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你是说……”
“我可什么都没说，这只是一种猜想罢了。”我摆了摆手，说道。
其余人默然点头，他们都明白了我的意思。
如果永王真的丧心病狂到在地下建造了一座王城，并弄出了一条护城河，那么我们现在应该距离他很近了。
但如果永王真有这么大手笔的话，我们反倒需要更加小心了。
原因就是我们之前所说的，永王当时的国力不支持他搞出这么大阵仗，如果他真做到了，显然是不正常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怀揣着这种心思，我们默默把脚步加快了几分。
耳畔的水流声越来越大，我们的心境也越来越不平静，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终于，在转过一根巨大的石柱后，我们看到了那水流声的来源。
那是一条极为宽阔的地下河，目测宽度在十米以上。
借着冷光棒所散发的荧光，我们勉强能看清河对岸的景象。
虽然很模糊，但我们依然能够看出，河的对岸并没有我们想要看到的城池，这不禁让我们有些灰心。
可已经走到这里了，再加上我们在后方确实没有发现，渡河似乎就成为了我们必然的选择。
可我看着眼前黑漆漆的河流，没由来地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就好像河里存在什么威胁一般。
“等一下！”我叫住了准备涉水渡河的几人。
“怎么了？”他们不解地问我。
“我总觉得这条地下河没那么简单。”我回答道，并从包里抽出了一根冷光棒。
我拧亮冷光棒，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用力把冷光棒扔了出去。
冷光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照亮了水面，在它的照耀下，地下河的水呈现出了一种深邃的墨蓝色。
但在这墨蓝色中，似乎还有着另外一种更加幽深阴暗的东西。
“扑通！”
破水声响起，一道漆黑如墨的影子如同利箭一般从河水里飞出，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扑向了还在空中的冷光棒。
我们一行人中，大部分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有习惯于黑暗环境的我和冯家兄弟能勉强看到一点刚才发生的事。
冯家兄弟惊出了一身冷汗，刚刚发生的事令他们后怕极了，毕竟刚才就是他们要带头下河的。
冯家两兄弟的面色难看极了，冯征开口问道：“那……那是什么东西？”
我面色凝重，缓缓摇头，“我也没有看清。”
与此同时，我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条河里，果然有着不同寻常的东西。
而实际上，我所能看到的东西比冯家兄弟还要略多一点。
我看到那东西身上如同裹着漆皮一样，闪烁着油亮的光泽，并且是一种鱼形的生物，可我却分辨不出它属于哪种鱼类。
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那东西有着异常锋利的牙口。
我扔出的冷光棒几乎是瞬间便被那东西咬断了，冷光棒里的化学物质洒在了水中，缓缓扩散开来，借着这些化学物质反应所产生的荧光，我们也终于看清那东西的庐山真面目。
那是一种体长在半米到一米之间，成纺锤形，长相狰狞的鱼类，鱼嘴开合间，可以看到刀片般的利齿在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这一看就是水中的顶级杀手，最可怕的是，在我们目力能及，荧光能照亮的范围内，这种鱼不下二十条。
这是一种群居鱼类！我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是只有一条两条，我们还能与其搏一搏，但若是几十条一起上……那我们毫无胜利的希望。
并且我还注意到，那些鱼身上的鳞片似乎非常特殊，与其说是鱼鳞，不如称为骨片或者骨甲，在我的印象里，似乎确实有几种鱼能够拥有这样的鳞片。
但问题是，这几种鱼或者早已经灭绝，或者有着非比寻常的来历——它们的体内有着稀薄的龙血。
现在看来，那只能是第二种可能了，曾经坠落在这里的那条龙使这些鱼发生了异变。
这就使得情况更加棘手了，就算再稀薄，那也是龙族的血脉，想要屠龙，谈何容易。
在我们各自想着心事的时候，越来越多的鱼聚拢了过来，荧光所照亮的范围内，已经聚集了接近五十条这种鱼——暂且称其为黑甲龙鱼吧。
看起来这片水域内有着不下百条黑甲龙鱼，面对这攻高防厚的物种，我们要如何渡过河流？谁都没有主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里聚集的黑甲龙鱼更多了，但此时水中的化学物质已经扩散到了极淡极淡的地步，我们也不清楚它们的数量到底有多少，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大片，如同一片乌云，笼罩在我们的心头。
“不行的话，咱们要不就换个方向，看能不能转过去吧。”冯程建议道。
“你想转过一条河？”我摇了摇头，“希望不大，还是想办法过河更靠谱。”
冯程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只是说起来简单，要想出办法又谈何容易。
我盯着水面久久出神，心里回想着关于这类体内流淌着龙血的鱼的相关记载，试图找出安全渡河的方法。
可想了半天，我也只能记起“用上位者的威压将其逼走”这一种方法来。
若是那上古时期，能够对这种龙族亚种产生压制的生物并不算少，甚至用心寻找的话，都能找到可以压制真龙的物种。
可现在这天地已经大变了模样，找到这类东西对我们来说简直是难如登天。
“怎么办？”我在心里一遍遍问着自己。
我清楚这种困难是挡不住血族的，先不说他们拥有借助暗影移动的能力，他们的种族特性就使得他们能够暂停心跳降低体温，如同枯木一般随水漂向对岸了。
而我们如果被挡在这里，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血族如愿以偿了。
我变得焦虑起来。
忽然，我发现随着水中荧光的变淡，那些黑甲龙鱼又渐渐散了开来，这片水域中它们的密度骤然下降。
“难道，它们具有趋光性？”我不禁想道。