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眼前，光秃秃的小山，原本连绵的丘陵有几处甚至被炸平或挖断，山坡上建着工厂，烟囱里冒着滚滚浓烟。
我眼角止不住的抽动，“你告诉我这是同一个地方？”
苏陌叹了口气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相信，询问过后才知道这和照片里确实是同一个地点。”
我身边的文钟听到我和苏陌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原本兴致勃勃的他瞬间像被掐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片丘陵被破坏成这样，龙相已无，徒有空壳，什么龙有这样残破的躯体呢？”苏陌说道。
“死龙，或者说，冥龙。”我接过话茬，说道。
“这样一来，这里原本青龙抱月的上好风水就变成了冥龙噬月的凶地，不出事才怪呢。”
“谁干的！”我身边突然传来一阵悲愤的喊声。
“这么好的风水，谁把它变成了这副样子？”文钟眼眶通红，痛心疾首道，我看到他拿着照片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
随即，我看向了苏陌，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苏陌点点头，说道：“没错，我当时也想过这个问题，于是就查了查，没想到还真的挖出了一些猛料。”
她抬起手，指向丘陵上的工厂。
“你们知道这些工厂背后的资方吗？是有容集团。”
“有容集团？”我一怔，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柳榕的集团？”文钟惊叫道。
让他这么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有容集团不正是我们在句容除掉的野茅山道士名下的集团吗？
当时我们还好奇过他的资产都流向哪里了，现在看来，这应该就是他资助的项目之一。
“对，我之后也查过这些工厂经营的项目，结果发现他们全都在亏钱，但总有各种资金涌来填补缺口，仿佛那些人只是要这些工厂开在这里就够了，其用意自然是破坏这里的风水格局。”苏陌补充道。
“不止如此。”我摇摇头，说道。
“野茅山的人又不是破坏狂或者见不得好地方的变态，他们根本没必要大费周章的破坏一处上好的风水地，其背后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闻言，苏陌等人皆是表示赞同。
“你说村里死人的事情交给你了？那我们就以此为抓手，探一探野茅山隐藏的秘密。”我做出了决定。
苏陌接管这件事的消息，村里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们的行动有着村里的支持，变得容易不少。
村长在得知我们想去那些人死去的地方看看时，直接放下手头的工作，亲自带我们去了湖边。
“就是这里了，你看那人跪着的印还在。”刘村长抽了一口烟，说道。
“从这几个人死后，村里人对月牙湾都很忌讳了，没几个愿到这边来的，要不我也不至于亲自带你们来。”
刘村长尽力表现得不在乎，但我能看出他其实也在害怕，只是在强装镇定，要不然他为什么站得离湖边那么远。
不过我们也没必要强求他，地方带到了就行，他就算现在找借口离开，我们也不会说什么。
“怎么样，是水鬼抓替身吗？”我问文钟。
此时文钟正蹲在水边，将手伸进水里，聚精会神感受着。
听到我问话，文钟睁开眼摇了摇头，说道：“湖太大了，不好感受，不过水很冷，远比这个季节应有的水温低。”
刚好村长还在，于是我便问他：“刘村长，这湖里以前死过人吗？”
刘村长想了一下，回答道：“最近几年倒是没有，直到这几个人死在湖边，往前算的话，十几年前有人淹死在湖里过。”
按照刘村长的说法，在这湖里死人的间隔已经超过了十年，那基本可以排除水鬼抓替身的可能了，毕竟没有哪只水鬼能忍受十年刺骨的寒冷。
这时，文钟来到我身边，说道：“无论是青龙抱月还是冥龙噬月，其重点都在那个月上，我们要不想办法下水看看？”
这倒也是个办法，我马上问苏陌，能不能弄两套潜水设备来。
苏陌点点头，去一旁打了个电话，她回来后告诉我们，潜水设备有，不过要明天才能到。
听到我们想下水，刘村长有些犹豫，他劝告我们最好不要下水，因为传说水里有湖神，贸然下去可能会激怒他。
“湖神？”我和文钟对视了一眼。
“既然如此，那有可能是水妖作祟。”文钟小声道。
我点点头，“那就更要下水了，不然怎么除妖？”
刘村长见我们坚持要下水，也不好继续阻拦，于是给我们安排了住处，我们在村里留宿了一夜，等到第二天，潜水设备到位，我们便再度来到了湖边。
“我和文钟下水，你们两个留在岸上接应。”我分配道。
等我和文钟穿戴好设备，便纵身一跃，跳入了湖中。
湖水果然比正常情况下寒冷，好在有着专业潜水服的保护，我们的体温不至于下降太快。
我们这次携带的氧气瓶中有足够我们使用四十分钟的氧气，来回各二十分钟，应该是足够了，保险起见，我和文钟决定留出十分钟的余量，用来应对突发状况。
我们一路向湖水深处游去，途中时不时停下来感受周围有没有妖气。
可令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路上我们非但没有感受到妖气，反而感受到了浓浓的死气，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湖水越深处，湖中生物越少。
这令我们有些不安，也加快了潜水的速度。
最终我们潜到了湖水的最深处，我们的动作卷起了湖底的泥沙，让我们视野里一片浑浊。
在这片浑浊中，我忽然看到了一张人脸一闪而过。
我大惊失色，赶紧抓住了文钟。
可这时那张人脸却消失了。
我按住文钟，不让他动弹，同时自己也尽量保持静止。
慢慢地，水里恢复了平静，泥沙重新沉积下来，我们的视线也恢复了一些清明。
我们赫然发现，在我们前方不远处，有着一尊石棺悬浮在水中！这令我们两个都感到不可思议。
仔细一看，原来石棺并不是悬浮在水中，但实际情况却更加骇人。
那石棺竟是由一群单膝跪地的人扛在水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