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荇跃跃欲试的准备活埋几个。
忠义侯府最好别把他惹急了，惹急了他，弑父灭府这种事，他也不是干不出来。
两人一起往前院走去，洛九宸脸色扭曲地看向顾南荇。
“我怎么感觉你不像去赴宴？倒像是要去抄家？”
就这一身明晃晃的杀气，到了前院还不把客人吓着了。
顾南荇听他这么说，也收敛了气息。
客人们陆陆续续进了府，洛景深带着顾南荇到处介绍。
“炎儿，这是善郡王和郡王妃，快行礼问安。”
两人身后站着一位明艳的少女，应该就是那位被洛家看中的云霓郡主。
但是显然，善郡王对这个刚找回来的少爷没什么兴趣，反而一直在关注洛九宸。
洛景深见状，就请善郡王和王妃到边上偏厅单独商议了。
“王爷，您看我们家炎儿怎么样？看着是不是器宇轩昂，一看就是能成就大业的。”
善郡王嘴角一咧，心说这忠义侯脑子是让驴踢了吧，一个刚从乡下回来的小子，能成就什么大业。
但是他们这些人，一贯会说些场面话。
善郡王便附和道：“我一见那孩子，就格外的喜欢，忠义侯有福气了。”
洛景深面上一喜。
“那您看，和云霓郡主的婚事，我想换成炎儿。”
“您也知道，我家阿宸是个纨绔又不学无术的，我怕他实在配不上云霓郡主啊。”
善郡王端着茶盏目瞪口呆，然后略带点同情地看着洛景深。
心说这忠义侯真是拿鱼目当珍珠，闹了半天，他家世子执掌皇城探事司多年，他压根不知道。
“洛侯，这事我可不能答应，我看中的是世子，至于你们家炎少，就那样貌还愁找不到好亲事？”
他着急给女儿和洛九宸订婚，就是想趁着谁都不知道洛九宸身份的时候，先把这个位置占了。
不然说不上哪天洛九宸身份曝光，那来洛家提亲的人都得踩破门槛。
洛景深以为善郡王是因为洛九宸是世子，才坚持不肯换人。
就诚心说道：“王爷也知道，我已经上折子要废了世子了，世子之位一定是长子洛允炎的，这个您放心。”
善郡王微微摇了摇头，心说这话跟他说没用，得跟皇上说啊。
以皇上对皇城探事司的看重，怎么可能让洛九宸受委屈。
就连这门婚事，最后皇上能不能同意，他心里都没底呢。
所以才想着先当做不知道，和洛家定下来。
他倒是没想到忠义侯这么能作死。
善郡王就是个老狐狸，见忠义侯府是这个情况，站起身推说有事，带着王妃和郡主就要走。
离开之前，又和洛九宸热切地寒暄了几句，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老夫人见善郡王一家就这么走了，气得直跺脚，自然也把责任算到了洛九宸的头上。
顾南荇等着埋人，洛九宸等着填土。
但是一直到宴会结束，也没发生什么特殊的事。
顾南荇坐在那一脸的失望，怎么和预想的不大一样呢？
这让他多日来积压的一股邪火，无处发泄。
洛九宸失笑不已，低声说道：“你就这么盼着有人来你这送死？”
顾南荇哼了一声，开玩笑般地说道：“嗯，我想杀几个人泄泄愤。”
说完，又慌忙闭上嘴。
生怕这话被楚离听见。
他大抵知道楚离说的考验是什么了，应该是看他会不会一激动屠了洛家吧？
但是他现在还真是不那么想杀人。
他更想……诛心。
此时已经是深秋，草木凋零，冷风萧肃。
一场宴会过后，洛家平静了几天。
那日早起一开门，顾南荇下意识一哆嗦，降温了。
洛九宸替他拢了拢衣襟，“要不要披个斗篷？”
顾南荇摇了摇头，“不用，还没那么冷。”
两人从内室出来，往前院走去。
早饭的时候，没见洛景深。
老夫人和赵氏也是眉头紧锁。
赵氏几次想开口，都被老夫人制止了。
洛九宸和顾南荇旁若无人地上演兄弟情深的戏码，别说询问，就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见洛九宸嘴角沾染了一点汤汁，顾南荇拿出帕子，优雅地帮他擦了擦嘴角。
洛九宸宠溺一笑，任由他摆弄。
一脸愁容的老夫人和赵氏，丝毫没发现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息，更没看见饭桌下已经勾在一起的腿。
用过早饭，顾南荇说道：“我去阿宸那和他一起练字。”
说完兄弟俩就离开了。
路上顾南荇带着意味莫名的笑意，“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你一定知道。”
洛九宸轻笑着回道。
“父亲执意废了我的世子之位，把皇上给惹怒了，早上挨了三十板子。”
“你没发现母亲欲言又止么？估计是想让咱们去尽尽孝，但是被祖母阻止了。”
顾南荇停在原地，“废了你的世子之位？为什么？”
洛九宸也停下脚步看他，“你说为什么？当然是和那门亲事一样，想给你呗。”
顾南荇：……
“咱们俩谁是世子，有区别么？”
他不知道他们在折腾什么，累的够呛，还挨了顿打。
洛九宸笑道：“在你看来是没什么，在他们看来，那可是大事啊。”
关乎到爵位的传承，没人愿意把爵位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还关乎到，死了之后有没有脸面见祖宗。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去了书房。
洛九宸处理皇城探事司的各种密信，顾南荇则在边上看着闲书。
不多时，门口传来下人的声音，“世子爷，夫人吩咐老奴给二位爷送燕窝羹来了。”
“进来吧。”
进来的是夫人身边的元嬷嬷，手里端着镶金边的红漆托盘，上面两个精致的白瓷炖盅。
元嬷嬷端了一盏放到顾南荇身边的楠木方桌上，又端了一盏放到了洛九宸的书案上。
“两位爷，夫人叮嘱说是入秋了，这燕窝里放了滋阴润肺的药材，让老奴看着两位喝下去。”
元嬷嬷话音刚落，小白就已经在顾南荇的神识里惊呼了，“星星，帝君那盏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