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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除夕日今夏巧心思 幸福时陆绎倍感怀

不久便到了除夕。

清晨,今夏从朦胧的睡意中醒来时发现那搂着自己的臂膀换成了锦被,陆绎早已不见踪影。今夏翻个身,嘀咕道:“大人怎么这般早,也好,到时给他一个惊喜。”

说罢今夏火速起身下床,丫鬟们早已候在门外,不用问定是得了陆绎的吩咐等夫人自然睡醒传唤才可进屋服侍,今夏心中了然,这么些日子也逐渐习惯有这些丫头在身边,待梳洗后,今夏匆匆用了早膳,来到陆府库房。

前些时日今夏发现陆府库房有许多各式各样的灯笼,现下命人悉数搬出,擦拭一新后根据式样、大小分别悬挂在府门、主院、连廊、前院 、后院……

“不错不错……”一旁帮忙的杨岳啧啧赞道,“夏爷,你这一番安排布置,大有陆府当家主母的风范啊。”

“那是,你不看看小爷是谁?袁今夏!”今夏自己竖起大拇指。

“我说夏爷,能不能矜持些,这有哪家当家主母如此自夸的嘛?”杨岳笑嘻嘻的逗她。

“那还不是承蒙杨捕快夸奖!多谢杨捕快帮忙~”今夏调皮的拱手施礼。

“别,别……夏爷,你还是叫我‘大杨’吧!我听着别扭。”杨岳不自在的笑道。

“不用别扭,不与你逗笑了,我还要去书房。”今夏一拍杨岳的肩膀,正色道。

“你去忙,去忙~”杨岳弯腰双手斜伸,做出恭送的姿势。

今夏蹦蹦跳跳地挥手离开。

杨岳在原地小声嘀咕,“真是三分钟便原形毕露……”

“大杨,等我忙完,送你一颗好果子吃……”今夏猛然回头,嬉笑地脸上充满狡黠。

杨岳暗自叫苦,心想,这丫头的耳朵几时变得这般敏锐……

今夏跑至书房,忠伯已将银两、红锦囊摆放妥当。今夏依据辈分给众亲友分封过年红包,再按照来府时间长短,所做差事等情况给下人亦分好红包,最后逐一写好名字。

忙完这些,今夏又马不停蹄的与林菱,上官曦、吉兰泰、李婶、以及丫鬟们一同剪了形状不一、大小各异的窗花,吩咐下人粘贴整齐。

今夏特意剪了两张五寸大小的飞鱼图案窗花,贴在主卧林菱剪的一对戏水鸳鸯窗花的两侧。林菱与今夏一同左右看看,相视而笑,甚是满意。

仅仅两个时辰,陆府便在今夏的安排下,被装点得喜气盈盈,溢满年味。

“来,夏儿,院子、屋子皆归置好了,现下,姨来打扮你。”林菱牵着今夏,回到主院卧房。

“姨,您做的衣裳真是漂亮!”今夏展开林菱缝制的衣裙。

水粉的轻纱盈盈飘逸,点点桃花飞扬做衬,宛如春桃绽放,若暖风吹皱的浩渺烟波。今夏伸手摸摸,竟觉摸到了芬芳桃瓣。

林菱浅浅地笑着,与小秋开始忙活今夏,挽发髻,施粉黛,画娥眉,染口脂,最后将一支花开富贵的红玛瑙步摇插在今夏的髻边。

今夏看着镜中不断变化的自己,想想这般大费周章的打扮,还是出嫁的那天,不禁露出笑颜。

“女孩子嘛,就该好好打扮。”林菱说着,已将衣裙展开,让今夏换上,从里到外全是崭新的,而且林菱做的最是合体,将今夏玲珑有致的身子衬托得愈发明艳动人。

今夏从未穿过这种款式的衣裙,人更显几分娇媚,袖口的宽大,虽让她觉得有些碍事,但站镜前一看,飘飘若仙,确是不同,便亦试着接受这种新的风格。

林菱将她贯穿的靴子扒将下来,换上与衣裳同色系的玫红绣鞋。在今夏身后上下看看,颔首含笑。

“谢谢姨,还这般费心思的给今夏做衣裳。”今夏水眸忽闪满是感激。

“傻丫头,姨不打扮你打扮谁。看着你出落的愈发好看,又有了好归宿。姨是真心高兴,更替姐姐高兴……”林菱笑眼里升起水雾。

今夏转身抱住林菱,“姨……”声音亦有些哽咽。

“刚化好的妆,可不能弄花了。忙一上午了,你休息一会儿,我回房收拾收拾。”林菱轻轻推开今夏。

“嗯,姨受累了……”今夏收住要流出的泪,轻轻翘起嘴角。

午后陆绎与岑福归来时,见到装饰得甚有过年气氛的陆府,心情大好,心下暗自夸赞今夏,这姑娘真能琢磨,何时买这般多灯笼,嘿嘿,还有这般多的窗花,娶了媳妇便是不一样,尚且是这般宝藏的媳妇。陆绎脸上的笑已然抑制不住,那份骄傲与甜蜜皆写在脸上。

岑福亦是惊叹,“大人,今年春节这这府上确是与往年不同,夫人真是了不得。”

“岑校尉也想娶妻了吧,”陆绎突然调笑岑福,复又道:“年后我会好好选个时日将你和吉兰泰姑娘的婚事办了。”陆绎大手一拍岑福的肩膀。

“大人,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没有要着急娶妻……”岑福赧然结巴起来。

“嗯?不急?那等三年!”陆绎想起今夏的话,坏笑道。

“大……大人……这……”岑福愈发结巴起来。

“等三年吉兰泰姑娘可能就是别人的夫人喽!”陆绎故意逗趣,眼神还不忘偷瞟身后低头支支吾吾的岑福。

“……谢大人成全!”岑福如梦方醒。

陆绎微微勾起,右手拍了一下岑福的肩,转身向主院上屋走去。

岑福站在前院,望着陆绎的背影,暗想,“这大人自己开窍不自知的时候过去了,现下,开始嫌弃我不开窍了……”可是岑福只能在心里想想,说是断断不敢说出来的。

陆绎一路走来,找回了童年母亲在时那久违的幸福感。他不知这些灯笼是陆府原来便有的,自母亲故去,家里逢年过节从未这般布置过,只简单在府门口挂两个灯笼应景。

现下府内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染上了今夏的色彩与气息,亲切的感觉如同那姑娘依偎在身边。

这一刻,陆绎有种迫不及待想见到今夏的冲动,如同成亲那天他抱着盖着大红盖头的今夏,知道人就在怀中,却因看不见她的脸而觉得不真实。现下他知道今夏就在屋中,但他想立刻,马上看见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