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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放焰火陆府辞旧岁 为添丁饺子埋新生

今夏吩咐下人搬来八个烟花筒,分两排摆放每排四个,两排的间距与每个的间距皆是一丈。

“丫头,一下子搬这么多,是要一起放吗?”丐叔抱着双臂问道。

“对呀,那便是‘东风夜放花千树’了,大人,对不对?”今夏蹦到陆绎跟前,笑眯眯地看着他,陆绎微笑颔首。

“师父,您亦放一个吧!”今夏又来到杨程万身旁恳求道。

“嗯,今日难得,为师便放一个。”杨程万慈爱地回道。

“谢谢师父!嘿嘿!”今夏立刻拱手施礼。

“叔,您亦要帮忙放一个哦!”今夏拽住丐叔的胳膊。

“丫头开口,叔哪有不答应的,叔放一个。”丐叔笑着走到烟花筒旁。

“谢谢叔!”今夏水眸笑弯成月牙儿。

“大杨!”

“得!”

这二人这么多年的兄妹情分自是不用多说。

“妹妹还没放过这个吧,来试试我们中原的玩意儿如何!”今夏走到吉兰泰面前。

“好~姐姐盛情不可却!妹妹岂有不放的道理~”吉兰泰笑道,今日的她不知怎的多了几分温婉。

今夏看了一眼岑福,岑福了然是要他放一个,直接俯首:“是,夫人”,今夏笑而不语拍了拍吉兰泰的手背。

“那还有两个谁来放啊!”陆绎佯装不明所以的问今夏。

“大人啊!”今夏仰头看向他。陆绎不说答应亦不说不答应,只是盯着今夏笑。

“大人,你别只是笑啊,大人~”今夏拽住陆绎的手摇晃。

“好~”陆绎终究是抵不住今夏的软语娇音,“可是,还有一个呢?”

“我去找上官姐姐,让奶娘看着山儿便是。”今夏说罢,转身欲走,却见上官曦已在身后。

“上官姐姐!正欲找你呢!”今夏惊呼。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一到这儿,便有烟花可以放。”上官曦浅浅地笑道。

“嘿嘿!”今夏向上官曦眨眨水眸。

“咱们开始吧,大家做好准备。姨,您说开始,我们一起点火。”今夏冲林菱摆手。林菱微笑回应。

袁母拿来黄草纸边给众人分发边道:“这丫头还是这个性子,一天天的,主意多得很!”

“娘,一会儿您看见漫天的火树银花便不会这般说我了。”今夏嗔怪道。

林菱环视一周,见众人皆准备就绪,玉手轻扬道一声“开始!”众人纷纷点燃黄草纸,接着烟花筒的捻子先后发出“呲呲”“呲呲”的火花声,片刻的沉寂,陆绎点的烟花筒第一个升腾起冲天的火焰,方在暗黑的夜空绽开红光闪闪的花朵,接二连三的焰火便“噌噌”地窜将上去,霎时夜空如昼光华缤纷,银花朵朵叠彩分层。

今夏像只快乐的小鸟,先飞到杨程万跟前指着空中的焰火俏皮地说着什么,又跳到袁母的跟前扮个鬼脸,再拉着丐叔和林菱的手,左顾右盼的嬉笑,最后来到陆绎身旁亦不忘向上官曦、岑福、吉兰泰摆手。

陆绎见她这般欢乐,心底的幸福感陡然升起,一只大掌包住她的小手,一只大掌揽住她的纤腰。众人皆被今夏的欢乐所感染,沉醉在这美妙的焰火中,连陆府的下人们亦放下手中的活计,仰头观看啧啧称赞。

沉寂十多年的陆府,遭受罚没牢狱之灾三年的陆府,在新春里迎来这般红火的景象,知情之人,亲历之人,谁能不动容呢?陆绎有一瞬眼里升起水雾,被抬眸的今夏撞见,怔愣间今夏趁人不备,拉低陆绎的脖颈,在他的脸颊上迅速落下一吻,陆绎立刻面露浅笑,水雾散去。

焰火消落,众人的笑颜却愈发明媚。

回到大厅,袁母与林菱喝口茶便欲去厨房包饺子,今夏、上官曦、吉兰泰亦要跟着去。陆绎见状,吩咐下人将包饺子的家什搬到前厅来,这是他与今夏第一次在一起过春节,他要时时刻刻看到她,若这丫头跑到厨房包饺子,他又要一人在前厅干守寂寞了,那是断断不可以的。

前厅顿时热闹起来。今夏哪里会包饺子,只是拿着面皮跟着照猫画虎地学,上官曦亦被杨岳宠着不常下厨,吉兰泰倒是包饺子的好手,从小便跟母亲一起给父亲和哥哥包饺子,“中原的饺子馅竟有这许多种类,我们便只有牛羊肉。”

“那可不,日后你嫁过来可有口福呢!”今夏笑侃道。

“姐姐~姐姐惯会打趣我~”吉兰泰偷偷望了一眼陆绎身后的岑福脸微微一红,岑福与她对视了一眼亦低头浅笑,众人看在眼里皆心下了然笑而不语。

杨岳便充当起今夏和上官曦的师傅,手把手地教她俩,好在杨岳颇有耐心,一个是自家妹子,一个是自已媳妇,得罪不得只能小心奉陪。

陆绎负手站在一旁,看今夏捏出各种奇形怪状的饺子,只是浅浅地笑,时不时还根据杨岳的教授指点一二。

今夏撅起小嘴,“大人,嘴上功夫厉害,你来包一个试试,便知不是说的那般简单。”

“好,我不说了,你好好学,学会了,给我包便是。”陆绎笑答。

“这些皆是我包的,大人一会儿便可吃到。”今夏用手比划着竹帘上的饺子。陆绎看了看今夏所指方向竹帘上奇形怪状的饺子但笑不语。

“大人笑什么?嫌我包得不好看么!哼,还不给你吃呢!”今夏轻哼道。

上官曦看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逗笑,斜睇一眼杨岳。杨岳憨直的笑道:“夫人不用见怪,夏爷自小便野得很~”

“大杨,你是不是找打!”今夏扬起手中未包完的饺子,作势欲打,饺子馅顺着未捏的口子处流到她的手腕。陆绎眼疾手快,将她的衣袖向上一捋,立时雪白的小臂上油汪汪地一条,陆绎一时找不到帕子,顺手捞起一张饺子皮,帮今夏擦拭起来。今夏跳着脚道:“哎呀,大人,手臂粘得到处是面粉。”

杨岳、上官曦笑得弯下腰,陆绎托着她的手臂,去寻帕子,今夏噘着小嘴,陆绎打趣道:“噘嘴干嘛,像含着个饺子,桃花姑娘变成饺子姑娘了。”

今夏水眸瞪得老大:“我才不是饺子姑娘。”

“没关系,我喜欢饺子姑娘,尤其你这个饺子姑娘,甚是好吃……”陆绎在她耳边轻语。

“大人,说说话便开始没正经……”今夏面染绯红,嗔怪道。

陆绎亦不恼,寻得帕子将她的手臂擦拭干净,见四下无人亲了一下,“嗯~饺子姑娘果然一股饺子馅味儿……”今夏抽回手臂,剜了陆绎一眼……

说说笑笑,半个时辰便包好了饺子,前厅的大小桌案皆摆得满满当当。下人们收拾完大厅将饺子尽数端进厨房下锅。

子时一到,饺子准时摆上餐桌,众人互相拜年吃饺子。陆府的丫鬟仆人们亦人人有份,在院里尝着夫人们的手艺,相谈甚欢,此刻他们亦感受到家的温暖。陆绎和今夏从不苛待他们,故此他们也更尽心尽力为陆府做事,连院外的护卫都收到了食盒,

“这怎么还有几包银子啊!”一护卫惊道。

“这是夫人赏下的红包,说大家都辛苦了,拿着置办些新衣新靴新年新气象。”忠伯含笑回应。

“夫人真是仁爱,过年有饺子吃,就连竟还有我们的份儿!往年可没这待遇啊!”

“是啊,自打夫人进门,连大人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对我们也不尽是冷着脸了。”

“大人真是有福气,我们跟着沾光了。”其他护卫附声。

“谢谢忠伯了,您也快进去吃吧!”领头的护卫说道。

“诶好!”忠伯也甚是觉得护卫们说得对,陆府因为这位夫人着实添了许多生气。

忠伯向着祠堂的方向说道:“老爷,老夫人,您二老就放心吧,公子和夫人感情好着呢,夫人待我们也甚是宽厚,这个家仿佛又有了二十年前的样子啊。”

这时几个仆人寻得忠伯唤他一起去吃饺子。

再说此时大厅内。

“哎呦,大杨,你这馅儿里怎么混进来花生啊!”今夏吃到一个花生馅的饺子,

“你这傻丫头,那是为娘特意包的,”袁母笑得合不拢嘴,“看来我抱大孙子的愿望,马上便要实现了!”

“娘~”今夏嘟着油花花的小嘴娇嗔道。

陆绎笑看着今夏,心底美到不行。

“我看见袁大姐包两个花生馅的,那个谁吃到了?”丐叔四下里张望着。正说着,岑福咬的饺子,掉出一粒花生落在碗里。

“行啊,小子,要跟你家大人一起抱儿子啊,哈哈哈!”丐叔起身特意去拍岑福的肩膀。

“我……我……前辈,我尚未娶妻,又是男儿身,这……”岑福满面通红结结巴巴的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生,吉兰泰姑娘自己怎么生啊!傻小子,你偷着乐吧!”丐叔不由分说,夹起岑福碗里的花生,塞到他的嘴里。

吉兰泰含羞地低下头,众人皆含笑了然…

这一日的欢乐,一直延续着,最感到幸福的便是陆绎,他始终盯着今夏,眼睛不离她左右,直到将今夏准备好的红包分发完毕,所有的人皆回房休息。

他静静地抱着娇软的今夏,才发现这一整天的欢闹仿佛便是为了等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