”

万一鸣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笑了。

单晚唤出深意,拿在手上,疾言厉色道: “你玩我?”

“我何曾玩你,是你跟踪我三个月,看我衣食住行,得知我习惯去极乐坊教乐妓音律,才设计接近我。”万一鸣笑道, “我只是配合你表演,谈不上玩吧。还给你创造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我对你不好吗?”

“找死。”单晚本就是来刺杀万一鸣的,万一鸣如何说如何做,都难逃一劫。

“你看我三个月,见我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吗?”万一鸣避过单晚的剑,跳上了屋顶。

“卑劣的魔族,就不该活在这世上。”单晚提起剑,追上了屋顶。

“卑劣的魔族?何处恶劣,哪方下流?”万一鸣也不进攻,一直在躲避。

“对我动手动脚,不算下流?我和你很熟吗?”单晚挥了挥被万一鸣握住过的右手,气愤道, “不要强词夺理,和我堂堂正正战一场。”

“没有人告诉你,你这算是刺杀吗?不卑鄙不无耻?”万一鸣道。

“闭嘴,不关你事。”单晚根本不知道自己行为是不是卑鄙、无耻,她只知道她不想和这两个词语有任何关系。

两个人打了很久,万一鸣的翅膀的羽毛能飞的都去刺向单晚了。

那些羽毛插在单晚身上,吸食血液,像鳞片长在身上似的。

单晚有些不耐烦了,她把万一鸣的父亲的头拿了出来,她不理解这样做的意义,但她察言观色,子女看到自己父母死了,会方寸大乱。

果不其然,万一鸣晃了神,就那么一刹那,单晚干脆利落地削下了万一鸣的头颅。

那一年,她十三岁。

“谢谢你。”刘教练给单晚拿了一瓶能量饮料,递给了单晚。

单晚接过,也不喝,笑道: “都是小事。毕竟我们也算是战友,同仇敌忾过。”

“哈哈哈。”认真做笔记的星鹤笑了起来, “单晚今年二十四还是二十五岁了?”

“二十五。怎么了?”单晚道。

“二十五还能有你这样的敏锐和操作,真是天才。”星鹤赞叹道, “你要不是当了演员,在电竞的路上一定也会闪闪发光。”

“我喜欢演戏,”单晚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功能性饮料。真难喝,她在心底吐槽, “可以借此体验不同的人生。”

“也是,单姐姐人生都是坦途,在戏里体会一点坎坷,也算是一种弥补。”星棋道。

“算是吧。”单晚淡笑道。

她的人生本来就没有什么苦可言,除了自找苦吃,没有苦给她留着。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她十三岁那年。

魔界的王和嫡子自相残杀的消息不胫而走,兵荒马乱中,万一空脱颖而出,继承了魔君的位置。

“他们怎么杀不完?”单晚把深意狠狠地砸在地上,歇斯底里道, “像野草一样,烧了第二年还要生。父亲,你不是说擒贼先擒王,我做到了。为什么他们还是会有新主?”

单晚的父亲拿出一把弓,递给单晚道: “用这个杀他们,就不会再重生了。”

“这是什么?”单晚接过,只见它通体发黑,像极了那只鸟。

“万一鸣骨做的弓身,筋做的弓弦,他们魔族天生对王有敬畏之情,用这个杀他们,高效、便捷。”单晚的父亲三言两语就教会了单晚弓的使用方法。

确切来说,这叫弓箭,因为它以风为箭,自成一体。

“我讨厌黑色,它叫白羽。”单晚滴下一滴血,让白羽认主,并把其染成白色。

黑色,夜晚的黑色,那么安静,那么神秘。

她太喜欢了。

可是,她不能说出来,神族似乎都很讨厌黑色,她不想和他们不一样。

有一天夜晚,白羽作响,吵得单晚很烦,她狠狠地踢了白羽一脚,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道: “你都没有了血肉,还叫什么叫,你要是再叫,我就把你大卸八块,烧得烟消云散。”

白羽安静了。

那天是七月七日,单晚的生日。

可是没有人,记得。

他的父母在为她打通关系,好让她成为神族的探子,去魔族做奸细。

去魔族的路不是那么好走,单晚把深意当探路棒,才走过满是荆棘的路。

她不能用神族的法力,进入魔族的地域,只能是妖是魔,不能是神。

他们有着血海深仇,两方都以杀死对方,灭了对方为理想。

单晚其实并不知道是什么血海深仇,大人们也没告诉她。

走到万一空的面前,她已经几乎奄奄一息了。可是这样才效果逼真,她是那个古灵精怪的胡萝卜精。

那段时间,是她此生最快乐的时光。

她或许真是喜欢演戏,可是她不喜欢借着别人的身份获得爱。

她想,她做错了。

她杀了万一空的哥哥,父亲。

他们之间,应该算是血海深仇。

万一空对她越好,她就越不安。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也开不了口。

她不再是那个捡到万一空,学做饭的小女孩了。

她手上已经沾了太多、太多的鲜血。

她要怎么办啊?

“都死吧?要不,都死吧?一了百了!”单晚疯了,在父母的撺掇和设计下,她杀了万一空,又杀了她的父母。

最后自我封印。

她不爱万一空,但万一空教会了她什么是爱。

她不爱白色,兔子是白色的。

她爱黑色,万一鸣是黑鸟。

她愿与黑夜共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