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美,不在余晖。
而是在于,身边是谁。
龙明瑒张嘴就是一口,直接咬住了她的食指。
“哎呀!”祝雪凝吃痛,“你放开!”
龙明瑒不仅不听话,还晃起脑袋来。
祝雪凝眨着眼睛,快要哭出来。
龙明瑒这才慢慢地松口,不情不愿的。
祝雪凝竖起食指,抖动着。
看着上面清晰的牙印,她简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龙明瑒睨眼,“只许你咬本王,不许本王咬你啊。”
祝雪凝含着下唇,狠狠地瞪着他,“你个老爷们怎么那么记仇哇。”
说完,将身旁的布包系好,挎在肩上。
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直接走了。
“哎……”龙明瑒连忙站起身,追了上去,“等等本王啊。”
祝雪凝一肚子气,她再也不想理那个男人了。
龙明瑒三步并作两步地赶上了,“你别这样啊。”
“本王错了行不行?”伸出食指,“本王让你咬好不好?”
祝雪凝根本不屑看他,踩得草丛发出“唰唰唰”的声响。
龙明瑒明白,这是真的不想理他了。
眼眸一转,望向远处。
灵机一动,哈,有了!
蓦地,钻进草丛不见了。
祝雪凝才不关心这些呢,她只想趁着天黑之前赶回府去。
走到马儿的身前,手还没碰到缰绳,突然一个人影窜了出来。
“寄居蟹,你看!”龙明瑒手里拎着两只活物。
祝雪凝吓了一跳,什么玩意儿这是!
定了定神,惊喜地喊道:“蓝羽鸡?”
“对哒,”龙明瑒抓着爪子来回晃,“本王厉害吧。”
祝雪凝把头一转,“我才不稀罕。”
“知道你不稀罕,”龙明瑒可劲儿夸,“祝雪凝那是多么机灵的人物啊,只要你要,随时抓到。”
“不过,”往前凑了上去,“缀青和点翠可是非常稀罕呢。”
“她俩想吃,我自己会抓。”祝雪凝才不上当。
“那是,那是,”龙明瑒点着头,“但是金总管在你不在的时候,可是帮了大忙。你难道不要表示一下吗?”
说到这里,祝雪凝忽然想起来。
“对呀,邢雨姗难为点翠,是金总管出面解围。”
“所以呀,”龙明瑒把两只鸡送到她眼前,“这不就有了嘛。”
祝雪凝嫌弃地拨到一边,“你管好你的女人,不要让她无事生非,我也免得破费。”
“知道,知道,”龙明瑒欣然接受,“本王这不紧着将功折罪呢嘛。”
睨眼看他,祝雪凝撇嘴,“行吧,就原谅你了。”
“为了表示本王的诚意,”龙明瑒牵马过来,“踏浪给你骑。”
祝雪凝勾唇,“以后都给我骑?”
龙明瑒信誓旦旦,“只要你想,随时分享。”
祝雪凝摸着踏浪的额头,柔声问道:“踏浪,以后你跟着我,不要那个龙王了行不行?”
踏浪原地踩着步子,好似听懂般地甩了甩脖子。
龙明瑒不解,“这是行,还是不行?”
“你闭嘴可行?”祝雪凝瞪他。
龙明瑒立刻不说话了,从另一匹马背上的褡裢里掏出来一条绳子。
把鸡绑好,又挂在马背上。
正准备上马,祝雪凝忽然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马儿受了惊,嘶叫着冲了出去。
“哎……”龙明瑒这边还没搞清楚状况。
那边祝雪凝踩着马磴子,一跃而上。
挥起马鞭,奔走开来。
眼看着连人带马,从自己的眼前飞速消失。
龙明瑒终于意识到,他被抛弃了!
“祝雪凝!”气得大吼,“你给本王等着!”
他龙明瑒从出生到现在,何时受过这种气?
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寄居蟹,等他把她抓到了,一定清蒸红烧炸金黄。
哎呀!
眼下,还是先把马追到手再说吧。
唉……
岁月的沉淀,改变了容颜。
却改变不了,心里的防线。
“金管家,”仆人来报,“王妃来了。”
金承福头也没抬,“知道了。”
将书轻轻合上,慢慢站起身。
整理一下仪容,走去过拉开房门。
淡淡地行礼,“奴才见过王妃。”
祝雪凝微笑着应和,“几日不见,金总管可好?”
“托王妃的福,还好。”金总管站直。
“这么晚了,叨扰了。”祝雪凝端着木盘,“这是我做的十全大补鸡,还请金总管笑纳。”
金承福眼皮都没眨,“奴才一介下人,可担不得如此贵重的食材,王妃还是拿回去吧。”
“担得,担得……”径直越过金承福,祝雪凝跨着门槛,进了屋。
将汤碗和筷子放在圆桌上,“金总管日夜为王府的琐事操劳,理应好好补补。”
不等金承福回绝,祝雪凝赶紧退出房间,“请金总管趁热享用,告辞。”
仆人看着祝雪凝走远,又抻着脖子望向屋里。
咽了咽口水,“总管,您可是有口福了。”
金承福白了一眼,“你就认识吃。”
“其实,”仆人小心翼翼地说道:“朱婢女这人还是可以的。”
“哦?”金承福勾唇,“何以见得?”
“您看她来了王府之后,一直都是在干活,也不招灾也不惹祸。对待我们也是客客气气的,也没用王妃的身份压人。”
“她倒是想压,也得王爷允许。”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她毕竟是皇上亲赐的晗王妃。如果她真的仗着身份吆五喝六的,咱么也没有办法啊。”
金承福冷哼了一声,“你倒是看得明白。”
仆人点头哈腰,“这不是在您身边时间长了,也学了点智慧嘛。”
“行了,别拍马屁了。”说着,进了屋。
掰下一个鸡腿,递给仆人,“吃完赶紧去干活,今晚你守夜。”
“是,是,”仆人的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多谢金总管,小的告退。”
金承福感叹,果然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不过话说回来,仆人刚才的一番说辞,还是蛮有道理的。
那个丑丫头,一贯最会收买人心。
各种方式,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和侧妃相比,她确实要纯良一些。
一道人影,在角落里闪过。
金承福眼眸轻扫,垂首暗笑。
有的人,自以为在织网。
殊不知,罩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