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看到瑜天从甘钰小院走出。
蔡琰目光幽怨，咬了咬嘴唇，止步不前。
而瑜天好似没看见她。
从容淡定的错身而过。
过程神情全然不变。
女人，不能太宠溺。
“备车，去衙署。”瑜天轻声吩咐道。
跟在身后的甘钰一脸疑惑，眼神从两人身上来回移动。
哦。
她忽然露出恍然神色。
吵架了。
要不昨晚原本应是蔡姐姐侍寝的。
想到这里。
甘钰娇柔的问道：“夫君不在府中吃过早饭再过去吗。”
“不必了。”
瑜天摇摇头。
很快。
下人备好车辇。
他负手缓缓上了车。
片刻后。
瑜天来到衙署中。
冷冷清清。
还没有多少属官到来。
“见过司空。”
瑜天有些意外的转身，目光上下打量一番，随后诧异道：“孔明你昨晚怕不是就在这里过夜了吧。”
诸葛亮躬身道：“司空说笑了，在下只是来得早些罢了。”
“往后不必来这么早，否则治你的罪。”
“……”
他有点懵逼。
寻思着尽职尽责也有问题，主动想勤奋些都不行。
主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不过。
疑惑归疑惑。
司空发话，他岂敢不听。
最多日后晚半个时辰就是了。
“在下明白。”诸葛亮老老实实答道。
没有争辩，也没有反驳。
为什么要下如此奇葩的命令？
因为瑜天不想看到诸葛亮太过拼命，鞠躬尽瘁，积劳成疾。
这一世，所处阵营又不是蜀汉那堆烂摊子。
正常尽职即可。
手下能人一大堆，不必事事亲躬。
“在下昨夜已把命令下到大理寺，蔡卓等人，不日便会处死。监斩官由满大人担任。”诸葛亮说道。
蔡卓虽有蔡家人求情。
但瑜天不会卖他们面子。
他不靠世家起兵，自然不需给其留颜面。
“做得不错。”瑜天朝里面走去。
两人来到议事厅外。
停住。
诸葛亮一脸疑惑。
就在这时。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脚步。
“荆楚地区细作传来情报。”有属官疾步走来，单膝跪在身后。
瑜天没有回头，负手再度迈步。
诸葛亮见此情形，很是识趣的接过细帛，跟在后面。
“请司空过目。”
瑜天轻轻颔首。
荆楚地区的情报，算上路途，要十几日时间，时效性终究差些。
不过。
身居东汉，能得知千里外发生什么，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简单扫了几眼后。
眉头不禁略微皱起。
深邃目光中泛着少许寒芒。
诸葛亮见状，亦是拿起那绢帛看了看。
看完后，他那眉头同样皱起，并且心底掠过一丝不祥预感。
“司空，若真如情报所说，司马懿出没荆襄一带，多半是去投奔江东或者刘表。要不要派人施压？”诸葛亮说道。
“不用。”
多此一举没有必要。
司马懿何等狡猾，就算投奔诸侯，也会隐去姓名身世。
荆州刘表，或者江东孙氏，都清楚当今天下局势。
早晚都会和洛阳开战。
不会再听所谓的天子谕令。
瑜天没有想到，最终还是让司马懿逃掉了，难道天意就是如此吗。
而且。
比起司马懿。
更让人在意的事，还是刘表居然会给刘备一郡之地，许其太守之位。
收买，还是利用？
总而言之。
这大手笔不像出自刘表，多半是蒯家那几位谋士的主意。
于是。
瑜天目光炯炯的问道：“孔明，你觉得刘备如何。”
刘备？
诸葛亮疑惑地沉思了下。
他自然觉得刘备没什么前途，否则他今日也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但是凭良心说话。
刘备胸藏大志，城府深沉，文有徐庶，武有关张，现在又得长沙……
将来未必好对付。
“孙刘或已达成联盟。”
只此一句话。
让诸葛亮先是怔住，接着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沉寂许久。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看来。
是他小看江东群贤了。
先前尚未追随司空时，诸葛亮预演天下走势，若是选择刘备为主，欲成就霸业，非得和江东联盟不可。
联合荆襄江东之力，暂御北方虎狼之师。
再暗中出兵取西川。
效仿高祖刘邦，居高临下，说不定有机会光复中原。
事情逐渐变得棘手。
这条光复天下的雄伟韬略，一旦被知晓，后患无穷。
而且。
看其情形。
江东已然是意识到了。
否则。
强盛的江东怎会甘愿和刘备结盟？
“孔明意下如何？”
三分天下。
是瑜天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有必要提早针对孙刘一波。
诸葛亮静静思忖片刻，说道：“荆楚离我们太过遥远，鞭长莫及，很难在此打消孙刘两家合作。”
其实兵力倒还好说。
挤一挤凑出十几万兵马不在话下。
可问题是。
北方军都是旱鸭子。
风平浪静的河面，自然没多大影响，可若真来到翻江倒涌的江面……
全都得歇菜。
当初曹操不费一兵一卒，袭取荆州江北四郡，连带收获二十万水师。
但眼下时局不对。
若是大军兵锋面对荆州，刘表肯定鼓起全部兵马严防死守。
完全行不通。
“不如我方先把西川取了。”诸葛亮试探性的问道。
话音刚落。
瑜天瞪眼果断说道：“不行。”
简直是天方夜谭。
且不说川蜀之路何其险要，无山川地形详图，大军难进半步。
汉中张鲁就没那么容易解决。
诸葛亮尴尬的笑了笑。
他也只是那么随口一说。
既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就只好另辟蹊径。
“司空可暗使人在襄阳散布谣言，刘表生疑，说不定便会收回长沙，赶刘备出荆州。”
这条计策倒是可行。
“好，此事你立刻着手去办。”瑜天淡淡回应。
两人说话间。
门外陆陆续续进来许多属官。
当见到瑜天时，皆是面露惊讶，整齐划一，躬身行礼。
司空平时很少来这里。
多半是来视察一番，或者有要事吩咐。
瑜天摆摆手。
让这些人该干嘛就干嘛去。
人群中。
一名年轻官员，望着前方，目光闪烁，随后还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
身旁同僚见状。
用手肘捅了下。
“德祖，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王粲打趣道。
杨修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说了你也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