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背后还有那么一个放着好日子不过,整日琢磨如何去陷害他人的“京城第一才女”。
想到这里,祝雪凝真心地替她惋惜。
不过一个徒有虚名的身份罢了,她想要,她随时都可以给。
只要,龙明瑒一句话,一纸书。
她又何必苦思冥想,绞尽脑汁地去弄这一出又一出的闹剧。
她都替她,累得慌。
她想知道,她的头发,还剩多少。
牢房的大门再次打开,打断了祝雪凝的思路。
这是时辰已到,该上路了。
祝雪凝无谓地笑了笑,吃完饭了,刚刚好。
其实,她心里还是有点没底。
虽然此事,她是有理有据的。
可是毕竟,对方是邢雨姗。
而且,龙明瑒只是让她例行公事。
至于她与吉信瑞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在没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怕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人家想编排她个什么行为,安排她个什么罪状。
对于邢雨姗来说,那是轻而易举的。
随便撒个娇,发个嗲,掉个泪。
那个大蛤蜊是百分之百的会心软。
还有,若是龙明瑒想借着此事。
承认了所谓的“私通”罪名,丢给她一纸休书。
这种事,他是绝对做的出来的。
盘腿坐在软垫上,手托着腮。
懒洋洋地眯着双眸,捂嘴打着哈欠。
手臂的伤,不太好。
潮乎乎,湿漉漉。
阴冷的气息,弄得她的左臂冰凉凉的。
“待的还挺惬意。”同样冰冷的声音传来。
龙明瑒原本以为,这么个不是人待的地方。
就算她再能隐忍,可也终究是个女子。
况且,还带着伤。
金承福虽安排了最好的牢房给她。
可牢房毕竟还是牢房。
她会提出离开,或是一点什么要求。
然而,竟然,全部默默承受了。
不仅没有任何的不满,还住的如此悠然自得。
龙明瑒顿时,心情非常不悦。
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令她伤心难过的吗?
除了刘勇受伤,她的神情严肃凝重以外。
再没见过她,有过一丁点的愁苦。
整日都是笑呵呵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
似乎,天下没有可以令她不高兴的事。
终日在外游荡,和那些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果然不一样。
可是,未免太不一样了吧?
怎么说,也出身于富贵人家。
虽然是个土地主,到底也是名门望族。
哪家的千金,能在木桶旁边,还能酣然入睡的。
瞧这样子,饭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啊?
祝雪凝本来有些困倦,听闻这个声音,立刻精神了。
猛然抬头,惊恐道:“大蛤蜊?”
“注意你的用词,这是本王的地方。”
龙明瑒本想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可到底还是没沉得住气。
“你的地方,为什么不把婢子撵走,还把婢子关起来?”祝雪凝翻了个白眼。
“你知道姗儿为什么把你关起来吗?”龙明瑒压着心中的怒火。
“知道啊。”祝雪凝一脸的不在乎。
“既然知道,你就注意你的态度。”龙明瑒意有所指。
“如何判决,取决于本王的心情。”
“呵,”祝雪凝冷哼,“传闻东海龙王刚正不阿,光明磊落。原来遇到自家内人的时候,也是这般的厚此薄彼,徇私舞弊。”
“此乃本王的家务事,本王想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龙明瑒扫视着。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自讨没趣吗?”祝雪凝嘲笑。
真是有毛病,既然他想怎样就怎样。
那还来到这里,叽里呱啦说这些废话作甚。
“没什么,”龙明瑒掸了掸衣袖,“来看看你是否还活着。”
“放心,”祝雪凝也掸了掸衣袖,“婢子就算死了,也绝不会在你龙明瑒的眼皮子底下。”
“那最好不过了,”龙明瑒冷漠,“别脏了本王的眼。”
“你长眼了吗?”祝雪凝睨眼看着。
“又找死是不是?”龙明瑒努力维持着淡定。
“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祝雪凝讥讽地笑道。
“本王不会滥杀无辜。”龙明瑒面色阴冷。
“你若想杀婢子,婢子便不无辜。”祝雪凝勾唇一笑。
不是有现成的罪名,等着他安呢嘛。
龙明瑒沉默了,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无论邢雨姗说出什么,那都是冤枉她。
对于这点,他还是相信她的。
一个人可以死,却不能含冤而死。
死也要死的明白,死的清白。
祝雪凝听不到龙明瑒的下话,还有点不习惯。
仔细看看,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总之,绝不是什么好事。
冷风从铁窗中吹过,拂起祝雪凝高高束起的发丝。
祝雪凝逆着光,龙明瑒看不真切她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真的好像。
祝雪凝皱眉,这是什么眼神。
她丑她知道,她吓人她也知道。
关键是,他又不是第一次见到。
“你……”祝雪凝咧着嘴,“是来提审婢子的吧?”
磨叨这么半天,绝对不是来拌嘴吵架的。
龙明瑒回过神来,神情有些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还不配由本王亲自来提。”龙明瑒眸底轻扫。
“那就劳烦谁配谁来,麻溜的吧。”祝雪凝瞪了一眼。
“你觉得谁配?”龙明瑒突然玩味地笑道。
“除了你,谁都配。”祝雪凝说完,不怀好意地笑了。
龙明瑒收回笑容,竟然让她给绕进去了。
不想再与她废话,转身,出了牢房。
“王爷。”胖男人谄媚地喊了一嗓子。
龙明瑒看都没看他一眼,快步走了。
行至阶梯的最下层时,吉信瑞平淡的声音响起。
“王爷,不论待会儿邢侧妃告知您何事,还请您秉公处理。”
“你没有资格与本王说话。”龙明瑒无视道。
不知为何,这个才见面第二次的男子,令他十分不悦。
准确地说,只见了一次。
这次虽然从他的牢房前路过,却是连个余光都没有给的。
“在下只是提醒,”吉信瑞勾起嘴角,“有些事情,在下或许可以帮上忙。”
龙明瑒并不买账,“无人可帮,也难不倒本王。”
“但是,王爷,”吉信瑞继续道:“时效对于您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吧。”
龙明瑒听闻,沉默不语。
随即,淡然一笑。
抬起脚,迈向台阶,走出了牢房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