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傅对着他们躬身行了礼,“两位施主是来找主持的吗?很不巧,主持刚刚去打坐了。”
傅识烬摇头,“可否让我们进去拜一拜。”
小师傅看着两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往寺庙里面走。
“这个时间点我们大部分都不会招待的,但是施主既然来了,那就是缘分。”
寺庙梵音吟颂,檀香袅袅。主屋后清冷隽雅的秀竹就像当初司欢见他的第一面,清冷金贵、清风霁月。
傅识烬在蒲团上跪了许久,小师傅从内殿出来将木盒子里面的佛珠交给傅识烬。
“这是师傅交代的。”
傅识烬接过他手里的盒子道谢,“他老人家有说些什么吗?”
小师傅双手合十对着傅识烬鞠了一躬说道,“远离执念。”
“还有别的吗?”
小师傅点头,“只不过别的话是住持让我交代给门外边这位小姐的。”
司欢站在门边,看着木雕花的门窗,檐下燕子搭的鸟巢,远处山野的郁郁葱葱。
“打扰女施主,住持有些话让我交代给您。”
“得,乃人生一大幸事,是得还是失,您自行决断。”
司欢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越过站在门边的小师傅看向傅识烬,檀香袅袅。
两人出来的时候,阳光打在寺庙屋前那顶名玉炉上,含香袅袅婷婷而上,顺着大阵大阵的烟波荡出圈圈点点。
司欢看见一位老人佝偻着背,顺着台阶拾级而上。
小师傅见到他后,连忙上前扶着他却被老人拒绝。
司欢和他们擦肩而过,忍不住回头的时候看到了老人也在看他们。
傅识烬牢牢的拉住她的手,顺着台阶而下。
回到傅识烬的房子后,司欢默默的坐在沙发上不说一句话。
傅识烬端进来一杯牛奶,透明的玻璃吸管在晃动搅拌下擦着透明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音。
司欢看见他手腕上的佛珠还没发现,他早就已经戴上了。
第二天上午司欢睡得很晚才起床,房间里一片昏暗,床头那种小台灯还亮着。
司欢起身下床洗漱去衣帽间挑了一身合适的裙子,房子里的温度适中在家里面也不需要穿很厚的衣服。
倒是床边换了一双新的拖鞋,即使是和那只兔子拖鞋是一模一样的款式。
下楼的时候很安静,每个人各司其职,桌子上新换的桌布,花瓶里面插着的鲜花和外面苗圃里浇花的匠人让司欢觉得新鲜极了。
佣人看到她将准备好的早餐端到了桌子上,还备好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司欢端着牛奶的杯子喝了一口,没有什么味道,甚至于一丝丝甜味都尝不出来,傅识烬给她准备的这些牛奶都是最新鲜的不加糖。
司欢看着自己手上的包子看见桌子的旁边放着一份报纸,没有手机,司欢索性将报纸拿了过来。
【某精神病医院院长违法犯罪警察前去一锅端】
司欢放下手中的包子,展开整张报纸,这张报纸版面的大部分地方都在报道说这件事。
司欢觉得想要知道更详细的话肯定要去看手机上面的资讯,但是她并没有手机。
她将报纸折好放回了原位,拿起剩下的包子吃完。
牛奶只喝了一半,包子也只吃了一个。
佣人来收盘子的时候看着司欢明显想要说些什么。
“你有想说的吗?”
佣人弯着腰颤抖,“先生说要看着您将这些东西全部都吃完,还有这杯牛奶是先生特意嘱咐的,您吃了一半我们可能不太好交代。”
司欢看着佣人脸上冒出来的汗将餐盘上的包子拿在手上,一口气喝光的杯子里面所有的牛奶。
佣人端着盘子连忙走了。
司欢实在是吃不下,偷偷的将包子塞进了垃圾桶。
牛奶有些不好喝,司欢喝下去之后甚至有些反胃。
整栋房子的占地面积很大,司欢这次走到了花园里面也没有人过来拦。
这让她感觉到非常的轻松。
她不绕着绕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院,发现那里守了几个人。
那几个人明显的先看到了司欢恭敬的称呼她为夫人。
司欢没什么反应朝着他们点了点头,这个称呼她在前两个世界已经听倦了,现在再听的话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这是做什么的?”
房子很小是独立的小平房,全部都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到里面。
“先生在里面,夫人要去看看吗?”
司欢还以为傅识烬去上班了,但是她没想到他在这里。
她站在原地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最终好奇心占据了她整个大脑,还是掀开了门边的帘子走了进去。
是一间小型的佛堂。
傅识烬背对着她跪在蒲团上捻着手里的珠串。
听到声音傅识烬还是回了头,他不用猜都知道是司欢。
这间佛堂除了他自己,没有允许的话是不能进入的,尤其是在他诵经的时候。
傅识烬从医院回来的那天之后就在家中辟一间佛堂,每日诵经,定期供奉香火,施恩放生。
司欢沉睡的时候他将一切过错都担在了自己的身上,是不是自己这辈子杀戮太重佛把痛苦降临到了他的小姑娘身上。
这些事情听着很让人匪夷所思,但是却一度成了傅识烬的精神支柱。
司欢那随着他跪在另一个蒲团上,侧身问她,“为什么?”
只是她没有注意,说出来的声已经哑了。
傅识烬看着袅袅上升的烟沉思了好大一会儿将手里的珠串套在了司欢手上。
“你昏迷的时候我把你抱到了医院里,原术朝着摇头的时候我不止一刻的怨恨自己为什么要学精神医学。是不是因为我杀戮过重,连上天都快看不下去了。”
“欢欢,我这辈子都不能没有你了。你浑水不醒的样子让我手足无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识烬红了眼眶,此刻的他脆弱的像个孩子。
在司欢的记忆里,傅识烬是强大且强势的,像他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该露出这样的神色。
司欢侧身拥抱住他,“我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
“我只有你了,值得不值得都是我说了算。”
吃晚饭的时候,傅识烬和司欢的饭菜完全分开放。
傅识烬面前所有的菜都是素菜,没有荤腥。
司欢看的难受,傅识烬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脸上的黑眼圈也重了。
看着都有些不像他了。
“我们结婚吧,你之前说过的。”司欢咽下口中的菜淡淡的说道。
傅识烬惊讶的抬头看向她,“确定吗?”
傅识烬也没想着等司欢回答确定还是不确定,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该知道,他认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