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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落尘早上去接善习的时候,小和尚似乎知道她今天会来,东西收在一个行李箱中,引得明落尘侧目了好几下。

“你这一大箱东西,干什么?”明落尘指着行李箱问。

“阿弥陀佛,善哉。明姐,你是不是忘了,七七四十九天已经过了,算今天,已经是超了第十天。”善习一手盘着一串佛珠,打了个佛号。

明落尘回头问严如雪,“善习是什么时候来方家的?”

严如雪哪里还记得,想问夜一,善习替他解答。

“明姐,我是八月十一那天来的。”

今天刚好是十月十一,整整两个月,瞧她这记性,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不对,他既然记得,为什么不主动回严家?

明落尘带着疑惑问,善习腼腆一笑,“方家又请我念了九天的金刚经。”

“那时间刚好,我师父让你去给另一家人念经。”明落尘来的目的就是带善习去宫家。

“明了大师真是个好人。”善习发出感慨。

**

明落尘一行人离开方家,他们在约定的时间抵达宫家。

崔子阳带着崔三和崔小小,他们比明落尘他们要早来十几分钟,已经在宫家坐下喝茶。

家里突然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宫家人全都懵了。

他们如何都想不到,找寻了那么多年的宫丽华就埋在她的生辰树下。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是白骨森森,而且她被埋下去的时候竟然怀着孩子,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宫家人还没在宫丽华的事件中缓口气,他们家下面居然发现了古墓。

古墓在下,他们住在墓上那么多年,宫家人想想都一阵颤抖。

两天的时间里事情接踵而来,宫家人心力憔悴。

宫老爷子没发话,宫家人即使提出了整家搬离的想法,搬家的事也没有下文。

家里闹腾得厉害,宫老爷子气急,质问他们是不是忘了宫家祖训。

祖训有言,宫家世代不得轻易搬离,否则就是数典忘祖。

如果是平时,宫家人肯定不会觉得有什么,偏偏闹出了古墓的事,他们只要一想到,晚上是在墓上睡觉,他们就觉得阴风阵阵,吓人得不得了。

宫老爷子被闹得血压飙高,搬家的事才暂缓商议。

明落尘等人坐在客厅里左边位置,主位上宫老爷子和周老爷子各坐一边,右边是宫家其他人。

几口茶后,周老爷子率先开口,“落尘,你们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

周老爷子是宫老爷子请来的,虽然说这是宫家的事,但他怕其中有什么他应该注意的,所以请了比较懂的周老爷子过来。

明落尘指向崔子阳,“他有话要说。”

崔子阳说起宫老太爷的遗嘱之事,这下宫家人都沸腾起来了。

“我父亲的遗嘱?可他去得突然,根本没有留下什么遗嘱。”宫老爷子还没健忘到自家父亲到底有没有留遗嘱的事。

他的记忆里,父亲走得匆匆,一字半句的都没留下来。这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突然冒出个遗嘱的事,再晚一点他都要躺棺材里了,这事怎么听着这么不真实。

“宫老太爷在病危前立有遗嘱,但时机未到,所以我们家受宫老太爷的嘱托,一直妥善保留遗嘱,直到该拿出来的时候拿出来。”崔子阳说。

“既然有遗嘱,你们拿出来吧。”宫老爷子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崔三接收到大师兄的眼神示意,他解开包裹在木匣子外的绸缎。

宫老爷子对父亲的东西是有印象的,木匣子正是宫老太爷很宝贝的东西,他还奇怪为什么处理父亲遗物时,一直找不到这个木匣子。

他说:“这个木匣子是我父亲的。”

“这的确是宫老太爷的遗物,明落尘,遗嘱你来宣读吧。”

崔三把木匣子递给明落尘,后者接过,打开。

明落尘拿出纸张已斑驳的遗嘱,开始照着上面的字句念读。

遗嘱里交代了宫家下面有座七星墓的事,他们宫家作为主镇墓人,必须世世代代住在墓上。

虽然说,住在墓上会很晦气,但宫家人的命数是有说法的。

他们一旦搬离这里,除了七星墓会出事之外,他们也会因此遭受厄运缠身。

宫老太爷的遗嘱里清清楚楚地交代不得搬家的事,最后还有一封信笺,是特地留给儿子,宫老爷子的。

明落尘把遗嘱,连同信笺一起交给了宫老爷子。

宫老爷子一眼就确认遗嘱上的字迹是父亲所写,而他开始拆开封起来的信笺,戴着老花镜一字一句地认真看起来。

明落尘等着宫老爷子,她叉了块水果放进嘴里,美滋滋地嚼起来。

在场的,除了她之外,还有崔小小吃得腮帮子鼓鼓的,怎么看都有点突出。

宫老爷子把遗嘱给了家里的其他人看,而他保留着父亲单独给他的信笺。

没人知道信笺上写着什么东西,不过崔子阳猜到了几分。

他觉得那里面肯定写了当年的事,他不留痕迹地看了明落尘一眼,很快就移开了视线,没有让明落尘发现。

明落尘正好转头和严如雪说话,她没看到崔子阳的眼神,而严如雪却看到了,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和明落尘说话。

宫老爷子终于看完了信笺,他让儿子孙子留下,其他宫家人离开。

宫老夫人带头,宫家其他人没有异议。

“当年的事,我父亲在信笺上说清楚了,这些年谢谢你们。代我向你们的长辈说声谢谢,随后我会准备大礼,亲自登门道谢。”宫老爷子诚挚地感谢。

如果眼前来的不是年轻的小辈们,他肯定是要鞠躬行大礼的。

“宫老爷子言重,大礼我们已经拿了,无需再送大礼。”崔子阳说。

“我父亲交代我们家不得轻易搬离,可眼下出了我女儿的事,是不是要做点什么事才好?”宫老爷子苦笑,“我以前从不信这些东西,原来是一叶障目,愚蠢至极。”

崔子阳没回答,他看向了明落尘。

客厅里,众人一下子都把目光对准明落尘。

她吞完嘴里的水果,很淡定地开口,“封墓,布阵,下符,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