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阴暗的房间中，方可琴一脸愤怒。
“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你们这是陷害，是栽赃！”
“程序呢？他在哪，我要见他，现在、立刻、马上。”
审讯人选一脸无语，“方可琴同志，请你端正态度，我们既然这样说，就说明掌握了切切实实的证据。”
“举报信是你方可琴匿名写得，为了洗清自己嫌疑，还特意让程序故意找茬苏秀秀增加她的嫌疑，当天上午非常混乱，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你的异常。”
“还是那句话，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承认，有本事就拿出证据！”
“死鸭子嘴硬，”审讯人员摇头，“红星生产队确实没有人看到你，但是从生产队到县城这段路，路上的人并不少，我们已经确定你的离开路线，这是调查出来的证词。”
“黑色小皮鞋，身段高挑，行色匆匆的妇女……”
方可琴匆匆浏览内容，觉得非常荒谬，“就凭这句话你们就确定我有罪？我不服气！”
“不止，我们还请了省城有名专家，你模仿功力确实非常好，但是却忽视了自身用笔的习惯，写的句号会特意收尾交叉……”
审讯人员列举了各种异常，察觉到方可琴破防才不再多言，“方可琴，你现在还觉得自己做的事天衣无缝吗？”
“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啊！”
“不该这样的！”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不是我的错，绝对不是！”
方可琴崩溃，捂着自己的脸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审讯人员很头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做过的事不可能不留下痕迹，你就不应该抱着侥幸抵死不认，本来不算多严重顶多关十天半个月，现在你就自求多福吧。”
“我会不会坐牢？”
方可琴脸色苍白，之前有多淡定，现在就多恐慌。
她以为有程序顶着就没事，从没想过自己也会牵扯其中。
“这个事往大的说是破坏团结，往小说则属于栽赃陷害，怎么处理主要看国家政策。”
“程序呢？他会有什么下场？”
“这件事严格来说跟程序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不该弄虚作假妨碍我们办公，以前没遇到这种情况，具体怎么处理还需要商量。”
“能不能让我跟他见一面？”
“不符合规定，这次审讯结束，你安心等处理结果吧。”
说完这句，审讯人员离开，方可琴也被人带到另外一个房间。
众人离开后，她把脸埋进双手，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人吃饱撑得慌吗？”
“屁大一点事，非要寻根探底，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棠那个贱人，有靠山了不起？至于非要赶尽杀绝，若非自己，她当初落水肯定……”
“还有程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草包，再简单的事到他手里都弄得一团糟糕！”
“该怎么办呢？”
“怎么才能从这场风波脱身？”
她碎碎念念发泄，然而，心中只是越发无力。
陆棠担心方可琴跑掉，休息了两天后，带着大包小包却县里找人。
“启山伯伯，你忙完了没？”
“已经差不多，再过五六天就能启程回市里，”赵启山接过陆棠倒的茶，心中快慰，“你呢？这趟顺利吗？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没？”
“中间有点小波折，但是结局还算不错，我们把旭日砖厂的工程师拐回了红星生产队，砖厂现在已经开始建了，黄工说二十多天就能建好一个砖窑，再烧个几天几夜，九月份红星砖厂就能开张。”
“还真被你们建起来了砖厂，”赵启山啧啧称奇，“果然，年轻人还是得多锻炼锻炼，对了，我已经跟你小哥说了让他尽快处理好手头上的工作下乡，大概半个月他就会到红星生产队。”
“小哥同意下乡吗？”
“他的意见不重要，不用理会。”
“那好吧……”
陆棠摸摸鼻子，然后说出来意，“启山叔叔，听说方可琴被抓了，具体怎么回事？”
“已经查实，举报信就是她匿名举报的，这件事她再怎么狡辩都没用，我已经上报上去，上面过几天应该就会下发处理意见。”
“大概会怎么处理？”
“不是下放就是劳动改造。
举报信这件事可大可小，考虑到他们的身份，上面不会置人于死地。
我原以为她和那些敌特有勾结，包括那位种种反常的程序，但是反复调查才发现，这件事只是巧合而已。
这俩人与那帮人毫无关系，他们身世很清白，程序三代贫农，方可琴父辈工人，祖父辈做过大户人家的下人，属于被迫害人群。
之所以会出现现在这种乌龙，除了方可琴千方百计洗清嫌疑外，主要出在程序这个愣头小子身上。”
说着，赵启山忍不住嘴角抽搐，“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听到方可琴出事以为举报信暴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自己承认，还阴差阳错误导我们，要不是有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同志发现端倪，他可能早就拉走枪毙了。”
特娘的，从没见过这么缺心眼的憨包！
女人再好，能有自己的身家性命重要？
谁进公安局不想着自保？
只有他，拼了命的把自己和敌特凑在一起，生怕自己命太长！
“啊……”陆棠张大嘴巴，“启山叔叔，这些都是机密吧，我也能听吗？”
“放心，我心里有数，告诉你这些，其实是有一件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
“这次顺藤摸瓜查出的敌特总共有二十几号人，已经属于重大案件，按照往常的处理，会在报纸上登出这件事以及论功行赏。
我准备把你和程锦行全报上去混点功劳，可是如果这样，事情就得禁得起推敲，你们结婚这件事必须成为事实。”
“启山叔叔的意思是？”
“你们得把过场走全乎，正正经经的嫁娶办酒席，”赵启山解释，“这种机缘很难得，可遇不可求，上了报纸你们不仅会得到实际奖励，还有各种隐藏的好处，只一件事就足够你终身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