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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寻仙纪 > 第310章 神农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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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洛轻雪道:“你的手下人可正要赶我们走呐!”

“小厮不懂事,切莫见怪,免贵姓姜,乃蛮州城主之妻,有幸结识诸位。”

雨蝶道:“敢问尊夫贵姓,我等却不知如何称呼。”

“无妨,烈山氏皆从姜姓,外子亦如此。”

“姜夫人,幸会。”

“有劳诸位替我们除害,请往建木城一叙。”

云遥道:“先前这里的百姓们似乎也并未有多慌乱,是我们多此一举了。”

“只这份侠义心肠已令人钦佩,还望诸位勿要推辞,请。”

西北蛮荒大漠的离宫中,恐惧之神魔幽独自于殿上危坐、冥想,探寻人间某个身影的踪迹。

一团深黑伴着血色的雾霭凝聚在眼前,雾气中满是肆意的狂笑声。

“沙婆拘死了?哈哈哈,大快人心!”

魔幽睁眼怒道:“闭嘴,这里一切轮不到你来指点。”

“活该!”雾霭依旧大笑着,“出征人间这样的好事,宁可带上垂危的他,也不带我玩,现在可明白了?”

“像你这种不服管教的家伙,只有永远留下,你若已步入天道,我们也不必煞费苦心地找她。”

“助你一臂之力是给你颜面,只有蚩尤、奢比尸大人才能号令我,你们这区区两个摄政王还不配。”

“给我滚开!”魔幽一掌驱散雾霭,“老实待在魔域,有种你自己跨过三皇封印到人间来,别仰仗我们。”

“好,你们给我等着!”

许久,迦楼的身影在殿后缓缓浮现:“是嗣猩又来了?”

“不必理会这个蠢货。”魔幽道。

“可他似乎比之前叨扰得更久,我有些好奇他在人间究竟布下了什么。”

“来也无妨,但若坏了大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他,话说,你已完工?”

迦楼微微点头:“我以分身降临各地,看过所有抓来的女子,阴时出生的不久便会送来,其余尽数放还。”

“可直到现在,我们还是没找到她。”

“这件事还要指望她的夜妄部奴仆们,我们且按兵不动,静候佳音。”

“也对,不提这些,几日来我棋艺见长,手谈一局。”

“沙婆拘死了?”迦楼叹道。

“他本就已迟暮,无论是谁,对我们而言都像棋盘中的无气之子,早晚会丢掉。”

残阳似血,透过脉脉枝叶,流火熔金,浸润参天古木,这一株远古之树,枝干扶疏,根节盘错,俨然血脉筋骨,连接巨大的城池。

主城分为大小数域,依附于枝干之上,叠栉错落、法度森严,远远望去甚为惊奇。

建木前正中位置,一座王城巍然矗立,阶梯蜿蜒直上,一砖一石遍历数千年风霜,在道路两旁燎燎火光的照耀下,早已脱去最初的色泽。

王城大殿里,五位贵客分坐两旁,殿上一位年岁稍长留起微微胡须,却依旧能看出面容俊朗、棱角分明的男子,一身黑底金纹祭服,胸佩黄金咒佩,满目笑意从容自若。

可众人却不时疑惑地盯向他,只因头戴半具假面遮蔽眉目,只能望其鼻唇,即使如此,双孔中的眼瞳依旧神采奕奕。

姜夫人端坐一旁,另一边则是一位妙龄女子。

“鄙人姜千行,烈山氏第二十任城主,携妻姜氏、小女婉卿,恭迎诸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姜城主客气了。”雨蝶点头回礼。

云遥道:“我们受共工所托寻找祝融大人神魂的下落,不知是否能在此地有些线索。”

姜千行道:“祝融大人只效命过最初两代炎帝,我们这些后世从未得见,那场不周山大乱也有所听闻,却不知其下落。”

“这样。”

众人将一行缘由大致相诉,省去不必提起的经历,如鸳问道:“不知我等是否有幸借火行旗一用?”

姜千行道:“烈山氏一脉对中土怨念极深,按照祖上传下的规矩,应是不可,但诸位又是为天下众生,且容我思虑。这样如何,三日后乃是族中大典,届时我会前往炎帝神农冢,向神农及姜魁大人祷告,若得他们应允,火行旗便可借与诸位。”

如鸳道:“二者皆已神隐,等他们再度降临人间,只怕是千年万年也可遇不可求。”

“我相信只要诸位心诚,定有奇遇。”

当宴席散去,众人被安置于客舍中,却因心底太多疑虑,聚在一间屋内商讨。

洛轻雪埋怨着:“不借就不借,他这是什么意思,把一切推脱给两代炎帝?当我们是傻子?”

吕长歌道:“怪哉,倘若这里真对中土如此记恨,他大可不必招待我们留下,但这样的借口,分明又不愿将火行旗交出来。不过,有人管吃管住倒也挺好,三天后看看他究竟打着怎样的算盘。”

洛轻雪道:“还有他这人本就怪怪的,口口声声诚心迎接我们,却戴面罩怕被认出来。”

雨蝶微微摇头:“不能这样说,或许他额前、眼角那一片有伤,因爱美而遮挡也无可厚非。”

云遥道:“另有一种可能,他最近体虚,整片眼眶都是黑的,因此就戴一半面罩挡住。”

众人戛然而止,憋住笑容,眼中流露一丝异样的神色。

“很好笑?”云遥一头雾水,“我是说他疲于修行和政务。”

如鸳道:“其实我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方才大殿上观姜夫人眼神,似乎对她身为城主的丈夫没有一丝情意,所以,城主应当确是忙于政务,而非别的。”

“如鸳姐,这你都能看出来?”洛轻雪问道。

“我是过来人,自然明白。”

“那你曾经对自己夫君也是这样?”

“也不是每一任都如此,总会有分别……讨厌,别提这事!”

话语间,方才大殿上的妙龄少女出现在屋外,城主之女姜婉卿,一袭素衣分外动人。

“婉卿姑娘,深夜来访所谓何事?”雨蝶问道。

姜婉卿嫣然笑道:“明早我要传授城里的孩子们神农剑法,不知诸位能否驾临,更想请两位背剑的侠士指点一二。”

云遥有些迟疑,自从大殿上,便见婉卿姑娘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许不同,亦如身旁二人,亦如曾经所遇的飞廉女王一般。

吕长歌却爽朗答道:“好说,我也正想看看神农剑法究竟是何路数。”

“不胜荣幸。”

吕长歌趁此机会追问:“婉卿姑娘,令尊究竟是否愿将火行旗借与我们?难道你也相信地皇神农与炎帝姜魁会显灵?”

“恕我直言,恐怕不会,只是找一个不伤颜面的借口。二十年前天界派使臣前来讨要火行旗,爹也并未答应,因此地乃神农故土,两方也未大动干戈。”

“他竟敢不从天庭号令,倒也挺有气魄。”

“我们烈山氏不仅怨中土,也怨天庭任黄帝位列五帝之首,凌驾于炎帝之上,乃至比肩三皇,与神农齐名。”

“原来如此,昭暝大人曾说五行旗中水、火、木三面极难得到,是这般缘故。”

如鸳道:“恕我冒昧,你爹娘似乎并不和睦,没有给你带来多少伤害罢?”

“无妨,我自幼与城中的孩子们一起长大,过得也挺自在。我曾问我娘,既然无意,何必折磨自己,她告诉我,人生短暂,烈山氏亦然,不是谁都能走运,在有生之年得到天赐良缘,对于大多人,陪之走完一生的皆非心仪者。”

如鸳暗自长叹:“说来也是,我活了数千年,才能等到这一天。”

翌日,王城之外辽阔的广场上,城中各地少男少女汇聚于此,列作齐整的方阵,人人皆手握木剑,身背药匣。一行五人跟随姜婉卿来到殿前石阶上,俯瞰这声势浩大的修行。

吕长歌欣然点头:“并无多少可指点之处,毕竟都是些孩子,能练到这一步已不容易,只是不明白为何会称作神农剑法,究竟有怎样的深意。”

姜婉卿道:“你看他们身后药匣,那其中装满我配好的各式药草,以止血为主,调息为辅。我认为争斗之时,武力与道法固然重要,但若不分高下,则诸多缘由皆可左右胜败。”

如鸳大惊:“所以你开创的神农剑法,就是带足药,一面打一面服用?”

“不错,其精髓便在于如何躲避对手招数,及时疗伤,如此下去便可耗过对方。”

“我看还不如称作药王剑法,毕竟神农大人的功绩可不只这一点。”

吕长歌嘀咕:“嗑药嗑得够快,就永远不会受伤?这倒是新奇。”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只觉大开眼界,此时,姜婉卿站在高台上向所有人大喝:“好了,现在开始两两武斗,去将药匣换成竹篓。”

云遥劝道:“他们可并没受伤呀,药不能当饭吃。”

“放心,竹篓中都以糖、梅代替,真到大难来临时药匣才会派上用场。”

雨蝶问道:“你所谓的大难究竟是什么?先前听闻所有青年皆被令尊招去,却不见王城中有练兵的迹象,还有城中百姓为何会突然变得狂怒,因一些小事而厮杀?”

“父亲的事我不敢多问,他也不会告知于我。”

“那我们也不再叨扰。”

“我替诸位每人备一箱药匣可好?”

“不必!”吕长歌道,“我们应是用不上,这些孩子比武吃糖也没什么好看的,先行告退。”

深夜,云遥横卧在榻,忽闻叩门声,起身拉开一看,却是城主夫人在此。

“姜夫人!何事来访?”

“云公子,敢问你是否已得到木行旗?”

“我们昨日并未提起,您如何知晓?”

“只一时猜测,看来果真如此,云公子,能否将木行旗借来一用?”

“为何?”

“一点儿女私情难以启齿,但若公子答应,任何代价只管吩咐。”

“这……”

“公子可娶妻室?昨日我见婉卿似乎颇为有意,若能应允,我作主将她许配也无妨。”

“不敢不敢!”云遥道,“我们中土人族与烈山一脉无法联姻,这可是你们祖上的规矩。”

“这些规矩在我眼中都是笑话。”

“那也不可,我心有所属,且……且不只一人,眼下已是彷徨不知归处。”

姜夫人道:“那便不强求了,但我只愿借木行旗一用,无论公子索取何事交换。”

云遥想起赤水一行,不敢再擅自做主,毅然答道:“就算夫人发觉是由我保管,但此物乃我们共同寻得,还需与几位同伴商议。”

“我明白了,天色已晚,早点安歇,明日再作叨扰。”

晨曦方至,众人立于客舍外一株垂吊的建木分枝下,枝繁叶茂,却隐隐有些昏黯,这般天色倒也无人察觉。

“借木行旗?”如鸳喃喃,“以我猜测,除了句芒与孔雀明王,天下再没有任何人能以木行旗引太昊神力,所以赤水边那一幕应当不会重现,我看姜夫人也不是有多少野心的人。”

吕长歌道:“那借木行旗还能有何用?”

“无非是催生几株草木,难道她养了些奇花异草,想快些看到开花?”

“那又何须遮掩?”云遥道,“我现在怀疑,原本不待见中土的烈山氏,正因为城主夫妇对此物有所察觉,才盛情让我们留下。”

如鸳点头:“不错,你的推论很有道理,孺子可教。”

“姜夫人究竟有何目的?”洛轻雪道。

“只有等她来告诉我们了,”吕长歌道,“若不违背道义,帮个小忙,为炎黄子孙化干戈为玉帛尽一份力,也是好事。”

“炎黄子孙……”雨蝶隐隐想到什么,仿佛在一刹那触碰到枢纽所在,却不过转瞬,灵感又忽而消逝。

等候一阵,果不其然,姜夫人缓缓来到:“诸位皆在,我便直说了。”

雨蝶俯身道:“事关重大不得不追问,若真难以启齿,我们定会为您守此秘密。”

“多谢姑娘,其实确因外子察觉到木行旗之力,我才劝说他留下诸位。我借此物只有一愿,希望建木神树能再长高三丈。”

“令建木往上生长?”吕长歌惊疑道,“远古神树,违背自然之道恐有不妥。”

“哪怕只有一株枝芽也好,我便能攀上树梢越过南疆大山,眺望九州风土。”

“这是为何?”众人十分不解。

“多年前,曾有一人来到蛮州,我与他一见知心,情根深种,可他最后还是被我族发觉、赶走。后来我受父母之命嫁与新任城主姜千行,但心底挂念的,自始至终都是他,他曾与我说起故土的风景,我一心想亲眼目睹,却因为族中规矩,永远不得离开一步,好不容易熬到今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应当早已过世了。”

云遥道:“若你实在难以释怀,我们可御剑带你去看一眼。”

“多有不便,还是莫让外子知晓,只需让一株建木枝再长一些便好了。”

如鸳道:“这的确不违大义,但恕我直言,既然早已过去,何必久久不忘?”

“谁心中不曾有过无法释怀的人事?”

如鸳默然,低声自语:“我是没有资格指责你。”

众人仍在犹豫中,未拿定主意,姜夫人沉思片刻,忽而说道:“实不相瞒,火行旗恐怕难以交予你们手中,但若能将木行旗借我一用,我愿竭尽所能劝说外子。他对我百般迁就,或许能有转机。”

听闻此言,再也无法按捺,众人一阵私语,大多已然赞成,云遥依旧有所迟疑地问道:“你们当真想好了?木行旗在我手上,若再出事,我会自责的。”

雨蝶道:“这一回是我们共同决定,我们一起承担。”

将木行旗借与姜夫人,这短短一日他们也并未歇下,漫步街头,看是否还有与之前一样莫名发疯的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