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小友，有人拿来个元青花，你来帮我掌掌眼。”
“就是最贵的文物那种？”
玉自然兴奋起来。
元青花是现在炒到天价的文物，每个都价值几亿。
要是生意真的能做成，他的提成也有几千万，他立刻就有了和大家族对抗的起步资金。
他马上上了车，借侯庆远的手机给爸妈打了电话，然后到交易地点去。
路上，侯庆远给玉自然介绍，来的人拿来的是白山省蒙古王公的藏宝。
前郭县哈拉毛都乡曾是近400年之久的郭尔罗斯前旗的王府，是整个东蒙的政治中心。
令人费解的是，到了国朝建国之后，这个家族300多年积攒下的万贯家产却不翼而飞。
于是，王府地下埋藏巨额宝藏的说法不胫而走
玉自然当然也知道这个故事，他问：“扯淡吧？这个时代，还有能力把财宝藏到地下不被发觉？”
侯庆远说：“也不全是。农民在王府原址挖出过很多文玩。
后来又是抄家，又是土匪抢，弄到古玩的可不少。
福晋自己都交出过几百件，那些文玩到哪儿去了，谁也不知道。”
玉自然有些惊讶，慢慢点头。
已经到了现代，还有地下宝藏，真是有点儿颠覆他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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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找到地方，是在一个专门拉纤的人的家里。
玉自然还以为来卖东西的是一些乡下盗墓贼，可是一看这些人的样子，看着不那么土气，比他们城里那些有钱的穿得还要好一些。
玉自然暗暗吃惊。
但是，侯庆远他们几个买家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玉自然也就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着看。
几个买家都是神羊城有名的文玩行业的老板，只是其中还有一个玩家。
这个玩家是爱好收藏，是辽东最大的家族千家的小儿子，千东岳。
当然，所谓的小儿子，也是快要60的人了，年纪可不小。
他不只是家世显赫，而且财大气粗，在收藏界赫赫有名。
只是他知道自己和这些正宗的专家没法比，生怕打眼，带着一个掌眼师傅。
有他在这儿，大家都客气了许多，没有急吼吼地要看文玩，先闲谈。
几个人都对玉自然如此年轻十分惊讶，但是玉自然说是家传的手艺，是来长见识的，大家也就不再说什么。
可能他们以为，玉自然是侯庆远的哪个前辈的孩子。
侯庆远对玉自然这么恭敬，是冲着人家长辈的面子。
拉纤的把规矩交代一番，尽管所有人都懂，但是这是行规。
都是千万、上亿的大生意，多小心都不算过分。
这个行业讲究钱货两清，靠的就是个人眼力，没有退货的规矩。
来的人不是普通农民，有假货的可能非常大。
不事先说好，真的赔了，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
然后，交易正式开始。
几个乡下来的人去拿东西，侯庆远说：“青花可是元明的都有，小友，你可得替我把好关。”
差一个朝代，价格可是天壤之别，要亏就亏掉裤子了。
这时那些人已经把文玩摆了一桌子，玉自然看了看，那些人身后还有一个大包儿，大概里边还有一些重要的，这些就是先拿出来试水的。
贩子一副白山省的口音，唠唠叨叨的，介绍他们从农民手里收文物的经历。
在古玩行里，这叫编故事。
每个文物都有一个惊险的故事，是什么传奇宝藏，是恩人馈赠，是什么鬼怪显灵，越稀奇古怪，越能让文玩增值。
只可惜，这次这些贩子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几个老板自己就是编故事的人，而玉自然一窍不通，所以这些贩子的口水全都白费了。
玉自然问道：“你这些真是什么末代蒙古王公的藏宝啊？”
“那还假得了尼！才不是说了，俺们的东西都找教授给看过了，教授都说了，都是真东西尼！”
玉自然天性单纯，又修道成功，用典籍当中的说法是：“常怀赤子之心。”
他有点儿小孩儿习惯，没那么多心机，就是现在说的情商比较低。
不过，玉自然也有补救的方法，他要直接感受到文玩上的全息资料。
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
这时贩子干笑了一下说：“那个古墓，可邪性了！半夜有老多小孩儿哭，吓死人了。说那干啥，还是看东西吧！”
玉自然心里一动，不再提这个。
侯庆远他们挨个看了一遍东西之后，都不满地说：“怎么都是大路货。你们什么意思嘛！”
贩子头儿陪笑说：“这不四有价格便宜一些地，也有罕见点儿地，让客户参考嘛！既然老板你要贵地，那咱再看。”
几个贩子转身过去，挤到墙角，从最后那个大包儿里边拿东西。
他们背着玉自然他们挤眉弄眼儿，玉自然也悄悄拉着侯庆远摇头。
侯庆远反而笑着摇头，示意没关系。
这些家伙每次都搞这个把戏，这只是开场，非常正常。
要防备的，是后面那些正式拿出来的东西。
很快贩子小心地拿出几件文物，这次特别贵重，所以一次拿出的不多，放下的时候也特别小心。
侯庆远等到对方放好，后退，这才小心地上前拿起文物。
这是古玩行的规矩，双方不能手对手地交接，要是失手了，上千万的东西摔个粉碎，这算谁的！
他正在看着，贩子头儿笑着说：“这是唐三彩盘，可是稀罕物儿！”
侯庆远看了一下，轻蔑地说：“这是明代仿品，有什么稀罕的？”
贩子头儿没蒙出去，马上见风使舵：“这样婶儿地东西少嘛！市面上不多，四不？”
玉自然明白了，这些家伙嘴里没一句准话，难怪侯庆远要找他来了，真是不能相信这些人一点儿。
侯庆远看了看，决定要着，说不定他也能蒙一下到他店里的外行。
他回头看看玉自然，玉自然一点头。
其他几个老板的店比侯庆远的大，都是奔着后面的大件儿来的，都不作声。
侯庆远把这个放到一边，一会儿一起交钱。
侯庆远又拿起一件青花缠枝纹碗，这是光绪年间的。
侯庆远也需要一些低档东西，得照顾不同档次的顾客，这种相对便宜的文物也买了。
这时贩子头儿一脸诡秘的笑容，小心地把一个小碟子放到桌子上。
他说：“这可是元青花，就是小点儿，各位老板，看看啊？”
元青花可是最近这些年最值钱的文物了，侯庆远这种东北中档的文物商以前根本没资格接触。
这种东西可能落到他手里，他的心不禁狂跳起来。
尽管国际卖几亿，但是从贩子手里出来的时候，还是贼赃，所以价格只有几分之一，这个小东西贩子开价1000万，侯庆远还是有能力吃下的。
几个老板都郑重起来，千东岳眼睛火热，可是却后退一步，让他带来的那个死人脸的南方师傅过来观察。
南方师傅当仁不让，不顾其他人，自顾伸手去拿碟子。
所有人都面色不悦。
但是一个是对千家的恐惧，一个是人家南方师傅的名头吓人，所有人都没说话。
南方师傅仔细看看，然后又拿出便携式的台式放大镜仔细分辨。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
过了半晌，他松了一口气，没有表情地后退出人群，把地方让给别人。
但是，所有人都偷眼看着他和千东岳。
看到南方师傅小声说话，千东岳点头，大家都心里有了底。
但是大家还是希望自己亲眼看看。
所有人戴上手套，依次过来，拿起那个碟子观看。
玉自然他们两个排在最后，侯庆远让玉自然先看。
玉自然也似模似样地戴着手套，拿着碟子观察。
其实他早就已经感受到了碟子上面散发出来的全息资料。
玉自然刚才就兴致缺缺，因为早已知道这是假的。
他也得做戏做全套，拿着放大镜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遍，然后放下。
侯庆远急忙看着玉自然的脸，看到他微微摇头，不禁心里凉了半截儿。
但是他还是自己拿起碟子，希望自己能够看出什么来。
他带着侥幸心理，反反复复看了半天，还是觉得，看着像是元青花。
他只好放下碟子，和玉自然到了一边。
侯庆远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玉自然，玉自然不好说话。
想了一下，他从书包里边拿出本子，在上面写道：“这个缠枝牡丹纹，有较明显的明清风格。”
侯庆远一愣，拿过本子写道：“是明代的？”
玉自然又写道：“似乎是现代材质仿制的。光华暗淡，缺乏历史厚重感。”
侯庆远的心彻底凉了。
明清的还算文玩，现代的只能叫工艺品，连收藏价值都没有了。
他心有不甘，又扭头看过去。
人家那几个人都兴奋异常，摩拳擦掌，等着出价。
玉自然问道：“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
侯庆远吓了一跳：“千万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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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水千山总是情，点个免费收藏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