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相辉,身心陶醉。
烟花真美,不愿返回。
祝雪凝定眼一瞧,惊叫道:“信瑞!”
“是我,是我,”吉信瑞连连点头,“我去王府寻你,侍卫说你出门了。”
“我想着今个儿七夕,你应该会出来逛庙会。这不,就被我找到了。”
祝雪凝笑意盈盈,“找了很久吧?”
吉信瑞挠了挠头,没说话。
忽然想起来,“这么晚了,你一定饿了吧?”
“不饿,不饿,刚刚吃了包子。”
“方才的烟花真好看,你看到了吗?”
祝雪凝颔首,“看到啦,真的好看。”
吉信瑞有点沮丧,“可惜我没有和你一起看。”
“没关系啊,”祝雪凝宽慰,“以后有的是机会。”
龙明瑒一个人在前面走,本来健步如飞。
然而发现那个人并没有追上来,故而放慢了脚步。
可是,他从走路,变成了踱步。
最后,变成了蹭步。
还是不见,那个人跟上来。
龙明瑒纳闷,停下,转过身去看她。
见着她在不远处站着,刚要张口喊她,却忽然愣住了。
那个男人是谁?
眉飞色舞的那个男人是谁?
有说有笑的那个男人是谁?
近在咫尺的那个男人是谁?
真是太过分了!
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那个女人更可气,居然不理他,跟那个男人相谈甚欢。
谁是她的男人,她是不知道还是不清楚?
真是应了祝雪凝那句话了,“烦谁来谁!”
蓄势待发,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
“雪凝,趁着庙会还没散,咱俩去逛逛啊。”
祝雪凝垂眸,思虑了一下。
若是以前,她肯定会欢天喜地地答应。
可是如今,她已嫁为人妇。
即便眼前的人,是她的老乡,是她的朋友,是她的发小,她也需要避嫌。
吉信瑞当然明白她的“身不由己”,笑呵呵地说道:“你今日可是有乔装打扮哦,所以没有人认出来你的。”
祝雪凝又何尝不知呢?
可是,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见她还是迟迟未回应,吉信瑞央求着,“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时间,一会儿就好。”
“实在不行,咱们就往王府的方向走。”
“快到王府的时候,我自会主动消失的。”
说着,原地转圈做了一个飞天的动作。
祝雪凝被他逗笑,想着也许是她小题大做了。
龙明瑒都不在乎,她又何必如此在意。
祝雪凝微笑着应是,“好吧。”
还没等吉信瑞的高兴劲儿提起来,这边一只大手就伸了过来。
二话不说,抓起祝雪凝的手腕,拉着就要走。
祝雪凝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是刚刚被他“丢弃”的龙明瑒。
哎呀,还别说,她还真把他给抛之脑后了。
龙明瑒瞧她那个反应,就知道她早把自己给忘了。
他还在那里磨磨蹭蹭,等着人家来哄。
结果这边,人家已经找到“下家”了。
这么一想,更生气了。
吉信瑞面上虽不悦,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拱手,“草民见过王爷。”
龙明瑒收回脚步,瞥了他一眼。
淡漠道:“见着王妃从来不会行礼,见着本王倒是规规矩矩。”
祝雪凝怕他找茬,连忙解释,“我俩是老乡,不需要那么客套。”
“照你这么说,皇上和太后还是母子,更不需要每次见面都请安喽?”
祝雪凝皱眉,“你这是抬杠,人家行礼还有错吗?”
龙明瑒冷哼,“本王还真不稀罕。”
祝雪凝白眼,“人家也不用你稀罕。”
使劲儿推他的手,“你放开!”
龙明瑒的火气,渐渐高涨,“回家!”
祝雪凝不想在吉信瑞的面前发作,只好先服软,“你放开,我跟你回家。”
龙明瑒压制怒火,他也不想在她的朋友面前,有失体统。
慢慢地松开了手,但是紧紧地挨着她。
“信瑞,”祝雪凝歉意地说道:“今日怕是不行了,改天咱们再约好不好?”
吉信瑞勉强地笑了笑,“没关系,我就在客栈,你随时来。”
“那好,先这样,我改天去找你。”
祝雪凝挥手,准备与她道别。
“等一下,”吉信瑞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祝雪凝,“这个送给你,七夕快乐。”
祝雪凝的眸光中,透露着小小的惊喜。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接过来,仔细看,是一枚短柄雪花簪。
“这是银子做的,花了不少钱吧?”
“没有,没有……”吉信瑞连连摆手。
迫不及待地催促,“快戴上试试。”
“好。”
这手刚抬起来,东西就被人夺了去。
“此等便宜货,也能送人?”
龙明瑒捏在手里,鄙夷之意太过明显。
祝雪凝伸手去拿,“你还我!”
“既然有了本王送你的玉石项链,”龙明瑒掂了掂,“这东西,就没有必要收了。”
说着,丢向吉信瑞。
吉信瑞赶忙抬手去接,差一点就摔在了地上。
他有些生气,即便龙明瑒是王爷,也不可以随意糟蹋别人的东西。
刚想质问,可当他看到祝雪凝转过身来,胸前的那枚吊坠时,瞬间哑口无言。
那是,龙雪石!
不是因为它的价格,而是因为它的产地。
这种玉石,极其罕见。
即便有再多的银子,也未必能买到。
就连遇见,皆因有缘。
这样一对比,确实显得他的礼物,微不足道了。
握在手心里,恨不得攥出血来。
龙明瑒看他还算有自知之明,勾起唇角,“人呢,要摆清自己的位置。”
祝雪凝实在看不惯,他这种以身份地位压人的小人姿态,“你差不多得了。”
龙明瑒眼皮一翻,他从来没有觉得,身为一个王爷,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祝雪凝看向吉信瑞,她想说什么,可是应该说什么呢。
此刻,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吉信瑞看出她的窘迫,先开了口,“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祝雪凝的嘴巴,刚张开,那边就递过话来,“确实应该回去休息了。”
“毕竟,本王的一日三餐,还是得由她来操持。”
“王爷,她伤口未愈,还望你怜香惜玉。”
龙明瑒轻蔑地笑,“这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