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如战场，毛笔口才皆是利刃。愿爹爹和彦昭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顾南娇豪气说罢，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当做酒水一饮而尽。
“我干了，你们随意。”
“哈哈哈哈。”
顾父被顾南娇逗的哈哈大笑：“看来彦昭教了你不少，竟然能文绉绉的蹦出两句诗词来。”
顾南娇愕然了一下，随后看了看陆彦昭，见他脸上毫无波澜，甚至捋起衣袖给她夹了个鸡腿。
“那是，我最近跟着彦昭是学了不少，以后说不定是个才女呢。”
紧张的气氛随着顾南娇的几句话有所缓和。
吕四娘和顾南娇皆认为二人是因为殿试在即，心中紧张，所以才面色不佳。
如今紧张的气氛一消而散，顾南娇很是欣慰。
她早就听说过，学子们在考试的时候因为紧张而落榜的大有人在。如今只剩最后一关，说什么也不能因为紧张害怕掉链子。
关键时刻最重要，不过呢？最主要的还是要放松心情，心情放松了，说不定就成为了一匹杀出突围的黑马。
夜里，陆彦昭辗转反侧睡不着，他几乎非常肯定山匪的事情跟楚络荀有关。
没想到这个人这么黑，倘若他登基成了陛下，如此生性多疑又自私自利的人焉能给他留活路。
倘若他不追随楚络荀，说不定也是死路一条。
虽然他有才华，但郑山长也倾尽心血培养。以楚络荀的性子，绝对不会任由手中的棋子倾向他人。
这种人，典型的属于得不到，便要毁掉。
背后一双柔软的小手环抱住陆彦昭的腰身，陆彦昭侧过脸去，正好看到顾南娇睡眼朦胧的模样。
顾南娇嘀嘀咕咕：“你怎么还不睡？马上要殿试了，睡不好影响发挥。”
陆彦昭吻了吻她的额头：“这就睡！”
为了他的家人和妻子。他打定主意，若是春试高中，定要和楚络荀约法三章，若他做不到，别怪他倒戈相向。
……
一转眼，便到了春试的日子。同秋试差不多，共考三场，每一场都是封闭式管理。喝拉撒全在里面，里面的消息传不出去，外面的人也打听不到。
对于不少家人而言，这几日非常难熬。顾南娇和吕四娘倒没放在心上，忙着铺子的生意。
考上了是好事，考不上也没关系。大不了让他们吃软饭好了。
将顾父和陆彦昭送进贡院后，吕四娘事先回了娇娘阁。顾南娇顺道去云裳阁将设计好的图纸送去。
“呦，大忙人啊，几日不见您了，终于过来了。”顾南娇一进门，云掌柜阴阳怪气的打趣她。
“云掌柜，您莫要打趣我了。图纸刚画好，我这就给您送来了。您瞧还热乎着呢。”
今日顾南娇没有带面纱，她的一举一动吸引了铺子内伙计以及客人的目光。
尤其是男客，如今京城美女如云，这般天姿国色实在罕见，只需一眼，便令人难以忘怀。
云掌柜接过图纸看了会，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
“不得不说，顾掌柜是个人才呀。成衣款式新颖吸睛，风格别具一格。”
顾南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您别恭维我了，再夸下去，我可要骄傲了。”
云掌柜哈哈大笑：“云某说的是事实，顾掌柜不必如此谦虚。”
两人寒喧了几句，又各自夸奖了对方一番，顾南娇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刚出门就被一位四十来岁的老妇喊住：“这位姑娘，请留步。”
“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看着面前慈眉善目却眼冒精光的妇人，顾南娇后退一步问：“我姓顾，您找我是要设计衣裳？”
妇人摇了摇头，细细打量着顾南娇的五官，眼神里的笑意味不明。
“只是觉得姑娘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个人。”
顾南娇“……”
这种话顾南娇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楚络荀曾经说过，她长得像他爹的小妾。
如今楚络荀的身份她已经知晓，那她长的岂不是像老皇帝的妃子。
顾南娇汗颜！
她打亮了眼面前的妇人，身上的衣服是上好的绸缎，头发用簪子利落的固定起来。身上并未穿大户妇人穿的襦裙，上身是白底靛蓝米黄对襟褙子。看着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嬷嬷。
尤其是这位嬷嬷看顾南娇的眼神，又像是透着她再看另外一个人。
直觉告诉她，这位嬷嬷的目的不一般。
顾南娇淡淡道：“这位嬷嬷，我只是一位普通的妇人，从偏远的县城过来，想必您是认错人了。”
“可是您真的跟我家主子很像，敢问您家中还有什么人？”
顾南娇很敏锐的觉察到主子两个字，直觉告诉她，这个主子不是一般人。
她蹙了蹙眉：“天下相像之人何其多，我有爹有娘有弟有妹，和您口中的主子相像只是因为我长了一张大众脸，还有人说我长得像他娘呢。”
见嬷嬷不说话，仿佛在思考什么。顾南娇也没打招呼，自行离开了。
那位嬷嬷冲着角落里的人影招了招手：“偷偷跟着她，别打草惊蛇。”
“是！”
嬷嬷双眸微微眯起，天底下哪有长的那么相似的人？若说没有点关系，谁信呢？联想起府中最近发生的事和各种流言蜚语，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若此女是当年的那个女婴，还是尽早铲草除根为好。
顾南娇总觉得身后有人尾随着她，她七拐八拐至一所偏僻的小巷子，躲藏起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朝着原来的方向往回走。
跟在身后的两个人找了好久，都不曾找到顾南娇的身影。这才意识到跟丢了，没有办法只得回去复命。
春试很快便结束了。
顾南娇这两日总觉得身后有人尾随着她，她将此事告诉了陆彦昭。
陆彦昭自然也发现了情况，他们初到京城，又未曾得罪人，是谁在背后尾随她。
不可能是楚络荀，他与顾南娇早已相识，若想知道点什么，怕是早就查的一清二楚了，实在没有必要尾随她暗中观察。
可是，到底是谁呢？
陆彦昭想不通，索性去找了楚络荀，让他查查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